相公,我家有田 【第五十一章】 限令三天

作者 ︰ 古心兒

第一節後宮亂

氣勢恢宏,金碧輝煌。

大規模爆發的鼠疫好似對朝歌的後宮沒有絲毫的影響,絲竹聲樂不絕于耳,悠揚婉轉;遠遠望去,歌舞升平。

「湘妃姐姐,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看歌舞呢」,一名身著綠色宮裝羅裙的女子,姿態萬千地走進來對著正坐上的女子,素手擰著手絹捂著唇,咯咯的笑著。

「妾身見過榮貴妃」,湘妃縱使面上有些不太好看,可仍舊慵懶的起身,對著女子微微福身,然後一個漂亮的旋身,仍舊端坐在主位上,並沒有絲毫謙讓的意思。

榮貴妃仍舊面帶笑意,顯然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是湘妃姐姐命好,二皇子這次若能退敵天楚,那可是大功一件呢」,話音剛落,忽而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哎呀,都怪妹妹最快,妹妹怎麼忘了,那天楚的國君可是湘妃姐姐嫡親的皇兄呢。」

湘妃心下一沉,面色有些難看,「榮貴妃這是什麼意思?」

「哎呀姐姐息怒,姐姐息怒」,榮貴妃看著堂下的歌舞表演,揮揮手,舞女們立刻停下動作,對著兩位嬪妃福了福身,然後恭敬地退了出去,「妹妹今日來,不過是看二皇子遠征邊城,過來陪姐姐說說罷了。」

「榮貴妃倒是好心」,湘妃雙目灼灼,像是要在榮貴妃身上盯出個洞來一般,在榮貴妃進宮之前,她可謂是寵冠六宮,可這榮貴妃入宮不過短短兩年,竟然從一個卑賤的三品嬪妾一步一步爬上今天的從一品貴妃,她心中冷笑,她陪了那個人整整二十年,竟然抵不上這進宮剛兩年的騷蹄子。

「多謝姐姐夸贊了」,榮貴妃捂著嘴,「陛下也常常說妹妹就是心太好,嘴太快,若是妹妹說錯了什麼,姐姐可別告訴陛下,不然妹妹可是不依的。」

半帶著撒嬌,半帶著嗔怪的語氣,若是旁人不知,只怕還以為這兩人是什麼感情深厚的姐妹。

「榮貴妃多心了」,湘妃面色難看,榮貴妃明明知道只從朝皇死里逃生之後,就再也未踏足她這閣半步,想當初他親自為她這宮里題的字「瀟灑舊時情正濃,湘川神女道無雙」,不知那人是否還能知曉。

「瀟灑舊時情正濃,湘川神女道無雙」,想想還真是好笑,若是當真無雙,那這後宮為何年年迎新人?

「哎呀」,榮貴妃看著身邊的丫頭,撅著嘴,帶起唇邊的點點漣漪,「你這丫頭怎麼也不提醒下本宮,今日內務府可是通知要準備迎接聖駕的,姐姐對不起啊,妹妹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恐怕不能陪你說話了。」

「妾身恭送榮貴妃」,湘妃悠悠地起身,對著榮貴妃行了一禮。

榮貴妃連連擺手,「姐姐可千萬別客氣,妹妹進宮時日尚短,很多地方可都還得姐姐們提點著呢。」

「娘娘,這事」,看著榮貴妃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離開,湘妃身邊的宮女上前一步,「這榮貴妃也太過分了。」

「人家是從一品的貴妃娘娘,而我只不過是個嬪妃,她囂張些也是應該的」,湘妃深深吸了口氣,可胸口卻像是有什麼堵著一般,那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不過是個狐媚的下賤坯子,陛下最寵愛的肯定還是娘娘您的」,那宮女將湘妃扶到一旁的軟榻上躺下,這才接著道,「剛才海子還派人來說,內務府派人送來了三匹最尊貴的雲錦,那榮貴妃娘娘的宣錦宮可是一匹都沒得呢。」

听到這個,湘妃臉上才稍微好看了些,不過心里卻劃過一道陰鷙,看來那皇帝對榮貴妃也並非是想象中那般的寵愛吧,她嘴角微勾,榮貴妃,鄭榮,她倒要看看若是沒有了靠山,她還能逍遙到幾時。

