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紀微冉靠在唐仁修的肩頭,她的臉色還是蒼白著,一直都沒有說話。愛睍蓴璩唐仁修擁著她,望著前方,听見她喊了一聲「修」,他應聲道,「沒事了,很快就到醫院。」
紀微冉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一刻,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他了,十年原來改變了很多。
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也無法再管那麼多,在外邊油走了十年,那種空洞的感覺,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回來的沖動,那還愛著的,還舍不得的感覺,讓她在這一刻有所奢求。
所以,紀微冉放縱了自己,她讓自己倒在他的胸膛上。
像是以往每一次,在他的懷里睡著。
這邊謝文開始立刻就到了醫院,而後又聯系了方揚,立刻的,方揚就下來了。
遠遠就看見,唐仁修抱著一個女人奔了進來。
方揚還只以為是顧敏,所以他詫異道,「顧小姐怎麼了?」
可是走近一瞧,才發現不對勁,顧敏的頭發可是沒有長發的。再低頭一瞧,方揚驚了下,這不是紀小姐嗎!
方揚對紀微冉的印象,還是在十年之前,不過當時接觸並不多,不過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當年,唐家大少住院,被捅了一刀。而之前也有在報道上看見了一些消息,紀小姐歸國,包括唐二少去看她的畫展,那些消息真是鋪天蓋地。
只是不曾想到,今天竟然就這麼出現了。
「快,她手割傷了,流了很多血。」唐仁修低聲命令。
方揚也來不及再狐疑了,他立刻領著他們往樓上而去。
深夜的醫院,不比白天,安靜了許多。夜色寂靜,在診室里邊,方揚趕緊查看了傷口。
「這是怎麼割到的?」方揚將毛巾給剪開了,因為方才流血不止,毛巾都是血,還干涸了。
方揚倒不是驚心,只是純粹的好奇,怎麼就能把手割成這樣?
唐仁修道,「削隻果。」
削隻果?方揚眼楮都瞪大了,這削的也太用力了吧?
方揚又是低頭一瞧,好家伙,手指上一塊柔直接都給削的分離了!
現在可好了,疼的紀微冉半昏迷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趕緊的,讓護士一番消毒包扎,一連串的事情折騰完了,病房里邊也清淨了。
人都退了出去,紀微冉就躺在這里睡著。
而唐仁修陪在身邊。
不過一會兒,唐紫陌到了,她帶了衣服過來。唐仁修讓唐紫陌給紀微冉換上,唐紫陌便換上了。
紀微冉還在昏睡著,唐紫陌走出病房道,「哥,換好了。」
紀微冉怕血,特別是血肉模糊的那種,會讓她心悸出汗。眼下也是不可能當晚就離開了,直接在醫院里睡一晚算了。
唐仁修對著唐紫陌點了個頭,「你回去吧。」
「我留下來照顧吧。」唐紫陌說。
「不用了,我留下來。」唐仁修又道。
唐紫陌卻覺得不妥,她頓了頓說,「哥,你應該回家。」
誰能不知道,顧敏還在家里等著他,等著他回去。而且現在夜已經深了,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曲折。
「我自己有分寸。」唐仁修低聲一句,顯然不願再多提,只讓唐紫陌走。
唐紫陌拗不過他了,唐仁修又何曾有人說動過他,離開的時候,唐紫陌還是忍不住說,「顧敏,她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唐仁修又應了一聲,唐紫陌這才轉身走了。
她走了以後,唐仁修站在回廊里靜靜怔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來瞧,沒有電話,沒有信息,又是什麼都沒有。于是,他第一個電話打給了謝武,想要問他將人送回去沒有。
誰知謝武卻說,「二少,洛少要送顧小姐回去,所以我沒有送。不過,應該是到家了。」
「我讓你送,就是讓你送,你听不懂
我的話?」唐仁修冷聲喝道。
謝武怔了下,而後似乎明白過來了,「對不起,二少,是我辦事不利。」
唐仁修也沒有多說什麼,掛了線後又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那是顧敏的電話了。
唐仁修打了過去,那頭響了幾下後,卻是終于接起了。一剎那,他的心有些安定。
听見那頭她輕輕「喂」了一聲,唐仁修道,「微冉今天在醫院里,我陪她照看一晚。」
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卻誰料,她只是說,「好,知道了。」
唐仁修有一絲錯愕,沒了?只是這樣?轉念又是一想,她似乎就是這樣的。于是,他應了一聲後就掛了線。
可是電話結束,他卻又有些不安定了。
在回廊里又小站了一會兒,唐仁修推門轉身進了病房。
病床上邊,紀微冉睡著了,頭發散開在枕頭兩側,是她蒼白的臉龐。
唐仁修在椅子里坐下,他拿出手機來瞧了瞧,好似還想說點什麼,可最終卻是沒有,只是煩悶地抓緊了手機。
