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別猥瑣了 V35 在一起吧(藤一入後宮)

作者 ︰ 黑心隻果

婚禮進行曲被角落里的演奏家完美的演繹著,音符在耳邊飄蕩。

藤一看著紅地毯另一頭緩緩的朝他走來的索尼婭,深藍色的桃花眼中卻絲毫沒有倒映出她的身影,仿佛他是視線透過那道身影,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外。

「新娘索尼婭•絲迪卡羅斯,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一身黑衣的牧師平靜而嚴肅的問著,仿佛在進行一個莊嚴的儀式。

索尼婭心髒跳得飛快,雀躍的如同一只小麻雀,面上一片嬌羞,「我願意。」真是不可思議啊,她曾經對身邊這個優秀的男人驚鴻一瞥,然後便如此熱烈的愛上了,現在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噗通……

噗通……

心髒在跳動,每一下都扯起一種尖銳的疼痛感。他臉色蒼白,嘴角下拉,沒有一絲正在結婚的喜悅,深藍色的眼眸幽幽的斂著,看著鋪著紅地毯的地面,牧師的問話傳進所有人的耳中,唯獨他不在行列。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觀禮的人神色各異,牧師也又重復了一遍。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噗通……

他明明背對著大門,卻仿佛看著大門,門外一片金燦的陽光,只有樹影拂動,空寂的叫人心髒仿佛都要漸漸被掏空了。

小寶貝……

新郎久久不出聲,一旁的索尼婭臉色也漸漸的變了些,下面天堂真央臉色更是難看,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藤一到底在干什麼?!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今天來觀禮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身份地位都不輸給艾比瑞家族?!他想丟光他們的臉嗎?!

下面的人們漸漸的竊竊私語起來了。

「新郎藤一•艾比瑞,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即使是牧師,都不由得多看了藤一一眼。

「藤一!」索尼婭不再讓藤一拖延時間,伸手一把抓住藤一的手,尖銳的指甲劃在皮膚,帶出點點刺痛。

藤一被她驚醒,深藍色的目光瞥向女人,看到索尼婭妝容精致,目光盈著水意,懇求期待的看著他,期待著他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任何一個男人都沒辦法對著這樣的面容這樣的眼神說出拒絕的話的。

深藍色的海洋中泛起微微的漣漪,藤一看向牧師,薄唇輕啟,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不願意。我不願意。」

所有人頓時驚訝的瞪大眼眸,索尼婭臉色驟變,難以置信的看著藤一。

希格勒司坐在位置上,深藍色的眼眸幽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藤一!」天堂真央臉色驟變的站起身,失態的吼道。

「我不願意,我不愛她,也不想娶她,就這樣吧。」說著一邊轉身朝門外走去,一邊扯開脖頸上的領帶,深藍色的眸子掃過希格勒司,冷漠無情。他是藤一,之後才是艾比瑞,他在艾比瑞家中沒有權利也沒有人能夠掌控他,即使那個人是希格勒司,他們的父親。

「啪啪啪啪……」鼓掌聲忽的從門口傳來,藤一扯著領帶的動作微頓,深藍色的眼眸微睜,有光注入其中,使得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噗通……

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站在門口微笑的看著他的嬌小身影,陽光在她背後,光暈將她籠罩,聖潔而美麗。

噗通……

被掏空般的心髒漸漸的復蘇,一瞬間又飽滿了起來。

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怎麼也控制不住的笑,他跨大步的朝她走了過去,顯得急切,生怕她下一秒又拋下他消失無蹤。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那頭紅色的發是那樣耀眼,那張面容是那樣的精致可愛,這是……

天堂真央表情驟然扭曲。

希格勒司依舊坐在原位,仿佛只是旁觀者般冷靜的看著這一切。

索尼婭怔怔的看著藤一大步走向落年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漸漸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表情緩緩的陰沉下來,然後驟然扭曲了起來,眼球一瞬間爆出血絲,「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被索尼婭這突然的尖叫給嚇到了,驚愕的扭過頭看向那邊,然而眼前卻快速的滑過一抹白影,揚起一陣香水味和風。

藤一腳步徒然一頓,有什麼和他擦身而過,一抹寒光刺痛他的眼。

「我殺了你!」

索尼婭手中抓著一把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刀,腳步跑得飛快,目標直指落年的心髒,面上猙獰的猶如惡鬼。

落年眉頭一蹙,腳尖在地面滑過,正想一腳踹飛這個女人,卻不料腰間忽的一緊,眼前場景驟然轉換,面對向門口,入目的是一片金燦燦的陽光,身後是一片溫暖熟悉的熱度,帶著好聞的淡淡的高級顏料的香味。

滴答、滴答……

猩紅的血液在地面濺開一朵朵血色花朵。

索尼婭眼眸瞪大,手上還握著刀柄,看著擋住落年面前的男人,全身僵硬。

「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尖叫聲頓時彌漫在整個禮堂,連希格勒司眉頭都擰了起來。

落年連忙轉身,入目的景色卻叫她瞳孔驟然一縮,臉色煞白。

鋒利的刀子刺穿了他的手掌,而且是右手……

藤一本來是想抓住索尼婭的手的,但是跑得太快導致脆弱不堪的心髒抽疼的厲害,身子一晃方向便拿得有些不準,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受傷。

索尼婭放開緊握著的刀柄,身子往後倒去,整個人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藤一,僵硬的搖著頭,不、不是她,這不是她的錯!是他自己撲過來的!