「去把綠蕪給我叫來」,湘妃眼中劃過一道精光。

「是,娘娘」,宮女動靜地福身離開,不一會兒帶著一名與宮女同樣身著粉色宮裝羅裙的女子,跪在湘妃的軟榻前,「綠蕪見過湘妃娘娘。」

湘妃稍抬眼皮,看著那張明艷稚女敕的臉,一如當年的自己一般,杏眼濃眉,小巧精致的鼻梁下櫻紅的唇,當初正是因為看中了她的這張皮囊所以才留下了她,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綠蕪,本宮對你怎麼樣」,湘妃淡淡的開口,可身上那股尊貴的氣勢卻盡數外放。

「娘娘待奴婢自然是好的」,綠蕪跪在地上,身如抖篩,「娘娘救了綠蕪唯一的弟弟,這份恩情,綠蕪沒齒難忘。」

湘妃唇角微勾,不過是個胸大無腦的蠢貨而已,她抬起手看了看上面涂得緋紅的指甲,心中忽然劃過一個想法,「如果本宮說前面就有一個報答本宮的機會呢?」

「綠蕪任憑娘娘吩咐」,綠蕪跪在地上,知道自己這是逃不過的,她早就听說在宮里這湘妃娘娘是一手遮天,只要她不弄出太過分的事情來,連皇後娘娘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任她去了,誰讓人家萬千寵愛呢。

湘妃突然輕嘆口氣,「哎,還是算了吧,這事兒……本宮在另想辦法,綠蕪在這宮也待得夠久了,也是時候放出去嫁人了」,她說著,「琴兒,去領一百兩銀子,送綠蕪出宮去吧。」

綠蕪跪在地上,雖然對湘妃的舉動有些疑惑,不過也知道她特地讓琴兒叫自己來絕對不是為了放自己走的,她雖然不怎麼聰明,可在皇宮生活了五六年,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懂的,「娘娘,綠蕪不走,娘娘的恩德綠蕪永世不忘,求娘娘告訴綠蕪,綠蕪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娘娘的大恩。」

話音落,地上驟然發出一聲悶響。

綠蕪將額頭狠狠地磕在地上,湘妃心下一驚,趕緊給琴兒使了個顏色,琴兒會意,「綠蕪你別這樣了,娘娘如今處境困難,那榮貴妃又是受寵的,放你出去娘娘這可是為你好。」

「琴兒姐姐,綠蕪不走」,綠蕪眼中飛快地劃過一道什麼,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在心中冷笑一聲,「娘娘,綠蕪無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幫到娘娘,求娘娘讓奴婢在您身邊伺候吧,奴婢願意當牛做馬回報您的大恩大德。」

湘妃心下一喜,可面上卻不表現出來而是淡淡地蹙起眉頭,「這……」

「娘娘,求你了,娘娘」,綠蕪不斷的磕頭,額頭上已經有了淺紫的血跡。

「好了好了」,湘妃下榻虛扶一下,「你這丫頭,這天下誰不想嫁個好的自己做當家夫人,本宮這一輩子,哎,就只能在這宮度過了,可你好好的一個丫頭,難道要老死在這宮里不成。」

听到湘妃的話,綠蕪以為她還要趕自己走,想著又要跪下,湘妃這才無可奈何道,「算了算了,怕了你了,琴兒帶綠蕪去處理下傷口,給內務府報備一下將綠蕪調到宮正殿來吧。」

「是,娘娘」,琴兒撫著綠蕪走出去,看著綠蕪額頭上的傷疤,在心中搖搖頭,她如何能不知道那湘妃心中打著什麼算盤,若自己當年不是「不小心」在額角留下了半寸長的疤痕,只怕今日就該輪到自己了吧。

綠蕪心下悲涼,抽噎著。

「娘娘雖然脾氣不大好,以後可要小心的伺候著」,琴兒忍不住開口,可後面的話卻憋在了喉頭,只怕這綠蕪日後再也不用伺候人了吧,「好好養著,可別毀了容。」

「謝謝琴兒姐姐」,綠蕪強壓下心中的寒意,囁囁嚅嚅,「琴兒姐姐,我……」

「以後咱們都是伺候娘娘的,還什麼你你我我的」,琴兒麻利的從自己的衣櫃中挑出湘妃賞下來最艷麗也是最美的一套衣衫遞給綠蕪,「換上吧。」

綠蕪連連擺手,「這,琴兒姐姐不行,綠蕪待會兒去內務府領兩套宮裝就行了。」

「你都叫我姐姐了,這姐姐照顧妹妹哪有什麼不行的」,說著琴兒一把將裙子塞進綠蕪的手中,再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玉瓶,「這藥是祛疤的,好好養著,我先回正殿了。」

