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你怎麼樣了?」,風夜急切的道。
秦毅也終于回過神來,看著那滿地的猩紅,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只是那眼中分明充斥著擔憂。
站在他身邊的慕寒也沒有想到沐九兒居然會如此的決絕,眉頭緊皺。
跪在地上抱在一起的秦玥和羅姨娘也愣住了,這,他們也怎麼都沒有想到沐九兒居然會抵死都不承認給她下藥的事情,而她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的是,風夜居然會去而復返。
沐九兒對著風夜搖搖頭,看著秦毅,眸中平靜無波,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只是那麼短短的一眼,卻好似一把利劍插入秦毅的心髒。
「風公子」,秦毅深吸一口氣,「今日之事,風公子打算如何處理?」
「風某倒是想听听秦城主的看法」,風夜捕捉痕跡地將皮球扔出去,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秦玥,從鼻子里冷哼一聲,他倒是沒想到,這秦玥居然膽敢算計到他的身上,當真以為他風家無人了不成?
秦毅深吸一口氣,看著風夜。
秦玥也悄然豎起了耳朵,她算計這麼多可就是為了這一刻了。
「既然小女與風公子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小女名節也已經盡毀,而今之計,唯有風公子與小女結成連理」,回過神來的秦毅雖然對沐九兒的言行仍然有著憤怒,但卻強壓著,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風夜挑眉看著秦毅,「風某做過的事情,在下自然會承擔責任,秦城主如此以為,倒也還算合理。」
听到風夜的話,秦毅有些意外,秦玥卻已經欣喜若狂;她飛快的抬起頭看了風夜一眼,然後低下頭面色通紅,她也沒想到風夜居然會如此爽快的承認,只是因為他的到來居然讓沐九兒逃過這一劫,讓她心里有些不爽。
「嗯」,秦毅點點頭,看著風夜,「既然如此,那風公子何日請人過來納彩?」
風夜唇角微勾,「秦城主好似忘了一件事情。」
「什麼?」,秦毅有些不解。
「風某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會推卸責任」,他飽含深意地斜睨了秦玥一眼,「只是這相對的,風某沒有做過的事情,若是有人可以栽贓到風某身上,那我定陽候府也不是好惹得!」
秦毅身子驟然一僵;所有大廳的人都驟然愣住,看著風夜滿臉盡是不可思議。
「風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秦毅的語氣有些不善。
「這話什麼意思,三小姐不是應該很清楚嗎?」,風夜看著秦玥,冷冷道。
秦毅看著跪在地上的秦玥,面色難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爹爹,這,這」,秦玥心下有些慌張,可她還是努力的安慰自己,不,風夜不可能知道的,對,她不可能知道的,為了今日她可算是計劃已久,事情的每一個環節都沒有任何的紕漏,嗯,她在心里努力的說服自己,而後抬起頭,水眸剪剪,看著風夜,「玥兒自知配不上風公子,只是這件事情玥兒也是受害者,風,風公子這般說,玥兒也不要活了」,說著掙月兌羅姨娘的懷抱,從地上站起來立刻朝著柱子撞過去。
「玥兒」,羅姨娘一把拉住秦玥,兩人踉蹌著,先寫摔倒。
「風公子這話,有些過分了」,秦毅面色難看。
「呵呵」,風夜冷冷一笑,視線掃過秦玥,慕寒,秦毅,最後定格在沐九兒身上,「我風夜雖然並不通曉男女之事,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我倒是想問一下三小姐,我身懷隱疾,那破了三小姐身子的究竟是何人?」
全大廳的人齊刷刷的抬頭看著風夜。
身懷隱疾?