「藤一!」落年拉下他的手,看著被刺穿的手掌,眉頭皺得死緊。

「我沒事。」藤一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卻勾著一抹微笑,顯得十分愉悅幸福。能夠保護她,就算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件事,他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這場婚禮注定只是個鬧劇,在藤一的拒絕,落年的出現,索尼婭的發瘋再到藤一的受傷下落下了帷幕。

艾比瑞莊園。

落年臉色很糟糕,艾比瑞家族的家庭醫生正在給藤一的手纏上紗布,發瘋的想要打落年的天堂真央已經被希格勒司給拉扯了出去,坐在藤一的房里,她依舊可以听到天堂真央在樓下大廳里大叫怒罵的聲音。

「掃把星!只要她出現我的兒子就沒好事發生!……真一是這樣,藤一也是這樣!好好的婚禮都被她給破壞了!你為什麼要帶這個掃把星回來?!……我的藤一……你知道不知道藤一的手有多珍貴?!你知道不知道藤一那雙手能夠我的多少東西?!該死……」

天堂真央氣瘋了,破壞了婚禮就算了,竟然還害藤一的手受傷,萬一那只手廢掉了怎麼辦?他是藝術新皇,他生來就注定是藝術家,生來就注定轉動畫筆創造世界,如果沒有了那只手,那他……沒有任何的價值了,沒有權勢,沒有了穩住名聲和地位的右手,藤一。艾比瑞這個人,什麼都不是了!

醫生把剩下的紗布放回醫藥箱,囑咐了藤一幾句後便要離開,卻被落年給攔住了。

純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的看著醫生,聲音有些涼寒,「他的手,什麼情況?」

「小寶貝……」藤一眉頭蹙起的看著落年。

中年的醫生被落年的眼神有些嚇到,好一會兒才有些戰戰兢兢的道︰「是、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因為刀子割斷了幾條毛細血管,傷到了手筋,正常生活沒問題,但是一些……」

「能畫畫嗎?」落年打斷醫生的話,直接問重點,幽深如淵的眼眸叫醫生嚇得咕咚的咽了口口水,心髒跳得老快。

「……不能。」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腦中徹響。

純黑色的眼眸驟然睜大,怔怔的看著醫生,說不出一個字。

不能……不能畫畫了?

「落落……」藤一連忙從床上站起身走過去,然而落年卻驟然轉身離開,發在空氣中滑過一道紅色的弧度,紅色的虛影仿佛殘留在空中,她的腳步那麼快,快的他追不上,只能怔怔的看著她消失在門外。

深藍色的眼眸,明亮的光芒隨著她的消失而漸漸的消失,心髒疼得他不由得揪著胸口彎,宛如一只蜷縮起來的蝦米。

好疼……

車子飛快的在馬路上飛馳,然後猛然停在了紅妖館前,落年臉色難看,腳步如風。

「凱文!」顧不上其它,落年進屋就大喊,「凱文!」

正在他的實驗室的凱文手上的動作驟然一頓,鏡片下嫵媚的丹鳳眼滑過一抹光芒。

一旁被他從卡羅馬家族帶回來的曾經礙了不少事的小鬼看著凱文快步走出的背影,小眉頭擰了擰,誰啊?竟然能讓這個家伙在研究中途停下?尼瑪上次他不就多說了幾句話都要被趕出去!

「……傷及神經的話,是沒辦法的,而且毛細血管這種東西……」凱文听了落年的問題,眉頭擰了起來,心里雖然不高興落年對藤一的在乎,但是還是認真專業的回答落年的話,就算被冠上多麼厲害的稱呼,但是他們終歸也是人,起死回生什麼的真心是沒辦法的。

但是看到落年那糟糕的臉色,凱文再討厭也還是忍不住口是心非的道︰「其實如果是手術的話,斯蒂芬家的夏爾或許有辦法的,不管是藤一•艾比瑞的心髒還是手,都可以試一試……」

畢竟三個醫中真正的內外科手術行家是夏爾,他最擅長的是制藥,而馬克則是神經科。

術有專攻,在他們身上同樣如此。

落年表情一僵,卡爾法?腦中驟然浮現卡爾法的手鮮血淋灕的場景,然後和藤一的重合了起來,一陣疼痛感襲上心髒,腦袋疼得仿佛要炸開了。

好難受……

為什麼她一直都在讓別人為她受傷?卡爾法,藤一,他們都不是隨便的可以在她快要死掉的時候拉過來當人肉盾牌的人啊,好難受,好痛苦,到底哪個點出錯了?為什麼她越在乎,失去的仿佛就會越多?為什麼……