綠蕪低著頭,眼中含淚,「嗯,琴兒姐姐慢走。」

良久,綠蕪換上衣衫,才抬起頭,嘴角微勾,對著鏡子,看著里面那巴掌大的小臉,肌膚潔白如玉,杏眼微亮,黛眉如煙,紅唇微張,順著那光潔的脖頸往下,櫻紅的抹胸長裙外套一件薄紗,那抹胸卻比普通的稍低,兩抹渾圓若隱似現,衣衫里透著一股子淡淡甜膩的香氣。

也不知那玉瓶中到底是什麼藥,原本有些青紫的額頭,現在卻只剩下淡淡的痕跡,若不仔細,還真無法看出來。

隔日清早。

綠蕪穿上昨日琴兒送她的那套衣衫,與琴兒一起去向湘妃請安。

「奴婢見過湘妃娘娘」,綠蕪跪在地上,上身匍匐,順著湘妃的視線,兩抹渾圓清晰可見,那白皙滑膩看不到絲毫毛孔的凝脂白玉,比一般抹胸稍低的長裙,綠蕪俯子,甚至能隱隱看到那渾圓尖端的櫻紅。湘妃在心中點點頭,她果然沒有看錯這丫頭。

「起身吧」,湘妃的聲音帶著嬌俏。

「謝娘娘」,綠蕪很快便適應了自己宮女的角色,很自然地立到琴兒的身後。

「今日本宮身子有些不適」,湘妃單手扶額,「綠蕪去將本宮香幾暗格中的安神香取來點上,琴兒去太醫院請給太醫來給本宮瞧瞧。」

琴兒自然懂得湘妃話中的意思,進來朝皇頻頻初入太醫院她這一去,要請的,可不僅僅是太醫。

「娘娘,。香已經點好了,要擱在哪兒」,綠蕪端著一個香爐,對于那安神香的味道,她有些疑惑。

「就擱在那兒吧」,湘妃躺在床上,指著床便的一個小幾上,「來給本宮揉揉腰。」

綠蕪有些遲疑,這湘妃腰身對著的正是那放著香爐的小幾,她如果要過去,動作稍大的話很容易將香爐打翻。

「還不快過來」,不滿綠蕪的磨磨蹭蹭,湘妃一聲厲喝,綠蕪立刻小心翼翼地挪動過去,「是!」

她動作異常的小心,可那香爐中的香煙卻不斷的燻著自己,不過短短片刻,她就已經覺得渾身發熱,口干舌燥。

感受到腰間挪動的雙手溫度越來越熱,湘妃淡淡冷笑。

約莫半刻鐘之後。

「皇上駕到」,隨著一聲厲喝,湘妃讓綠蕪將大床周圍的幔帳放下來,自己則躺在里面,不斷的申吟著。

「湘兒,湘兒,你怎麼樣了」,朝皇急急忙忙,連看都未看跪在一旁渾身燥熱的綠蕪,直勾勾地掀開那薄紗幔帳,看著里面的湘妃,「听說你病了?」

湘妃垂下眼皮,伸出雙手,緊緊握著朝皇的,「陛下,您已經好久沒來看湘兒了。」

朝皇心中有些愧疚,進來朝歌內憂外患他哪里還有尋歡作樂的心思,可這湘妃畢竟是自己最愛的女子自然不能一概而論的,他也知道自己近來因為國事確實冷落了她,「湘兒,最近朕的確比較忙,來快讓太醫給你看看。」

「嗯」,湘妃尾音上揚,撅著嘴有些不願。

「啟稟皇上,這是黃院首吩咐熬好的藥」,琴兒立刻端上一碗藥汁。

「湘兒乖,來將藥喝了」,朝皇端著藥碗,用調羹稍微攪拌了下,抬著勺子喂到湘妃的唇邊。

第二節朝皇封妃

「不嘛」,湘妃咬著唇,不願意喝,「陛下可還記得當初湘兒給陛下喂藥的時候?」

「你這個鬼丫頭」,朝皇輕輕點了下湘妃的鼻頭,仰起頭將藥碗中的藥汁一飲而盡,然後俯身壓在湘妃的身上,四唇相對,最後藥汁湘妃一滴未喝,倒是朝皇咽下去了大半。

「湘兒,你好生歇著吧」,藥汁已經被他吞了,朝皇想著待會兒一定要吩咐太醫院再給湘妃準備一碗藥,可他剛起身準備離開,身上卻驟然開始發熱,口干舌燥,低著頭,卻看到身著櫻紅抹胸長裙,俯身在地的綠蕪,那兩抹渾圓白皙滑膩,還有那若隱似現的紅櫻桃,他吞了吞口水。