他這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他不舉,這對于一個男子而言是何等的侮辱。
秦玥猛的抬頭看著風夜,「不,不,你騙人,明明是你,就是你!風公子,我知道你心儀姐姐,可你也不能為了替姐姐開月兌就這麼侮辱玥兒,嗚嗚,嗚嗚……」
「風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秦毅也先是震驚,不過看到風夜對待沐九兒的態度,面上也有些懷疑。
「秦城主這是不相信本世子的話?」,風夜這話一出,抬出自己的身份。
「這,下官不敢」,就算是蘭州城主對上定陽候世子,他也只能居下。
「哼」,風夜冷哼一聲,「有些事情原本我不想多說,對男女之事,本世子的確也沒什麼興趣,只是今日三小姐的作為實在是有些過了,這位大夫相比大家都認識吧!」
說著他對著空中拍了拍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在一名年輕男子的攙扶下推門而入。
「高大夫」,秦毅對著老者恭敬地俯首。
「嗯」,高大夫也不矯情,點點頭。
這位高大夫為人正直,是整個蘭州城都知曉的,妙手仁心,懸壺濟世,他完全擔得起這八個大字。
「既然大家都沒什麼異議,那就請高大夫來為我把脈吧」,風夜非常干脆地將手伸出去。
高大夫自然早就已經知道了風夜請他的目的,點點頭,拉著風夜的手腕,良久,才輕嘆口氣,「哎,果然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這」,秦毅看著跪在地上的秦玥,仍舊有些不相信,「高大夫,結果如何?」
高大夫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定陽候世子的確身懷隱疾,看來這與三小姐歡好的,的確另有其人吶!」
「不,不,他撒謊,你,你們串通好的,是你們串通好的」,秦玥撕心裂肺的吶喊著。
秦毅卻是啪的一巴掌甩過去,「放肆!」
「既然不相信老夫,以後城主府便也不用再來我藥堂了,哼」,高大夫本也是個倔性子,最瞧不起的便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做著魚肉百姓事情的官員,但秦毅卻是個實打實的清官,所以在听說是城主府有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就來了,沒想到卻遇上這樣的事情。
秦毅看著高大夫,面帶歉意,「高大夫,這,實在抱歉,小女經歷這些事情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還望高大夫多多包涵!」
「嗯」,高大夫點點頭,實現卻是轉向沐九兒,看著地上的血色,一把拉過沐九兒的手腕兒,驟然間面色一黑,「簡直是胡鬧!」
大廳眾人再次一驚。
「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體狀況?」,高大夫看著沐九兒,面色非常難看。
「嗯」,沐九兒點點頭,自然之道高大夫所說的事情。
「既然之道還敢這麼任性妄為?」,高大夫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對著身後之人,像打槍一樣吐出一連串的藥名,然後冷冷道,「給她陪上三副,送來!」
「是」,扶他進來的青年連連點頭,看著沐九兒卻非常的驚訝;高大夫雖然為人正直,但脾氣古怪,今天居然會主動給沐九兒把脈,這著實讓眾人驚了一下。
「那就多謝高大夫了」,對于他的好意,沐九兒也沒有拒絕,雖然她比誰都明白,肚子里的孩子不會有事。雖然她的確失血過多,但那胎兒,早已經被封印,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那胎兒就會安然無恙。
「嗯,既然如此,那秦城主,老夫就先告辭了」,高大夫若有所思地看了沐九兒一眼,然後再青年男子的攙扶下離開。
沐九兒靠在春風的身上,看著秦毅,「城主大人,我等也先告辭了!」
听到沐九兒的稱呼,秦毅的身子驟然一僵。
「憶兒,還是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吧」,慕寒驟然開口,「三小姐,不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不知道」,不等慕寒說完,秦玥猛的搖頭。
沐九兒卻冷哼一聲,對著暗處打了一個響指,然後一個身著下人服裝的人被丟了出來,秦玥看到那人的臉,突然瞳孔放大,死死地往羅姨娘的懷中躲去。
「是他?」,慕寒看著跪在地上那人,對著沐九兒挑了挑眉。
「呵呵,不是不信麼?」,沐九兒冷笑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早在那秦玥到憶夢居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警惕了,到後面的羅姨娘、柳姨娘,明明沒有任何事情卻強拉著她談天說地,偏偏還綿里藏針,這,當真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可以任由他們拿捏的軟柿子麼?