「King?」凱文看著落年上樓的身影,腳步一邁想要跟過去。

「讓我一個人靜一下。誰都不要來煩我。」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眸,嬌小的身影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顯得孤寂而落寞。

推開房門,落年把自己扔在床上,紅色的發絲鋪散在黑色的床鋪上。手臂擋住自己的眼楮,只露出一張櫻紅色的唇,疲倦感籠罩全身。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

「砰!」一抹身影狠狠的撞在了牆上,砸起一陣煙霧和血花點點。

「咳、咳咳……」銀色的發微微垂落,濕噠噠的,有汗水也有血滴。

佐焱的堪比總統套房的辦公室已經報廢了,四處都是棉絮和碎片。

黑色的身影依舊邁著輕緩優雅的步伐走動著,如同巡視領土的貓,烏發柔順,手中的鎖鏈和地面摩擦而過,發出輕微連綿的聲響,有些刺耳。

「奧菲•米勒西斯,斯蒂芬家族最強暗殺部隊首領。」華麗優雅的嗓音緩緩的響起,黑貓腳步頓住,看著牆邊跪趴在地上的奧菲,貓瞳滑過一抹欣賞,這個少年貌似和紅蛇一樣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還真是厲害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為前面和佐焱打過一場已經受了重傷,他現在還不一定能這麼悠哉呢,別忘了佐焱可是紅妖館里武力值第三,這家伙能打贏佐焱這一點就已經夠可怕了。

「咳……怎麼?怕了?」奧菲扶著牆壁緩緩的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惡劣邪惡的不良少年的笑,身上的白T恤已經被血液染紅,臉色也很蒼白,卻依舊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怕?」黑貓嘴角勾起一抹笑,手中的鎖鏈繃成一條直線,「我是巴洛克王國凱撒佣兵團團長,黑貓。記住我的名字,因為它將是讓你知道,在巴洛克王國的地盤上囂張的後果的人。」

不一會兒,屋里出現了一個被黑色細鎖鏈捆成的黑繭子。

奧菲滿頭黑線的瞪著不遠處的兩個泡茶休息的人,「喂!我說,要殺就殺,干什麼這樣捆著我?!」動了動身子,被捆成了蠶寶寶模樣的奧菲立刻就像一條胖蟲蟲扭動。

佐焱和黑貓看都不看奧菲一眼,坐在破爛的沙發上一個叼著魚干在吃,一個給自己包扎上藥。

「King說要怎麼處理這家伙了嗎?」佐焱一邊纏繃帶一邊問道,輸給一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未成年少年他也不覺得丟臉,武力值比人家低沒辦法,再說了,他輸給落年輸給紅蛇都習慣了,唉,所謂的被虐慣了,幾乎都被這群問題兒童搞成受虐狂了。

黑貓手里拿著一包醬香魚干,嘴里還叼著一條嚼著,聞言懶洋洋的應了聲,「嗯,說是送回去還給斯蒂芬白。」

「能揍一頓再送回去麼?」佐焱看了眼凶狠的瞪著他們的奧菲,越看越覺得這家伙和紅蛇那家伙一樣欠揍,但是他又打不過紅蛇,所以看到這樣的奧菲,佐焱大叔起了壞心思了。反正是斯蒂芬家的人,揍一頓有什麼要緊的。

黑貓叼著魚看了眼佐焱,又扭過頭看了眼奧菲,貓瞳轉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幾秒後看向佐焱,搖頭,「不行。」

雖然他也覺得這和紅蛇那家伙有點像的家伙很欠揍,但是果然還是落年的話最優先,她說不能傷人,那就不能揍,雖然在捕獲他的時候,他已經揍過好幾下了。

「真可惜。」佐焱遺憾的搖頭,看了奧菲一眼,然後抓起地上的一顆隻果,砰的一下砸在奧菲的腦袋上,氣得奧菲銀毛炸起。

「魂淡!想要被玩壞嗎?!」

「我果然還是想要揍他。」

「……不行。」黑貓抱著魚干站起身,走過去,抓住幾條鎖鏈把奧菲側拎了起來,「我去送貨了。」

「你才是貨!你全家都是貨!」奧菲氣得咬牙切齒,身子直扭,結果惹毛了黑貓,那家伙走到門口的時候故意把他腦袋撞到門邊,頓時暈了過去,還好沒有斗雞眼。

早該把他弄暈了。佐焱朝黑貓豎起大拇指,黑貓叼著魚,步伐依舊優雅輕緩。

……

時間一點一滴過,太陽落下西山,消失在海平線。

是夜,寂靜無聲。

柯蒂斯洛醫院。

藤一緩緩的睜開雙眸,眼中一片茫然,好一會兒腦袋緩緩轉動,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打著點滴的手上,然後緩緩的轉向漆黑的窗外。

又進醫院了……

感覺好沒用,不能跑動不能做運動不能太過奔波勞累,甚至連樂器那種會影響情緒的東西都不能踫,除了靜靜的坐在一邊畫畫之外,什麼都不能做……

如果連畫畫都做不到的話,他會是累贅嗎?