「陛下,你怎麼了,這是」,湘妃虛弱的語氣卻帶著焦急。

「沒,沒什麼」,朝皇心猿意馬,雙眼卻直勾勾地盯著綠蕪的胸前,「這宮女是?」

「陛下,這可不是什麼宮女」,湘妃捂著唇,輕笑著,听到她的話,綠蕪卻心下一緊,果然下一刻湘妃攀附在朝皇的身上,素手順著朝皇的衣衫探入,不斷模索挑逗著朝皇胸前的敏感,「那可是臣妾的妹妹。」

「湘,湘兒的妹妹麼」,朝皇說話都已經磕磕巴巴,有些按捺不住,身上像是火燒一般,尤其是某處那異常滾燙的堅挺,他吞了吞口水,琴兒早已經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替他們三人關上房門。

「陛下可是已經很久沒有臨幸臣妾了」,湘妃撅著嘴,朝皇的眼楮卻直勾勾地盯著綠蕪,雖然這事情是自己安排的恩客湘妃仍舊有些吃醋,「陛下……」

朝皇一聲喟嘆,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將跪在地上的綠蕪提起來,扔到床上,也不顧一旁看著的湘妃,直直地便撲了上去,一把扯開綠蕪的抹胸,白皙的渾圓彈跳出來,朝皇已經雙目通紅。

綠蕪看著一旁的湘妃,眼中帶著濕意,閉上眼,體內一股股**和快感排山倒海而來,她雙腿夾緊,相互摩挲著,手死死地抓緊身下的被單,感受到身上之人的放肆,她卻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宮女,人家卻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她有什麼資格反抗,又怎麼能反抗?

認命嗎?

突然想到家鄉那個對自己海誓山盟的男子,若非當初自己的一意孤行,他們現在應該很幸福才是吧;只可惜,那個夢已經碎了。

忽然朝皇一個俯身,甚至沒有過多的動作,綠蕪只覺得身下撕扯般的疼痛,原本因為**而浮上臉頰的潮紅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宛若白紙般透明。

湘妃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好似被什麼劃上了一道,滴著血。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寬衣解帶,不過片刻就變得**,看著朝皇壓著綠蕪,身下不斷的馳騁,那人類綿延千萬年的律動仍在繼續,男子低沉的喘息,女子婉轉的嬌吟,她再也按捺不住,從背後覆上朝皇的身軀。

……

琴兒和海子恭敬地立在殿外,听著殿內不斷傳出來的嬌吟喘息,那嬌媚入骨能融化天下男子的嬌喘,那低沉帶著力量的低吟,兩人卻好似沒有听見一般,果然是訓練有素的宮人。

半個時辰過去了……半天過去了……

知道夕陽下沉,日暮時分,屋內才傳來朝皇的聲音,「來人吶,備浴湯。」

「是」,黃公公自然知道朝皇這句話的意思,立刻打發了海子去傳浴湯。

屋內,滿室都是**之後帶著甜膩的味道。

「湘兒,我」,朝皇看著躺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綠蕪,又看著眼角含淚的湘妃,在心中嘆口氣難道真的是自己最近禁欲了太久以至于欲求不滿。

「陛下,湘兒明白的」,湘妃此刻異常的懂事,低首垂眸,「綠蕪本是湘兒認的妹妹,如今算是名副其實了,陛下放心,湘兒會和綠蕪妹妹好好相處,共同服侍陛下的」,只是這話說得大氣,可湘妃的語氣卻是帶著哭腔和濃濃的鼻音。

听了湘妃的話,綠蕪的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了,那倩腰豐臀,還有那雪白的酥胸,巴掌大的小臉上淚跡未干,原本雪白如玉的肌膚上青青紫紫滿是愛的痕跡,他突然覺得心中一疼,湘妃的話也正中紅心,「既然湘兒都這樣說了,那朕明日就賜封綠蕪為瀟妃吧,瀟灑舊時情正濃,湘川神女道無雙,從今以後,你們都是朕的心肝寶貝。」

听到那熟悉的題詞,湘妃心頭不受控制的撕扯了一下,當年的事情,他當真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嗎?