莫失莫忘被她留在屋里照顧莫憂了,秋霜、冬雪和阿琪都被留在了廚房,憶夢居中所有沐九兒的親信都不在,她當真就以為在憶夢居可以為所欲為,不被他人發現了麼?
只可惜,她遇上的,不是別人,是她沐九兒!
自從她踏入城主府,這憶夢居周圍可是明里暗里被隱營布下了天羅地網,沒想到當真還有人送上門來。
「我」,秦毅張口結舌。
「行了,小女子也不打擾城主大人了,不過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城主大人好之為之」,沐九兒冷聲,「春風通知莫失莫忘,帶上我們的東西,立刻搬出城主府!」
「憶兒」,秦毅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城主大人還是喚我沐姑娘吧」,沐九兒眼皮微抬,卻並不看他。
秦毅心頭苦澀,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只是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廝,還有那面色通紅咬著牙,身體顫抖的秦玥,聲音冷硬,「既然已經**給他,就嫁了吧,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趁著消息還沒傳出去,今天就成親吧!」
「不」,秦玥撕心裂肺的嘶吼著。
小廝也囁囁嚅嚅,「老,老爺,小,小的已經有家室了!」
「那就做平妻吧」,秦毅現在連看都不想看秦玥一眼。
「老爺,不要啊,老爺求求你,不要」,看著秦毅抬腿就要離開,整個人一下子撲了上去抓住秦毅的大腿,仰起頭,梨花帶雨。
秦毅面色冷硬,「不要,她在做事情之前怎麼不想想要不要,既然是她自己做出來的,那就自己承擔責任去!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說著,整個人轉身離開。
可等她出來時,卻只看到沐九兒一行離開的背影。
「義父」,慕寒追出來,遠遠看著沐九兒等人的背影,心緒有些復雜。
「哎」,秦毅嘆口氣,「或許我真的做錯了!」
「義父放心,憶兒只是賭氣罷了,等她氣消了,自然也好了」,只是這話,連他自己說得都沒有底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沐九兒是鐵了心的要跟他們決裂了。
秦毅只覺得左胸腔的某處不斷的撕扯著,「果真如此麼?」
當天,沐九兒帶著人回到臥室收拾東西,秦毅也以秦玥出嫁為由將沐九兒留下來。
沐九兒略微思索便也答應了,她倒是想看看秦玥堂堂城主府小姐,居然嫁給一個小廝做平妻,呵呵,所謂的作繭自縛說的,大概就是秦玥這種人了。
風夜坐在她旁邊,實現不斷的掃視她的左手手腕兒。
「我已經沒事了」,沐九兒搖搖頭,那點兒血,她只需要多吃兩顆生血丹就行了,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風夜點點頭,「以後不能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他以前可是听說有割腕這種死法,就算是現在想起來不久前的那一幕一幕,他都覺得背心發涼。
「知道了」,沐九兒撅著嘴,其實她只不過是在逼秦毅,逼他看清楚一些事情,只是到最後,呵呵,沐九兒心里劃過一抹苦澀,到最後不知道是誰試探了誰。
「九兒當真要搬出去?」,風夜看著堂上,畢竟是家丑,又這般急匆匆的辦了婚禮,自然不會有客人,見證人也只有他們剛才憶夢居花廳中的眾人。
所有城主府的下人都已經被秦毅嚴格的警告過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
「你以為呢?」,沐九兒挑眉一笑,如果不搬出去,只怕是她一看到蘇繡衣那凸起的肚子就忍不住,忍不住捏死她;那代表著她娘的恥辱,還有那個人對他娘的背叛!
