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她的身份
司馬悠然地呼吸著茶香,半眯著雙眼的神情,似笑非笑,「自然在她該在的地方。」
「你」,雲岫死死地握著拳頭,強壓著自己不發怒;自己不是面前這個人的對手;以前是感覺不出來,可現在他卻分明感受到面前這人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磅礡的靈力,「你到底想怎麼樣?」
「身為我暗府少主,你也逍遙得夠久了」,司馬優哉游哉,「現在也該好好修煉了。」
「你什麼意思?」,雲岫沉著臉,「我可不稀罕當什麼暗府的少主。」
「只可惜,天命難違」,司馬斜睨著雲岫,單手指訣輕掐,雲岫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壓力朝著自己壓了下來,漸漸的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張了張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司馬感受著雲岫甩過來的眼刀,不以為然地扛著雲岫,飛身越過牆頭,朝著後山暗府的禁地走去,直到將雲岫扔進一間石屋中,這才解開他體內的禁制。
感覺到身體恢復了控制,雲岫沉著臉,謹慎地打量著周圍,身為暗府少主對暗府的禁地他自然是了解一些的,只是他不明白,不是說暗府禁地有什麼歷代祖先傳下來的秘密麼,這麼個破石屋,有個屁的秘密可言,「放開我!」
「不是放開了嗎?」,司馬仍舊淡笑著。
「你」,雲岫實在是氣不過,「你到底想怎麼樣?」
「哈哈哈」,司馬突然放聲大笑,「小子好好修煉吧」,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雲岫追出去,可在那石門處卻好似有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他怎麼也穿不過去。
「等你什麼時候能破開我的禁制了,什麼時候就可以離開了」,司馬看著雲岫倒是難得的嚴肅了起來。
「你」,雲岫氣得面色通紅,可偏生還不能拿他怎麼樣,「九兒呢,難道也被你囚禁起來了?」
「我說了,她自然在她該在的地方」,司馬看著雲岫,「行了,老頭子我就不陪你了,人走茶涼啊。」
看著司馬消失的背影,雲岫惱怒地朝著那石門狠狠地一踹,他幾乎可以肯定沐九兒在司馬手上,可他現在,技不如人,還被囚禁在此,寶兒他們可還在山脈中呢。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破開這層禁制嗎?
「別想了,除非你擁有超過我的實力」,司馬的聲音陡然傳入雲岫的腦海,原本還想強制破禁的雲岫突然泄氣,他的煉天訣不過修煉到第二重,司馬的靈力比其他來不知深厚幾何,看來自己必須盡快提高實力了,好在沐九兒曾經給了他不少提高靈力的丹藥,還有靈果,雖然心里牽掛著寶兒,可他卻不得不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那司馬很明顯是不會放自己的離開的,只能祈禱邊原和知秋在等不到他的時候,將寶兒送回冥獄或者天楚。
事實上,司馬在離開之後,就立刻派人通知了邊原和知秋,兩人並沒有原地等雲岫,而是確認了雲岫的安危之後就帶著寶兒離開了。
——相公,我家有田——
「姑娘,再往前十里就是雲州主城,我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碧溪將沐九兒從馬車上撫下來,恭敬地說道。
「嗯」,沐九兒雖然對他們這樣的作法有些不解,她甚至都來不及見到他們口中的大祭司就被他們以那種方式送了出來,一路上她也曾明里暗里向他們套話,只可惜這兩人除了必要的時候,連說話都是能省則省,真是不知道哪個地方訓練出來的怪胎。
「姑娘,這里有些干糧、清水和銀票,您自己一路保重」,碧溪將一個不大的包裹遞給沐九兒。
「多謝了」,沐九兒也不矯情接過來。
碧溪立刻回到馬車上,然後兩人駕車離開。
沐九兒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看著前方,很明顯實在官道上,可前面還有十里路程呢,自己難道要這麼走回去?不過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慢慢走在路上,道路兩邊的景色很美,可沐九兒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情。
被人莫名其妙的擄走,雲岫他們應該擔心壞了吧。其間她也想用靈力折了紙鶴去給他們報信,可卻不知為何自己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少,甚至調用丁點兒都非常的困難;不然就憑那兩個人,她如何能安安分分的任他們擺弄。
也不知道雲岫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寶兒……
沐九兒嘆口氣,認命地朝前走著,現在也只能等回到雲州之後,再做打算了;腦中想著事情,她憑著本能機械地邁著步伐,卻沒有發現在她身後,一輛馬車正飛奔而來。
「啊……」「吁——」
兩聲不同的尖叫同時響起。
沐九兒坐在地上,面色蒼白緊緊地捂著小月復,看著旁邊那輛馬車,想要咒罵都沒有絲毫力氣;剛才那股沖擊力太大,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撞倒在地,小月復陡然傳來的疼痛讓她心頭一緊。
「風遠,發生什麼事了?」,馬車中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簾子掀開,一名少婦從馬車上下來。
「這」,那名叫做風遠的男子面露難色,看著坐在地上的沐九兒,想要上前可卻又礙于男女有別,「少夫人,這,是屬下莽撞了。」
那名少婦看到沐九兒,「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沐九兒搖搖頭,有氣無力,連聲音都帶著飄忽感;她緊緊地捂著小月復,那鑽心的疼痛再次傳來,她緊緊地咬著牙,面色瞬間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兩鬢的耳發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著臉頰。
那少婦有些著急,「姑娘,你,風遙還不快將人扶上馬車」,說著一只手拉著沐九兒,一邊喚著旁邊的婢女,「姑娘,你別著急,我們立刻送你去醫館。」
沐九兒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那小月復一陣陣的絞痛讓她用盡了力氣,腦袋昏昏沉沉的,「多,多謝了!」
「少夫人,這」,風遠有些為難。
「這什麼這,救人要緊」,少婦厲聲呵斥,男子也不敢再多言,趕緊幫著把沐九兒送到馬車上,然後駕著馬車,快速地朝著城里奔去。
少婦一邊用錦帕擦著沐九兒額頭上的汗珠,一邊著急的道,「怎麼還不到啊?」
「少夫人,您別著急,就快到了」,風遙在一旁看著沐九兒蒼白的臉色也有些心驚,照理說他們的馬車只是輕輕撞了她一下,也沒這麼嚴重啊;原本她也與她哥哥風遠存在同樣的想法,難道是裝的?