「綠蕪謝皇上恩典」,綠蕪**著身體跪在床上,低著頭,瀟妃,呵呵,胸口某處在滴著血。

「嗯」,朝皇單手抬起綠蕪的下巴,剛才是**意亂情迷,現在仔細瞧著這張臉,這身段還真是個尤物呢。

……

第二天,早朝方退,天楚大軍未退,國內鼠疫未平,可朝皇卻頒下一道封妃聖旨令眾人大跌眼鏡,而這位被封為瀟妃,賜住鳳棲宮的女子竟然只是宮女一枚。

雖然朝歌正值國難,可這封妃儀式可是丁點都不含糊,大量的賞賜如流水般送往鳳棲宮中。

「母後,听說父皇今日又封了新的妃子」,听到消息的褚瑞迅速趕往皇後宮中,面色有些難看,語氣也不是很好。

「璃兒,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皇後心中苦楚,可有些話卻已經不適合同面前的兒郎說了,他如今是一國儲君,不應該再因為其他事情而與朝皇鬧得不快。

「那是為了哪般」,褚瑞低首垂眸,懸在身子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璃兒,那位姑娘還是不願妥協麼」,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褚瑞,皇後也不強求只是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如今朝歌內憂外患,這鼠疫一日不得根治平;我朝歌就危險一日,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皇後的話說完,褚瑞挺直了身板,唇角微勾卻不待絲毫的笑意,整個人清蕭冷冽,那股寒冰樣的氣息讓皇後身體一滯,原本要出口的話噎在喉頭,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都這個時候了,既然父皇還有心思封妃,那想來有些事情父皇心中已經有了對策,兒臣又何苦多此一舉」,褚瑞聲音輕緩卻擲地有聲,帶著不容違逆的氣勢,「母後,兒臣還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皇後張了張口,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看著褚瑞遠離的背影只得在心頭嘆口氣,在發生皇子奪嫡事情之前,朝皇雖然沉溺,每年後宮都有新人入住,可首先關注的還是朝事,可現在,她真的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自己雖然身為皇後,可,呵呵,有些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從皇宮出來,褚瑞直接出宮回到已經被飛速改造完畢的太子府中。

千金坊內,沐九兒卻拿著新出爐的所謂密報,唇角含笑。

「瀟妃,湘妃」,沐九兒低聲呢喃著,在二十一世紀,眾人皆知妃子的才華與紅顏薄命,倒是不知這朝皇如此封妃,為的是哪般啊。

雲岫斜睨了眼沐九兒手上的線報,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來的,只是朝皇這個動作,有些耐人尋味啊。

「雲哥哥,你說這朝皇可真是有夠昏聵的」,沐九兒淡笑著,嘴角滿是不屑,「看來人家是已經不需要咱們的冰亦丹了,要不,我們準備準備回雲州吧。」

雲岫抬頭看著沐九兒,雙眼發亮,「九兒說得是真的?」

「啊」,沐九兒點點頭,從當年自己負氣離開到現在寶兒都已經三歲有余了,現在跟雲岫也已經前嫌盡釋,本來因為褚瑞,對朝歌她是想幫扶一把的可現在看來,人家也不需要。至于寶兒的仇嘛,明里不行就來暗的,反正她也不重過程只重結果。

對于這個提議,雲岫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的。

「既然這樣,那就等寶兒出關吧」,沐九兒想了想,對雲岫等人她都是生成寶兒在閉關,實際上也的確是。

「嗯,既然這樣咱們的千金坊也就不必開了」,雲岫想著,「明日我去采購一些朝歌的特產,稍微準備一下。」

「采購特產干嘛?」,沐九兒黛眉微蹙,對于她來說不管什麼特產都比不上她空間里的那些東西。

「笨丫頭」,雲岫輕輕揉了揉沐九兒的腦袋,「咱們在這朝歌呆了這麼久,若是空手回去,只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要知道風墨可是早已經得到她在盛都的消息,若非因為朝堂上牽制著定陽侯府,他說不定早就已經追過來了,還有胡老,可以預見他們這次回去的待遇不會太好。

*

太子府中。

「太子,下面的人收到消息,千金坊的那對夫妻已經準備離開了」,管家模樣的熱看著褚瑞不太好看的臉色,一邊匯報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褚瑞的臉色。

褚瑞心下一緊,「什麼?」,想了想隨即眼神黯淡下來,大手一揮,「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管家模樣的人在心中搖搖頭,想他家主子貴為當朝太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偏偏戀上那有夫之婦,這可怎生是好,尤其是,自家太子好像對當人家的繼父很有興趣,這也就罷了,可人家夫妻兩人感情深厚,自家太子這麼硬生生的插足,插不插得進去還是個問題呢?