雖然蘇繡衣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這尚未可知。
風夜看著沐九兒那篤定的神情,看著不遠處望著他一臉希翼的秦毅,只能在心里嘆口氣。
沐九兒原本打算第二天就搬離城主府,只是計劃卻永遠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清早。
沐九兒還未起床就被一陣喧囂聲鬧醒,羅姨娘沒了。
「小姐,老爺派人來請,說讓所有人都到主院去」,春風一邊替沐九兒洗漱,一邊說道。
「嗯」,沐九兒點點頭,面色卻沉沉的,失蹤心里有一股不好的感覺。
看得出沐九兒的心情不好,春風並沒有多言,只是動作麻利地給沐九兒梳了一個簡單的垂柳髻,用翠玉簪別好,然後又挑了一套雪色銀絲暗紋夠花的籠煙裙。
「行了就這樣吧」,看著春風拿過來的披帛,沐九兒擺擺手;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兩人飛快的洗漱完畢,然後領著憶夢居所有的下人朝著主院浩浩蕩蕩而去。
其實說起來憶夢居除了沐九兒從雲州帶來的人之外就只剩下星兒和馮媽媽了;若不是今天秦毅的要求,只怕沐九兒都快忘了這兩人的存在了。
等他們一行人到了主院,基本上城主府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憶兒來了,先坐吧」,秦毅看到沐九兒,聲音柔和地招了招手。
在人前,沐九兒還是要給足秦毅面子的,所以點了點頭,坐到秦毅左下方最末端的位置。
「听說羅姨娘沒了?」,沐九兒有些不解,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嗯」,說道這里,還是能看出秦毅的心情有些低落,雖然羅姨娘平日里在府里並不受寵,但好歹也是陪伴了他數十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只是對于這種情,沐九兒向來不屑。
「不知今日喚我們過來是為何?」,沐九兒掃視下方,眉毛微挑,那帶人驗尸的竟然是江大人。
約莫半刻鐘之後。
秦毅看著月兌下手套的江大人,「怎樣,檢驗結果如何?」
「是毒殺,當然也不排除自殺的緣故」,江大人面色有些難看,他略微沉吟了半晌又補充道,「死者的口腔中有殘留的桂花,可否讓下官帶人查探一下死者生前的居所?」
秦毅點點頭,「罷了,秦偉帶江大人過去!」
「是」,秦偉恭敬地俯身,然後對著江大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江大人點點頭,「如此,勞煩秦管家了。」
沐九兒看著院子中央一個木榻上擺放得尸體,微微蹙眉,照例說像這樣的家族,一般這樣的事情都是不會鬧得人盡皆知的;要知道大家族最在乎的便是顏面,可這羅姨娘沒了的消息怎麼會傳得這麼快,甚至連江大人都請來了。
她一邊思索著,視線卻掃過在場的眾人,突然看到站在院中下人隊伍中,一名低著頭的小丫頭身上。
「影八,抓住第三行第七列的那個丫頭」,沐九兒對著空中傳音,而後視線淡淡的掃過其他人,卻再沒有發現絲毫的異樣,只是心里那股異樣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了。下方站著的丫頭小廝越發的騷動,甚至隱隱的,有些人看著羅姨娘的尸體開始顫抖。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江大人才在秦偉的帶領下姍姍來遲。
「江大人,如何?」,秦毅面色有些難看,這兩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嗯」,江大人點點頭,卻徑自朝著下方丫頭小廝的隊伍而去。
看著江山的動作,秦毅心頭一喜,這江山果然不愧是他蘭州府的得力手下,就只是這短短一個時辰居然就找出了眉目,看著江山的動作,他面上卻是非常的難看。
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沐九兒看著江山的動作,一顆心驟然懸到嗓子眼兒上;看著江山從莫失莫忘身前掠過,又掃過春風、冬雪,再往後是阿棋和秋霜;知道江山從幾人身前走過去,她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了些,誰知江山的動作卻驟然停下。
「請這位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吧」,江山淡淡道。