門外有腳步聲走過,護士們有些激動的嘀咕聲傳來。

「又來了嗎?藤一少爺他真可憐,幾天就要進一次醫院,上天對他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這樣優秀……」

「噓……小聲點,我听說藤一少爺的手被刺傷了,以後可能再也不能畫畫了!」

「什麼!天……天啊!騙人的吧?!」

「怎麼可能騙人,藤一少爺被送過來的時候,我听到天堂夫人的叫聲了,說什麼藤一少爺那手廢了就是廢人了,讓他死了算了。」

「真過分!怎麼可以這樣?!」

「確實很過分,不過說來貌似也沒錯啊,真一少爺是艾比瑞家主,藤一少爺月兌離艾比瑞家,身體又不好,除了畫畫還是畫畫,不能畫畫的話,他還能干什麼?身體又那麼差……」

「嗚嗚嗚……說不定會被大家族當做累贅,沒有利用價值就無情的拋棄,不正是那些人……」

「……」

談話聲漸漸走遠,藤一看著窗外,深藍色的眸中一片漆黑。

不能畫畫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啊……

目光轉動,落在床頭桌上的一支筆上,深藍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它,好一會兒,他伸出右手想要把它拿起來,可是手心綁著厚厚繃帶的手怎麼可能拿得起來?筆在指尖拿出一段距離後便掉落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莫名的有些發怔,他看著筆在地上滾動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下,忽的掀開被子,拔掉手上的針管光著腳走了下去,蹲費力的撿起筆,然後在牆上劃出一刀淺淺的痕跡,歪歪扭扭的,連直線都畫不出。

然而他目光堅定固執,即使手很疼,心髒很疼,也還是蹲在地上不斷的畫出一條條歪歪扭扭的線,卷縮成一團的身子被窗外的月光拉得老長,顯得脆弱而孤寂。

落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看著他,純黑色的眼眸同樣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緒。

忽的,藤一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猛然扭頭看向落年,深藍色的眼眸一瞬間劃出一抹亮光,他扔下筆站起身,驚喜的看著她,「小寶貝!」他就知道,落年不會不要他的,他的小寶貝不會不要他的!

落年走進屋里,面無表情,目光掃過還沒有打完的點滴和沾著一抹猩紅的針管,眉頭微蹙,「你在干什麼?還不快到床上去。身體不好就好好接受別人的照顧,你在任性什麼?」

藤一嘴角的笑容微僵,垂下腦袋乖乖的走回床上,「對不起。」

他坐在床上,腦袋微微的垂著,微微卷曲的烏發聾拉下來,右手上纏著大卷繃帶,在陰暗的只剩月光的屋子里,就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落年看著他,手指緩緩的收緊,重重的閉了下眼,語氣冰冷了下來,「明天我會送你到國外去休養,你的手和心髒我會努力拜托斯蒂芬家族的人幫你處理,這個到處充滿利用和算計的骯髒城市,你就忘了吧。」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留在她身邊不安全,留在她身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傷害,今天是手,明天或許就是生命,還是說,她在今天已經害他失去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她虧欠藤一,卻找不到方法彌補,除了幫他制造一個寧靜安詳的世界靜養之外,還能怎麼辦?

深藍色的眼眸驟然大睜,他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跑下拉住落年的手,喘息著,「你……你說什麼?」

「雖然擅自幫你決定這些很過分,但是……」

「我問你是什麼意思?!」聲音徒然拔高,帶著一絲傷痛和憤怒,藤一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跟落年說話過,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的,生怕嚇到她,生怕弄痛她,但是這一次,他真的生氣了,很氣很氣,氣得恨不得快點死掉。

落年怔住,眼眸微睜的轉過頭看他,看到藤一蒼白的臉上因為生氣而染上一抹紅色,深藍色的眼眸倒映著她的面容,仿佛破碎的水晶,碎光點點。

「為什麼要驅逐我?因為我太沒用了嗎?還是我對你的愛給你造成負擔了?」聲音放緩了一些,目光卻依舊緊緊的抓著落年,心髒每跳動一下,都拉扯出劇烈的疼痛感。

額角青筋跳動,落年眉頭緊緊的皺起,壓抑著什麼壓抑的她的頭都痛了,好一會兒,她重重的吐了口氣,甩開他的手,「現在說這些沒用,就這樣吧。」

不是她要驅逐他,而是他們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藤一多跑幾下就可能面臨生命危險,而她的世界到處的槍彈雨林,她不想讓藤一死,她懂得如何殺人卻不知道該怎麼救人,她煩的不知道該做什麼,想了好久才想出這個蠢辦法,把藤一送走吧,送到一個和平安寧的世界,他會被照顧的很好,也許會漸漸的回到最初的狀態,可以娶妻生子,可以過完平淡卻溫馨的一生,而不是隨時都要跟死神擦肩而過。