褚瑞癱軟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嘆了口氣,當初若非為了寶兒,九兒也不會研制這治療鼠疫的藥方,雖然他早就清楚九兒的醫術在他之上,可作為男子的自大心理還是隱隱的有些不服氣,直到那一次……

那名女子,她那般的清淺從容即使實在最困難的時候,都無所畏懼;所有的事情在她眼里好像都變得非常的容易,包括那千百年來都被認為是無藥可治的鼠疫。

離開……

如今父皇這般作為,她是該離開了;作為她的朋友,她的哥哥,他是應該祝福她的,可是作為朝歌的太子,不管是站在朝歌朝廷的立場上,還是站在萬千百姓的立場上,他都希望她能夠留下。

可是留下,又有什麼用呢?

兩千兩銀子一顆的藥丸,真正能用得上、用得起的又有幾人?

他知道九兒是在用這樣的方式逼父皇妥協,他原本也以為父皇能夠為了朝歌百姓妥協,可是現在他開始懷疑,懷疑自己錯了。

絕望的閉上眼,他深吸一口氣,罷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若是楚氏王朝的命運如此,朝歌百姓的命運如此,那他也認了。

「來人吶」,褚瑞想通之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一直侯在門邊的小廝立刻應聲,「太子有何吩咐?」

褚瑞嘴角微勾,「去吩咐一聲,讓管家將朝歌尤其是盛都的特產都備上一份。」

第三節限令三天

雖然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突然對這朝歌的特產感興趣了,不過這些事情卻不是他一個小廝該過問的。

「是,太子」,小廝恭敬地退下。

「呼」,褚瑞這才大松了口氣,心里對自己之前的安排感到非常的滿意,不然以他們現在的立場,那個女子只怕是會悄悄的離開吧。

隔天,辰時剛過;大雨之後的太陽總是起得特別早,雖然只是辰時卻已經是陽光明媚。

太子府的白管家早就已經將準備好的各式特產裝箱整齊的碼放在偏殿。

「太子,這是目前在盛都能籌集出來的十八種朝歌特產,每種都準備了一箱」,白管家指著面前整齊羅列的紅木箱子,箱子並不大,約莫只有承認手臂長,半臂寬。

褚瑞點點頭,對于這位管家的辦事能力他還是非常放心的。

「本宮要出去一趟,這些東西就先放著吧」,褚瑞想了想,準備前去千金坊一趟。

「是」,白管家對褚瑞非常的恭敬,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看著這些東西。

褚瑞帶著貼身侍衛竹青剛走出太子府的大門。

「太子爺,太子爺,你等等雜家」,背後一個聲音響起,褚瑞面色難看。

「黃公公不在父皇身邊服侍著,倒有空出來閑逛了」,褚瑞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黃公公,還有那不遠處的一頂軟轎,嘴角勾起濃濃的諷刺意味。

「哎呀,我的太子爺誒,您這可是折煞奴家了」,黃公公翹著蘭花指,「皇上有要事傳太子爺進宮呢。」

褚瑞冷哼一聲,「要事?不知這次父皇又要封哪家閨女做妃子啊?」

黃公公模了模鼻頭,淡笑著,對于朝皇在這個節骨眼上封妃的舉動也非常的不解,不過他一個內侍哪有資格去質疑皇上的絕對,可對面的太子也明顯是對這事兒不滿了,他能怎麼說,說什麼?