沐九兒抿著唇,在場眾人都看著秋霜眼神灼灼,甚至她能隱隱地覺察到那些人向自己投來的隱晦的目光,昨日秦玥與自己沖突未盡,今日羅姨娘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要說羅姨娘的死跟她沒有關系,別說其他,就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只是……
秦毅也飽含深意地瞥了沐九兒一眼,而後看著江山,「江大人,這是?」
江山隱晦地看了沐九兒一眼,在心里嘆口氣,對這個大小姐他可是極喜歡的,只是怎麼會牽扯上這樣的事情,但願這件事情與她無關吧,只是雖然這樣想著,但秦毅的問話他卻不能不答,「城主大人有所不知,這羅姨娘看似自盡而亡,可在她左手的指甲縫里卻發現了少許的椒皮和桂花。」
「嗯?」,秦毅尾音拉長,微微上揚。
「椒皮桂花皆為稀有調料,下官曾在秦管家的帶領下仔細的問過府中的廚娘」,說到這里,江山略微沉吟了下,「這兩種調料卻只有憶夢居的小廚房才有,而下官剛仔細的辨認過,只有這位姑娘身上同時有用這兩種味道。」
秦毅看著秋霜面色一沉,「那江大人的意思是,羅姨娘之死乃這丫頭所為?」
「這」,江山猶豫了一下,「下官只能說,目前這位姑娘是犯罪嫌疑人之一」,畢竟光憑這一點是沒有辦法定罪的,當然如果犯罪嫌疑人自己承認的話,這就另當別論了。
沐九兒坐在一旁,听著兩人的對話,心越來越沉。那股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陷入了一個陰謀之中,難道這就是開始?
「憶兒,你看,這」,秦毅故作為難地看著沐九兒。
「既然江大人覺得我這貼身丫頭有嫌疑,那就讓她陪大人走一趟吧」,沐九兒斜睨了秋霜一眼。
「大小姐果然是個明理之人」,江山對著沐九兒點點頭,對著身後之人大手一揮,兩人一左一右架著秋霜,剛要離開,莫憂心里一急,沐九兒立刻起身。
「江大人且慢!」
「不知大小姐還有何賜教?」,江山看著沐九兒,他就說嘛,這位可是軟硬不吃的主兒,今個兒怎麼會這般好說話,看來只是人家還沒來得及而已。
沐九兒嘴角微勾,「既然江大人都說了只是嫌疑人,那我這丫頭在衙門的安全問題……」
「這大小姐放心,下官定會照顧好這位姑娘」,江山一听就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絕對不會發生屈打成招的事情!」
沐九兒點點頭,「那最好不過!」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江山若有所思的看了沐九兒一眼,眼神深邃,意味不明。
秦毅看著沐九兒,「憶兒,你……」
「我什麼?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沐九兒冷聲,原以為自己今日就要搬出去,卻不想現在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可到底是誰呢?他又有什麼目的?
等沐九兒回到憶夢居。
莫憂臉色有些難看,「小姐!」
「這件事情只怕沒這麼簡單」,沐九兒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軟榻上。
「可是小姐,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們把秋霜關起來?」,春風也有些不服氣的道。
「秋霜?你當真以為那人的目的是秋霜?」,沐九兒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別的她不敢說,但羅姨娘的死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秋霜不過是開路而已,那背後的人真正的目的,只怕是自己吧。
能夠被沐九兒看中,並放在身邊的人,自然也都不是笨的。
之前是因為秋霜被抓,幾人急暈了頭,這才沒有想到。現在他們都驚訝地看著沐九兒。
「那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春風眉頭緊皺,聲音低沉。
「怎麼辦?」,沐九兒聲音上挑,看著下方眾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八個字,她倒要看看那背後到底是誰在作怪!