「是嗎?」低低的輕喃從身後傳來,「果然不能畫畫的我是累贅啊……應該早點死的,至少這樣的話,在你記憶里,我還是藝術新皇,而不是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廢物……早就應該死掉的,為什麼還要活著……活著……」手掌壓上左眼,他看著地面,晶瑩的液體一滴滴的落下,「其實很幸福……能遇到小寶貝,就已經很幸福了……」

正在前行的腳步驟然一頓,紅色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神情,拳頭緊緊的攥起,她咬牙切齒,又快步的往前走了兩步,但是最終還是猛然轉身又走進病房,惡狠狠的揪起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領,惡狠狠的搖晃,「你是白痴嗎?!你是傻子嗎?!我有這麼好嗎?我值得你這樣嗎?!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都是我害的嗎?!你不恨嗎?!不怨嗎?!你是想要我對你多愧疚才滿意?!」

滴答……

晶瑩的液體在地面濺開一朵朵小花,心髒堵得難受,眼淚不知不覺已經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年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蠢的男人,明明這麼優秀,明明那麼簡單的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藤一怔怔的看著落年淚流滿面的小臉,耳邊環繞著落年幾乎是用吼出來的每一句話,她總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在他真的快要死掉的時候又給他狠狠的一擊,讓他眷戀著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讓他即使心髒再疼也不想要放棄,也想要活著。

怎麼辦?為什麼要這樣?就這樣離開多好,這樣他就不會再心存妄想,他就不會再纏著你不放了……怎麼辦?他又不舍的離開了,他又開始心存妄念了,好溫暖,這個世界還是很溫暖的,他不想離開了……

「對不起……」他伸出完好的左手輕輕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痕,「讓你這麼為難我很抱歉,但是,因為小寶貝比畫畫更重要,所以只要有小寶貝在,就算不能畫畫我也無所謂,可是不能畫畫的我,該怎麼做才不會成為小寶貝的累贅呢?我啊……真的好喜歡小寶貝,喜歡到沒有小寶貝都活不下去的程度了……」

如果沒有落年,他不會是藝術新皇,他不會有活下去的力量,落年根本不知道她對于他來說,意義有多麼多麼多麼的重要。

落年怔住,「白痴!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誰沒了誰就會活不下去!我沒有了真一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是你自己……」

藤一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並不反駁她的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世界觀,所以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不一樣,每個人看到的風景都不一樣,別人理解不了的,說得再多也是沒用的。

落年噤了聲,看著那雙眼眸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出聲,「真的……有那麼愛嗎?」

「嗯。」

「即使我愛的比你少,你也不在意嗎?」

「我在意。」他看著落年,目光掃過她的面容,每一寸都那樣的仔細,仿佛要把她的臉刻進骨髓,如果有下輩子,他還能遇到落年,一定會一眼就認出她的,「但是,小寶貝的快樂比一切都重要哦。」

心尖顫動到發疼,心髒在抽疼。

落年看著這個男人,真的很傻,傻到了極點,可是……

抓著他的衣領的手微微的放松,下一秒又驀地揪緊,扯過,四片冰涼的唇相貼,這是吻。

狹長的深藍色眼眸驟然大睜,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黑眸,腦袋一片空白,心髒在跳動。

月光調皮的滑進窗口,溫柔恬靜。

既然離開沒辦法活著,既然不怕死,那麼……就在一起吧,在死之前,就一直在一起吧。

寂靜無聲的走廊上,靠在藤一病房牆上的男人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輕輕的,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和藤一一模一樣的面容上,眼瞼微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陰影,白色的襯衫干淨無痕,卻也將他顯得越發的消瘦脆弱。

他漸漸的走遠,頭上蒼白的燈光籠罩在他身上,朦朦朧朧,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掉。

……

「噗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白館內,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笑聲響起,笑點最低的索菲看著被捆得全身只有腦袋和腳丫子可以轉動幾圈的奧菲,頓時笑得在地上打滾,一下子指著奧菲的身子錘地大笑,一下子又指著奧菲頭上的大包錘桌大笑,整個人笑得都快要只有出氣的份沒有進氣的份了。

奧菲整張臉氣得通紅,紫眸惡狠狠的瞪著指著他笑個不停的索菲,心里盤算著各種把索菲玩壞的方法,尼瑪還不把勞資放開!笑!笑毛啊笑!