「行了,如果沒事,本宮就先行一步了」,褚瑞難得端著儲君的架子。

「這」,黃公公有些為難,「太子爺,這,這可是非常發生大事了」,他壓低了嗓音,朝皇直接派出黃公公卻沒有派其他人前來說明這事兒應該非常的隱秘,看出黃公公面色上的為難,褚瑞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行了,本宮隨你去一趟便是」,至于九兒那邊她一兩天之內應該是不會走的。

「多謝太子爺體恤」,黃公公原本還為難著,听到褚瑞的話立刻咧開嘴,他的小心肝現在可還發顫著,今天這事兒可不小,哎,但願太子能有好的對策吧。

皇宮,上書房內。

「兒臣見過父皇,恭喜父皇又得佳人」,褚瑞淡笑著,眸中卻充滿了諷刺。

「你」,看著褚瑞的態度,還有他早朝的缺席,朝皇氣不打一出來,黃公公在一旁安慰著,「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太子他也不是故意冒犯皇上的。」

黃公公看著地方單膝跪地的褚瑞,嘆口氣這歷朝歷代,哪有太子過問皇帝後宮之事的,這太子也是太不懂事了,雖然他也知道皇帝在這事兒上,的確做得有欠妥當。

「哼」,朝皇冷哼一聲,「我朝駐守邊城的大軍已經爆發了鼠疫,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音落,將一本奏折朝著半跪在地的褚瑞扔過去,奏折落地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褚瑞唇角微勾,「鼠疫又不是兒臣帶來的,兒臣能怎麼辦,更何況兒臣知道的方子不都已經交給太醫院了嗎?」

「那根本就不是治療鼠疫的方子」,說到這個朝皇就怒氣涌上心頭,想到昨夜那瀟妃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難道這太子真的想篡朝奪位?不然為何他始終不肯將冰亦丹的方子叫出來,他也是那日從榮貴妃的口中才得知,那能醫治鼠疫的藥丸叫做冰亦丹。

「父皇不是早就知道了」,褚瑞不以為意,再說他的確也不清楚冰亦丹是怎麼做出來的,雖然大概的藥方他知曉,可至少要以千年以上的冰參做藥引,他自認還沒有這麼大的手筆。

雖然千年冰參入藥,分攤到每顆冰亦丹頭上的可能只是萬萬分之一的藥效,但卻是必不可少。

朝皇抿著唇,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大軍爆發鼠疫,天楚大敗我軍,好在雲承與天楚談好和解的條件,不日天楚就會派出使隊前來,到時候若是讓使臣看到朝歌之境況,只怕是……」

後面的話不用再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又如何」,褚瑞抬起頭,悠然說道。

「你」,朝皇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以前怎麼沒有覺得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竟然是這般的油鹽不進呢。

「父皇不要忘了,當初雲公子夫婦提出的條件」,褚瑞語氣平緩,不待絲毫波動,「兒臣自認還沒有處置宗親的權利」,被關進宗人府中的大皇子,這件事情的核心問題再次被提到明面上來。

朝皇拔高的聲音頓時低沉了下去。

楚雲飛是他的大兒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對楚雲飛,他雖然說不上什麼喜歡但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總歸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很多老人重男輕女,但如果長孫是女孩,縱使不會太受寵,也肯定會比後面出生的妹妹,日子好過很多。

現在要他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一個外人,並且按照現在的狀況自己的兒子只要交出去就絕對沒有命回來;可如果不將自己的兒子交出去,朝歌的百姓就要繼續處于水深火熱,甚至自己很有可能成為亡國之君。

作為皇帝,他從來都知道自己不夠狠。

「你不是與那雲夫人的關系很好嗎,拿到藥方想來不成問題吧」,朝皇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褚瑞沒有說話,一雙明眸直勾勾地盯著朝皇,眼中盡是鄙夷和不屑。

「這事涉及到我楚氏王朝的萬年基業,你好好想想吧」,朝皇偃旗息鼓,可褚瑞卻嗤笑一聲,「兒臣自認無能,這件事父皇還是另請高明吧,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兒臣就先告退了。」

「你給朕站住」,看著褚瑞轉身就要離開,朝皇被氣得面色通紅。

「父皇還有何吩咐」,褚瑞也不惱,轉身神色平和地看著朝皇。

「限你三天內那到冰亦丹的藥方,否則,哼」,朝皇是下定了決心,他堂堂帝王豈能向一個平頭百姓妥協,作為朝歌的百姓,理當為朝歌做貢獻的,更何況像冰亦丹這樣的藥方,那兩人得了不但不恭敬地呈獻給他,居然還敢跟他講條件,哼。

褚瑞看著朝皇一變再變的表情,冷笑一聲轉身離開。或許九兒和雲岫離開的決定是對的,他在心中想著,看到朝皇的臉色他就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九兒又豈是能任人擺布的,更別說那個人還是她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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