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像一杯白開水,清澈平靜卻不會覺得淡然無味。
才至初夏,一道聖旨傳到將軍府,在平靜的水面激起了微微波瀾。
敵人于邊境大肆入侵,上官鴻將要執掌虎符帶領五十萬大兵出征。
五十萬大軍,這可是朝廷一半的兵力!
隨著聖旨而來的還有太後的口諭,將在外豈能不定後方,將軍之女孤,特宣入宮中伴太後左右以安將軍之心。上官鴻似乎早有所料,平靜的接下聖旨。心中無比慶幸自己在出征之前將女兒的婚事定了下來。
就這樣,上官杳杳在上官鴻出征後孤身進了宮。
听聞太後十五歲便與景帝即當時的二皇子成為結發夫妻。十年後,景帝繼承大統,她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此後十幾年,王家更成為了當朝皇恩盛寵的家族,縱觀朝廷上下,無人能出其右。而今武帝登基,更是封王丞相之女即當今太後的親佷女為後。王家不可不謂是位高權重,榮華綿長。
華麗莊重的郁寧宮里,鎏金獸爐里正安靜地吐著裊裊青煙,化為陣陣香氣彌漫在空中。
上官杳杳隨著接引的侍女,緩步來到殿里。兩個宮女正低眉順目的候著,見有人進來,便輕輕撩起水晶簾。水晶珠子相互踫撞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穿過水晶簾,走在身邊侍女上前稟報後,杳杳連忙恭敬的跪下去行了大禮。
太後身材頎長,身穿杏黃比甲,荷綠色長裙,雍榮華貴,風姿綽約,保養得宜,已過五十的她眼角無一絲皺紋,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
太後危坐在錦榻上,旁邊的宮女輕輕搖著羽扇。見杳杳恭恭敬敬的行禮,她笑著道︰「免禮,來,過哀家這兒來。」
杳杳依言起身,靠近了些許,面帶著微笑,禮數是足夠的了。
只見太後牽著杳杳的手對著一旁的宮女錦玉說道︰「看這孩子,年紀不大倒出落得這般水靈嬌媚了,真是惹人憐惜!」
有宮女端了茶水,捧了糕點進來,將白瓷纏枝描金的茶盞和幾個精致萬分的小點一一安置到了錦榻的小幾上,緩步退了下去。
太後揀了一個薄荷糕,遞給了坐在錦塌邊繡凳上的杳杳道︰「你父親上官鴻為國出征,哀家和皇上可不能把你一個小小的丫頭孤身一人留在諾大的將軍府,無人照料。你就拿這里當家,只管安心住著,也能陪哀家說說話,解解悶!」
聞此,杳杳連忙欠身行禮謝恩道︰「杳杳有幸得太後厚愛,多謝太後。」
杳杳低眉順眼的陪著太後說話,太後問一句,她便小心斟酌著回答。那副乖巧的模樣,哪里能和當日在街上狂奔的「男子」聯系到一起?
過了片刻,太後有些乏了,便叫錦玉帶了杳杳出去安置妥當。
待杳杳隨著錦玉姑姑出到殿外,她的背後已是出了一身細細密密的汗珠。心里暗想,太後表面仁慈可親,卻無處不露威。爹爹帶著國家一半的兵力出征,所以我必須留在這。她這可是把我當做質子了!
不管爹爹對朝廷有多麼忠心,從來手握重兵的人逃不過當,權者的猜忌。
殿外陽光和煦,她卻覺得有些亮的刺目,抬起手腕遮在眼前,復輕輕斂起眼瞼,才覺得好了些。
隨著錦玉姑姑繞過回廊轉進偏殿。錦玉推開一扇門對杳杳說︰「這里就是上官小姐今後的住處了,您只管安心住著,有什麼缺的少的,叫個宮女來告訴奴婢一聲便是了。」
謝過姑姑後,屋內只剩下杳杳一人。環視四壁,擺設雅致奢華。她輕輕斂了眉,無人不知上官將軍尚儉,她哪里住過這樣的屋子?
目光落在窗前的桌上,那里擺放著一只白釉花瓶,里面插著一只牡丹,青龍臥墨池,層層漸染,墨愈濃愈嬌艷——
我會盡快把改好的文陸續傳上來的,果斷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