夜里邊紀微冉朦朦朧朧的醒過來,她的意識不清楚,仿佛是做了一個噩夢,那夢魘讓她逃離不開,她突然疾呼一聲,「修!」
立刻的,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身邊回應,「微冉。」
紀微冉睜開了眼楮,迷糊之中瞧見了他,她愣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了。
是他,他還在。
「睡吧,沒事,我在這里陪你。」是他溫柔叮嚀著,像是一款催眠曲。
紀微冉仿佛被催眠了,她輕輕回握住他的手,她不想放開,她不願意放開,她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唐仁修瞧著她又安睡過去,他才將手挪開了,替她蓋好了被子。
抬頭瞧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經深到近乎于墨色。
醫院外的路邊,卻是停了一輛車。
車子里邊,唐韓琛抽著煙一個人坐著。他不時的會扭頭,望向那幢醫院,卻是不知道在哪一座樓,哪一間病房,哪一扇窗戶。可是他卻知道,她的身邊,有著那個人陪伴。
燈火闌珊一片,寶華公館的房間里,顧敏陪著向宸在一起睡。
夜里邊,她睜開眼楮,瞧著兒子在身邊睡著的可愛模樣。她感到滿足,可是心里卻有一絲發空。余光瞥向窗外,夜那麼長。
夜是那麼的長。
次日醒來一切照舊,生活總是還要進行著。
只是顧敏這邊剛到公司,陶思甜的電話就火燒火燎的過來,急的跟催命一樣。
顧敏趕忙接起,她問了一聲,「怎麼了?」
陶思甜沖沖問道,「那個報道怎麼回事啊?」
顧敏倒是被她問的怔了下,陶思甜又是怒氣橫生道,「就是那個什麼畫家,姓紀的,那個女的,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和唐仁修抱在一起了?」
陶思甜前兩天隨公司出差去了,並不在港城,現在看來是她回來了,所以就看見了。
顧敏笑道,「思甜,你出差回來了?」
「你還有空關心我回來了嗎?我現在是在問你,那報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今天一回公司,就看見那雜志,我當時就想把雜志給撕了,然後踩幾腳,再直接扔進垃圾桶里邊!」
顧敏樂了,「那後來呢?」
「後來不行啊,當時那麼多同事在,還有我們經理,于是我就拿了一本,偷偷去洗手間,我撕了!」陶思甜像是報復一般,莫名的爽快道。
顧敏一掃陰霾,樂的不行了,「也只有你做的出來。」
「你還笑!跟我說說,到底是誰?」陶思甜開始追問了,顧敏道,「是他的朋友,老朋友很多年沒見了,所以友好的擁抱,國外都這樣。」
「還國外了,什麼國外,我們可不是外國人!還有什麼老朋友,我看是舊情人吧!」陶思甜又把他給罵上了,「他就
不該去看畫展!就算去看畫展,他也不應該讓她抱!直接推開不就行了!他這就是找罵!這就是欠揍!」
陶思甜在那頭一通好說,卻像是把顧敏心里頭那點憋悶,全都罵了出來,這邊她罵完了,顧敏也好似爽快了。
「小敏,你怎麼就會讓他去?你都沒有說他嗎?要是我,他敢去,我立刻翻臉!你也太好脾氣了吧!」陶思甜怒道。
顧敏握著手機,那心沉沉的,卻又有些輕飄。
「顧敏,你說話啊!」陶思甜喝了一聲!
顧敏在那頭動了動唇,輕聲開口道,「有用嗎。」
陶思甜卻是僵住了,一下子在那頭沒了聲。
顧敏瞧著那升起的陽光,還是一片的燦爛,盛夏還是那樣的繁長,和夜一樣的繁長。
如果她鬧,如果她吵,如果她歇斯底里,她看見了報道,就立刻沖過去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告訴他他的身份,命令他警告他,她阻止他,綁住他的步伐,不讓他出去,去找他算賬,又或者去找那位紀小姐算賬,那又能怎麼樣。
捍衛地位?明確她的身份?還是在自取其辱?
又想要證明什麼?
證明的結果,卻也只是……
顧敏笑了,「他要去,誰去阻止,都沒有用。」
是的,沒有用的。
哪怕我問神仙去借捆仙繩來,捆住了他的雙腳,可是他的心呢。
如何能捆,又怎麼能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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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在這本書里,我時常覺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因為一會兒是顧敏,一會兒是傲嬌,一會兒是各種人物,我想說,我付出的感情,絕對比每一位看這本書的人要多。可是該怎麼辦呢,就是這樣,就要如此繼續。既定的步伐,必須要走下去,並且絕不回頭。ps︰真的很抱歉,妞兒們,這幾天讓你們這麼不愉快。實在堅持不住的,養養文,看看吧里別的作者的書,都是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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