路易則是繞著奧菲轉了好幾圈,偶爾彎下腰模模鎖鏈扯扯鎖鏈,心里各種公式 里啪啦的跟電腦似的打出來,啊,巴洛克王國的技術,好覬覦,好想要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好想要跟那個叫藍狐的天才機械師交流一下感情啊……

「還沒死啊。」一只腳踩在奧菲被捆綁著的身上,鬼畜大魔王卡爾法居高臨下的看著奧菲,碧湖般的眸子平淡無波,看到奧菲在瞪他,面無表情的踩著他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兩圈,「真沒用。」

奧菲腦門頓時啪啪啪的出現好幾個十字路口,「卡爾法你個魂淡!勞資要把你玩壞!」

卡爾法手里驀地出現一個針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碧湖般的眸底帶著幾分期待,「給我當實驗體。」

「去死!」

「好了吧。」小Q無奈扶額,走上前要幫可憐的奧菲把鎖鏈解開,真要命,館里竟是些變態和壞蛋還有白痴,沒有同伴愛的家伙,竟然從在學院門口把奧菲撿回來後就一直在幸災樂禍,完全沒有任何任務失敗的緊張感。

解開鎖鏈,所有人這才看到奧菲那一身血紅的T恤,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受傷了?」

奧菲不甚在意的把腳上的鎖鏈扯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以為巴洛克王國的高層很好對付啊?白痴。」

「看來你玩得很盡興呢,奧菲。」白展風倚在二樓走廊上,笑眯眯的看著在下面大廳里的人,身上穿著白色的西裝,長長的烏發用一條銀藍色的緞帶輕輕的綁著,只是因為太過順滑,前面的幾率總喜歡滑出一些,形成一層薄薄的發簾,叫這男人更加美得雌雄莫測。

「啊。」奧菲站起身,動作一如既往,仿佛身上受的傷根本不嚴重,明明臉色都已經非常的難看了,他伸手摘下耳垂上的一個耳鑽,丟給路易,「很可惜,高層只看到了冒牌國王和凱撒佣兵團的團長。」

「嗯~沒關系,奧菲已經很盡力了,能見識一下其中兩人的英姿也不錯呢。」白展風笑得溫柔的道,「有時候一張臉是可以得出很多有用的東西的。只是真遺憾,沒能見到牡丹呢。」

提到牡丹,奧菲眉頭微微的蹙起,那個女人的聲音……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好像有點耳熟……

「怎麼了?還遇上什麼特別的驚喜了麼?」白展風笑眯眯的看著奧菲,淺灰色的眼眸完成兩個漂亮完美的月牙,明明那樣溫柔美麗,卻硬生生的被他帶出一種神秘詭異的味道,高深莫測。

「……不,沒有。」奧菲看了白展風一眼,搖頭道。

「這樣啊,呵呵……那麼,卡爾法,給奧菲處理一下傷口。」

「不要。」卡爾法想都沒想的拒絕了,那副‘誰管你死活啊’的模樣,叫人額角青筋暴跳,「我的手現在還不能踫手術刀。」

「……奧菲的傷估計暫時不需要用到手術刀,你就大發慈悲給他點藥讓他自己去包扎吧。」路易滿頭黑線的道,卡爾法大魔王,鬼畜變態不解釋!

卡爾法看向奧菲,好一會兒點點頭,語氣毫無波瀾起伏,「我就大發慈悲給你一刀好了。」

「……」不對,不要隨便把人家的話理解成別的意思!

「說起來,我的寶貝女兒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索菲看著天花板,想念的道。

索菲一句話,頓時叫正準備上樓的奧菲和卡爾法腳步頓了頓。

「說不定……再也不會回來了哦。」白展風倚在圍欄上,笑眯眯的看著下面的一群人,仿佛溫柔而寵溺,烏黑的發絲從緞帶中滑出,滑過他白皙無暇的面容,垂在身前,淺灰色的眼眸倒映出一絲一縷,顯得詭譎。

……

翌日。

陽光燦爛,又是明媚的一天。

車子緩緩的在馬路上前行,然後停在了紅白色的莊園前,紅色的鏤空大門,透著幾分張揚和華麗。

「這里是紅妖館,我和家人們住的地方。」落年牽著藤一的手,道。

「哦、哦。」藤一有些怔怔的點頭,從昨天到今天,他還是有些沒回過神,滿滿的不敢置信,誰告訴他他是真的……真的……手上的溫度很真實,身邊陪了他一晚上的少女也不是幻影,可是……因為渴望得到太久,絕望太久,突然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反而覺得不敢相信了。

「紅妖館外圍被我老師布置了一種神奇的陣法,連衛星都沒辦法找到,不是紅妖館高層的人一出這個門就會好像中了幻覺一樣,紅妖館會消失在眼中,怎麼找也找不到。所以你不要隨便走出去。」落年一邊帶著他往屋里走,一邊解釋道︰「一會兒把我的家人們介紹給你認識。」

「等等。」就在落年要推開白底紅紋的華麗大門的時候,藤一猛然停下腳步,落年回頭,才看到藤一一張臉漲得通紅,深藍色的眸中一片驚慌失措,「這、這是要見家長嗎?怎、怎麼辦?感覺好、好緊張,我是不是應該帶禮物過來的?能讓小寶貝承認的家人……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我——」