可經過這一路的觀察,她敢肯定這女子定然不是裝的,哎,這般美麗月兌俗的女子,怎麼會有這麼折騰的隱疾呢。
馬車剛到城門口。
「少夫人,您可回來了,少爺和胡老都已經等了好久了」,風影急忙迎上來。
少婦看著著急的風影,又看了看馬車上的沐九兒,「風遠、風遙,你們將這位姑娘送到保安堂去,風影,我們走!」
「這」,風影有些為難,「少夫人您大病初愈,可是不能招風,您還是乘馬車吧!」
「可是這位姑娘」,少婦看著沐九兒有些為難。
沐九兒痛得全身無力,听到風影的話,深吸一口氣,「多謝這位夫人相送一程,夫人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
一句話說完,沐九兒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她閉上眼,強撐著坐起,風遙眼疾手快地托著她的後背,沐九兒掙扎著掀開轎簾,少婦看著沐九兒,「不行,還是先送這位姑娘去保安堂吧。」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沐九兒強撐著,撫著馬車的邊緣,從上面跳下,熟悉的絞痛再次傳來,她雙腿一軟,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風影看著那面色蒼白的女子,熟悉到了命里的容顏,雙目大瞪,心中一緊,縱身一躍在沐九兒跌到之前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風影,這是怎麼回事?」,少婦微微蹙眉。
「少夫人,您乘馬車後來吧,風影先走一步了」,風影說著也不管少婦,足尖輕點,縱身一躍,朝著清風閣的方向掠去。
風遙撅著嘴,「少夫人,你看這風影哥哥也太過分了。」
「小遙,閉嘴」,風遠看著風影離開的方向,面色凝重,「少夫人,您去馬車內做好吧,我們立刻去清風閣。」
「也好」,少婦的心突然慌了一下,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風遠,能快一點兒嗎?」
「是,少夫人!」
風遙面色難看,可在少婦面前卻不敢表現出來,那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竟然能讓風影哥哥這麼緊張?
第二節這不科學啊?
雲州主城,清風閣中。
「少爺,胡老,不好了」,風影直接躍過牆頭,朝著屋內大喊。
風墨和胡老正在商談事情,听到風影的傳音,兩人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風墨從屋內出來,難得的看著風影抱著一名女子,神色急切,「不是讓你去接少夫人嗎,這誰家姑娘啊,能讓我們風影這麼著急?」
胡老也半帶著調侃之色,看著風影。
「小姐出事了」,風影小心翼翼地護著沐九兒,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由于風影的身體一直擋著沐九兒的臉,風墨和胡老都看不正切,反而越發的調侃,「小姐,到底是哪家小姐啊?」
「九兒小姐出事了」,風影急切地看著,「胡老,你快給小姐看看啊!」
「什麼?九兒」,胡老心下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軟榻前,一把撥開風影,看到床上那面色慘白得幾近透明,雙手還緊緊捂著小月復的沐九兒,那顆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一把抓過沐九兒的手腕,本就懸著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另一只手也不閑著,覆上沐九兒的小月復,一股精純的內力緩緩地輸送過去。
沐九兒這才覺得那絞痛稍微平復了些,她吞了吞口水,看著胡老,嘴角微勾,可聲音卻有氣無力,好似隨時都會消失一般,「爺爺。」
「你這丫頭,還知道回來」,胡老雙目通紅,明明咬牙切齒可那語氣卻是充滿了慈*,「怎麼懷孕了也不知道好好保養,雲岫那臭小子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懷孕?」,沐九兒瞪著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隴上小月復,雖然她也隱隱的有所感覺,但她曾經給自己仔細的看過,可與懷寶兒的時候根本不一樣,丹田處一片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怎麼就懷孕了?