春風點點頭。
「那,我們還搬出去嗎?」,冬雪有些遲疑的問道。
「暫時不用了」,沐九兒沉聲,這城主府剛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她這個時候再搬出去,只怕到時候她沐九兒就成為整個蘭州城茶余飯後的話題人物了吧,雖然現在這樣也沒有強上多少。
「小姐,三小姐來了」,星兒有些遲疑地敲了敲門。
「行了,讓她進來吧」,沐九兒嘴角微勾,她倒是險些忘了這憶夢居中,可是還有兩條喂不家的狗呢。
「是」,星兒抬頭飛快的看了沐九兒一眼,然後朝著門外跑去,只是那一眼,沐九兒卻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不甘和快意。
沐九兒唇角微勾,看來這事兒,當真還是憶夢居內部有問題啊。
不然為何這羅姨娘偏偏在憶夢居前投湖自盡;不過內宅婦人死了也就死了,又怎麼會鬧得這般人盡皆知。
「秦憶,你這個蛇蠍婦人,你給我出來」,沐九兒正思索著,秦玥的聲音突然響起。
沐九兒抬起頭,就看到一個小廝拉著秦玥不斷把他往外拉的場景。
「秦憶,你這個天殺的,不守婦道,未婚生子;現在居然心狠手辣,我告訴你,我要你給我娘償命」,秦玥口不擇言,一把掙月兌那小廝,就要朝著沐九兒撲過來。
「……」
沐九兒抬頭看著宛若小丑般自導自演的秦玥,良久才雲淡風輕的說出一句,「啊?你說什麼?」
秦玥看著沐九兒一本正經的神色,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可只是短短片刻便張牙舞爪著,「秦憶,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說的不錯,的確是死了一個賤人」,沐九兒抬首,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秦玥剛要出口的話被沐九兒堵了回去,然後狠狠地咳嗽著,「你……呼……你……」
「我什麼我?」,沐九兒冷冷地看著面前咳嗽得說不出話來的秦玥,「哼,誰知道那個賤人是不是自己想不開死了,還想栽贓陷害?當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秦玥指著沐九兒,良久,一口氣沒提上來,竟然直直地暈了過去。
那名小廝看著沐九兒,張了張口,「大小姐,對不起,這,我……」
「行了,帶她回去吧」,沐九兒擺擺手,看著秦玥,對于這種人,她想來不屑一顧,想要算計她,就得有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沐九兒負手而立,淡淡的望著遠處,擺擺手,「行了,你們都先回房吧!」
「可是小姐」,春風有些擔憂。
「無妨的」,沐九兒搖搖頭,他們還想在說些什麼,可看到沐九兒的臉色都非常自覺地將所有的話咽進了肚子。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沐九兒才對著空中打了一個響指。
「主子」,隱三單膝跪地。
「那個丫頭呢?」,沐九兒面色微沉,秋霜被帶走她之所以不擔心,就是因為這個,當初雖然有些不太確定,不過要說那丫頭與羅姨娘之死毫無關系她卻是不信的。
看一個人,最重要的是看她的眼楮;從那個丫頭看羅姨娘尸體時眼神的那種飄忽,不同于其他人的恐懼,就可見一斑;不過可惜了……
「被隱四他們安置了,主子現在要審?」,隱三有些遲疑。
「帶過來吧」,沐九兒想了想,隱三他們平日里都是隱在憶夢居的周圍就算安置人也不可能走太遠的,想了想,有些事情她想快速弄明白,雖然江山答應了不會為難秋霜,但這歷來府衙就是個人脈交錯的地方,就算有江山,也難保有那背後之人的爪牙。
想到這里,沐九兒更是下定決心,既然那個人是沖著自己而來,那就絕不能讓秋霜替自己受罪。
「是」,隱三立刻隱回暗處。
不得不說,隱營眾人對于沐九兒這個主人可是相當的上心,這一路上派來暗中保護的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至少當他們隱在暗處時,如果不刻意用神識觀察,她是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的,這一點,不管是白青白曉還是之前在朝歌的那些隱衛都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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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心語
周六還要上班的人,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