深藍色的眼眸睜大,噗通……噗通……心髒跳得歡快,盡管每一下都帶著一陣扯痛,但是還是好快,還想要跳得更快一些。

唇上一片柔軟,滑膩的小舌撬開男人生澀的不知道做何反應的唇,勾引著與她共舞,直到看著那雙大海般的眼眸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才放開,男人彎著腰,茫然的看著她,眼底帶著些許的脆弱。

引以為傲的神奇手失去之後,卻突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一下地獄一下天堂,造成的後果就是這個男人的不自信,他惶恐這一切只是憐憫,惶恐這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境,惶恐自己是累贅什麼都幫不到落年甚至會拖累落年,否則以這家伙的性格,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藤一只要做回自己就夠了。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都會喜歡的。」抱住他的脖頸,落年輕輕的蹭著他的臉頰,壓低的聲音顯得微啞性感,溫熱的氣息灑在他耳邊,叫男人紅了耳尖。

「而且,藤一難道真的只有畫畫這樣的價值存在嗎?真的什麼都不能幫到我嗎?嗯?」落年輕輕握住他受傷的右手,眼底滑過一抹幽光,她一定會讓藤一的手恢復的,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屬于藝術界的王者,沒有他的藝術界也會變得黯淡無光乏味透頂的。

藤一怔住,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的睜大。

是了,為什麼他要一直想著畫畫這種事?就算,就算他不能畫畫,但是他的腦子還在不是嗎?這是一顆不輸給真一的腦袋,在選擇未來人生道路之前,他們接受著同樣的教育,他同樣優秀的完成希格勒司交給的商業任務……

而且,如果真的要做藝術相關的工作的話,也有很多不是嗎?藝術鑒賞、書面教導什麼的,以藤一在藝術界的造詣,求著想要他給點評鑒賞的人多了去了,因為他的一句欣賞而成名的藝術家更是何其之多,因為他一句話而賣出天價的物品又是何其之多。

這個男人全身都是寶,怎麼會是累贅?怎麼會是廢人?只不過因為他的人生暫時被畫畫那種東西包圍,所以才造成人們和藤一一瞬間覺得他的價值崩塌的感覺。

「吱呀——」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欸?你們是誰?!」開門的是一個落年沒見過的小鬼,十二三歲的樣子,看到兩人立刻就像一只警惕的小獸般的瞪著兩人,一副隨時可能撲上來的樣子。

落年扭過頭看他,眼眸微眯,隨後滑過一抹了然,這個就是佐焱說過的,凱文和紅蛇從卡羅馬家族帶回來的小鬼吧。

落年走過去,然後不爽的發現,這小鬼竟然都要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惡從心起,落年半眯起一只眼楮,一只手扣在他的腦袋上,「小鬼,叫姐姐。」

小鬼立刻一巴掌拍掉落年的手,「叫你妹!」

落年也不生氣,拉過藤一指著他,「這是姐夫。」

「你妹!」被無視的小鬼氣得臉色漲紅,可愛精致的臉蛋上一片糾結,這兩個家伙是誰啊?!

藤一原本微紅表情驟然一變,深藍色的桃花眼因為彎起而顯得更加的狹長,妖孽般的氣質和落年那無害的小動物般的氣質相比危險多了,叫小鬼往後退了幾步,「你、你想干什麼?!」

「不可以說髒話,再對小寶貝這麼無禮的話,就算你是弟弟,我也會不高興的哦。」同樣一巴掌扣在他的腦袋上,惡意的用力的揉了揉。

「你是忠犬啊!」小鬼完全听不懂藤一在說什麼,只覺得這家伙一副維護落年的樣子特別像這幾天看的小說上的某些角色。←那本小說一定叫《爺,別猥瑣了》滅哈哈哈哈……

「破蛋,你在干什麼?」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穿著睡衣叼著牙刷的藍狐走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看到落年和藤一的時候頓時眼楮一掃迷糊一片清明,「King?!」

King?被叫做破蛋的小鬼猛然看向藤一,這男人就是巴洛克王國的King嗎?比佐焱大叔還要厲害的King?!他崇拜了好久好久,一直都期待見到的巴洛克真正的國王?!

腫麼辦?腫麼辦?!自己剛剛竟然還說他是狗,嚶嚶嚶嚶嚶腫麼辦?!會不會把他趕出紅妖館?不要啊,他好不容易才敞開心房信任和接納別人的,他喜歡這里,這里是給他溫暖的家啊,不要把他趕走嗚嗚嗚……

「欸?」落年奇怪的看著突然就眼眶紅紅淚眼汪汪的看著藤一的小鬼,然後看向藍狐。

藍狐把嘴里的牙刷拿出來,撓了撓臉頰上的藍色花紋,「我說,破蛋你干什麼?蛋疼了嗎?去找凱文讓他給你的蛋蛋上上藥吧,說不定是你洗澡沒洗干淨……」

「魂淡閉嘴!」破蛋小鬼臉色通紅的大吼,這個沒節操不要臉無恥的臭大叔!