難怪自己近來一直會有那樣的反應,想著她不由得嘴角上揚。
看著沐九兒的表情,胡老就明白了七八分,「你呀,還是這麼的粗心!」
「我沒事了,爺爺」,沐九兒深吸一口氣,「我餓了。」
基本上她現在已經知道為何自己體內的靈力會不斷的消失,又不時的莫名月復痛了;這個孩子只怕並非凡胎,尚在娘胎就知道吸收靈力為幾用了;所以現在她繼續補充靈力。
「你這丫頭,行了,我立刻讓人去做」,胡老看著沐九兒,沒好氣地說道。
等胡老走開,風墨才走近坐在軟榻旁,替她捋了捋額前的濕發,「九兒怎麼每次出現都這麼狼狽,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風大哥,我沒事的」,沐九兒揚起嘴角,握著風墨的手,「你看,我又有孩子了,你不開心嗎?」
風墨心中苦笑一聲,「是,我們小丫頭都要當娘了。」
原本想問當年的那個孩子,可話在嗓子里轉了好幾圈,卻終究沒有問出來,她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怕是受不得刺激,如果當年那個孩子真的還在,為什麼沒有跟她一起回來。
「風影,你在哪兒見到九兒的,她怎麼會」,風墨有些說不下去。
「少爺,九兒小姐是與少夫人一同回來的」,風影看著風墨,抿著唇好似自己之前因為著急九兒小姐的病情所以講少夫人仍在城門口了,呃,少爺不會怪罪自己把。
「那少夫人呢?」,風墨臉色有些難看。
「夫君,我回來了」,說曹操,曹操到;迎面而來的不是那位少婦又是誰?
胡老親自端著托盤,看著少婦,「咦,輕兒回來了啊。」
「輕兒見過胡老」,少婦恭敬地福了福身。
「嗯」,胡老只點了下頭,端著托盤走進堂屋,風墨帶著少婦也走了進去。
胡老將托盤放在香幾上,「來九兒先喝點兒粥。」
「嗯」,沐九兒強撐著做起來,胡老眼疾手快給她的身後墊上一個軟枕,然後端著粥,一勺一勺的喂到沐九兒唇邊;原本沐九兒想自己喝,卻被胡老瞪了回來。
這一幕看得少婦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夫君,這位姑娘是?」,少婦有些不解,胡老一生無兒無女,又怎麼會對一個小姑娘這般的親近。
「哦,輕兒還沒見過九兒吧,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九兒,她可是在你懷孕的時候救過你呢」,風墨看著沐九兒,眼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原來這位就是夫君口中的九兒」,少婦面帶愧色,「九兒姑娘,真是對不起,這,我……」
沐九兒搖搖頭,「嫂子跟大哥一樣叫我九兒就好,我這樣跟嫂子沒關系的,嫂子不用愧疚。」
「對了輕兒,風影說九兒是跟你一起回來的,怎麼回事?」,風墨突然像是想到什麼。
「這」,少婦有些為難,看著沐九兒,感受到四道定格在她身上的火熱目光,在心中嘆口氣,將他們的馬車撞倒沐九兒,然後一路同行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風遠怎麼如此不小心」,胡老面色難看。
「爺爺,是我自己不好,不管他們的事」,沐九兒嘟著唇,「別怪他們好不好?再說如果不是嫂子,我可能還要自己一個人走回來呢。」
胡老沒好氣地瞪了沐九兒一眼,「你呀,雲岫那臭小子呢?」
說道這個,沐九兒就覺得郁悶,在胡老和風墨的再三追問下才嘟嘟囔囔的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你」,胡老被沐九兒氣得面色通紅,「你這個臭丫頭,你相公去哪兒了,你居然不知道?」
「那,人家是被綁架的嘛」,她嘟噥著,雲岫肯定是去找她去了,可他去哪兒找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嘛;雖然沐九兒只是自己嘀咕著,可胡老和風墨的耳力是何其好,兩人很快不約而同地將視線逼向沐九兒。
「到底怎麼回事?」
綁架,誰沒事會綁架她?
敢綁架他紫衣侯的孫女兒,是不想活了?
沐九兒抿著唇,心中失聲叫道不好,可在四道如狼似虎的眼光中,不得不講事情娓娓道來。
少婦坐在風墨旁邊,听著沐九兒的敘述,臉上滿是驚訝。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嘛」,沐九兒嘟著嘴。
「就這些?」
看著一臉嚴肅的胡老和風墨,沐九兒心中哀嘆一聲,為啥別人久別重逢都是抱頭痛哭,她卻是三堂會審呢,老天爺,這不科學啊。
可是不管科學不科學,看胡老和風墨的架勢,如果她不將事情交代清楚了,就別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