說罷破蛋小鬼立刻淚眼汪汪的看著藤一,「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不要趕我走!拜托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藍狐伸手按住破蛋的腦袋,一腳踹在他的小屁屁上,「快去叫凱文從實驗室里滾出來,那家伙昨天又通宵不知道干什麼了吧。」說罷讓開路給兩人進來,「佐焱傷的有點重,還在睡覺,然後,夜家的保護部隊已經到了,全部安排在巴洛克大樓了,然後,三天後的家族會議的通告已經都發下去了,有不少人對巴洛克王國突然和夜家合作有些不滿和不解,看來有的忙了。」

落年點點頭,拉著藤一走進華麗的大廳,藤一雖然听了落年說過她的身份和巴洛克王國,但是也還不是很清楚,听得雲里霧里的。

「對了。」落年腳步一頓,「這是藍狐,巴洛克王國的機械師,科技部部長,國際首屈一指的天才。藍狐,這是藤一。」

「啊,我知道。」藍狐懶洋洋的點頭,真一和藤一嘛,艾比瑞家族的那幾個人他們怎麼會不認識。

「現在是我戀人。」

「哦——哈?!」藍狐嘴巴大張,牙刷從嘴里掉到了地上,眼楮大睜的看著手牽手,粉紅色戀愛光線不斷發射幾乎閃瞎他的眼的兩人,好一會兒,藍狐猛然竄到落年身邊,把她扯到一邊,睨了眼藤一,悄悄的道︰「King,你確定你沒搞錯?該不會是因為真……因為那個家伙,所以你一不小心把藤一當成了……所以……」

說話斷斷續續的,但是落年听出了藍狐想要表達的意思,看了眼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藤一,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是,不是因為真一,藤一是藤一,真一是真一,我不會再混淆了。」

藍狐怔怔的點頭,歪著腦袋腦子一片空白,顯得有點呆。

落年正朝藤一走去,身子忽的一重,一抹黑色的身影壓在了她背上,黑色的腦袋從後面湊上來,快速又不斷的蹭著落年的臉頰,「落落~」

落年微微撇開臉頰推開黑貓的腦袋,「身上沒傷?」

黑貓把臉從落年手上收回來,然後習慣性的掛在落年的肩上,貓瞳顯得有幾分懶洋洋,嗓音華麗而優雅,「一點點哦。但是好疼,落落要幫人家上藥,晚上也要跟落落一起睡~」

黑貓這家伙完全把寒氣發散的藤一給忽略了。

落年眼底滑過一抹無奈,伸手模模黑貓的腦袋,然後帶著他走到藤一面前,「這是黑貓,巴洛克王國旗下凱撒佣兵團團長。黑貓,這是藤一,我戀人。」

「你好。」深藍色的眼眸看著那雙仿佛貓的眼楮一樣的眼眸,掩下心中涌起的不安感。

「戀人?」貓瞳緩緩的眯起,黑貓直起身子,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褲黑色的發,左耳耳廓上兩個藍色的耳鑽,這個男人長得帥氣而且富有個性,顯得有些懶散,有些危險,是叫人一眼就會記住的男人。

藍狐看了眼幾人,果斷撿起牙刷拖著拖鞋回房間,他有預感,很快這座紅妖館里馬上就要硝煙彌漫了。

藤一暫時和他們還不是一個世界的,面對黑貓一瞬間爆出的殺氣還真有一瞬間的嚇到,但是卻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冷靜了下來,沒必要害怕,對方又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殺掉。

他握緊了落年的手,嘴角勾起一如既往的笑,即使他不是妖孽屬性,但是那妖孽的氣質似乎注定他暫時只能是只內白外黑的妖孽。

「你干什麼?」落年一腳踹在不斷把腦袋湊近藤一的黑貓的腿上。

「沒事。對了,落落去看看佐焱吧,那家伙傷的挺嚴重的,斯蒂芬白的大將很難對付。」黑貓收回目光,心里悄悄評價,嗯,長得還不錯,氣質也很好,有錢有身高有樣貌,是個高富帥,但是該死的這家伙是真一的兄弟,所以他不爽了,理所當然的不爽!他都可以為了落年愛真一而鬧別扭離家出走,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妄想進入紅妖館的家伙,哼哼。

落年點點頭,拉著藤一就準備上樓,只是下一秒便被阻止了,黑貓眨眨眼,「你確定要把這個男人帶上去給佐焱?你確定不會把他氣吐血?」他們都知道,佐焱討厭真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個和真一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佐焱不心情郁結就怪了。

落年腳步微頓,看了眼藤一,藤一點點頭,放開落年的手,他知道,這一場戰爭,他只能靠自己,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決斗。

落年掃了眼黑貓,轉身往樓上走去,要他們突然接受藤一確實有點不可能,畢竟大家都是一起同甘共苦過的,都是彼此心心相印信任著彼此的,藤一怎麼說都是半路出家,要融入可不簡單。

而且,黑貓不是不懂事的家伙。

「你。」貓瞳一瞬間豎起,黑貓眼底聚滿殺意。

------題外話------

淚……分期付款神馬的果然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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