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不舍晝夜。
宮中的日子那麼慢又那麼快,日復一日的生活,轉眼卻已至深秋。落木蕭蕭,百花盡凋。
花木房里送來幾盆綠芙蓉和墨菊,傲立風中,不與眾同。
那日郁寧宮里,陽光晴好,透過木窗上的薄紗照進殿里,令人不覺心生懶意。
「太後,這力道可好?」杳杳一邊揉捏著太後的肩膀一邊問道。
太後微眯著眼,舒服的點頭︰「好。想不到你這姑娘看著嬌弱,手上倒有幾分力道。哀家都快離不開你了」
杳杳微笑著輕聲回道︰「杳杳自小身體弱,便跟著父親練過些拳腳功夫,以期強身健體。也就這點本事,能入了皇太後的眼。其他的技藝便不敢獻丑了。」
正說著話兒,有宮女站到水晶簾外,稟報稱王丞相求見。
皇太後宣了王丞相進來,拍拍杳杳的手吩咐道︰「杳杳,你先出去吧。」
「是。」杳杳屈膝告退,拾步向外走去。
「你們也都下去吧!」太後略抬高了聲音對著里間侍候的宮人道。
杳杳出門時,正踫到王丞相進來。他的面色難掩焦急憤懣,步履匆匆。杳杳不禁多看了一眼,身為一朝丞相,遇到何事也不應如此慌張失儀。
杳杳站在庭院里,正覺無所事事,宮女靈犀走了過來。
靈犀樣貌清秀,機靈可愛,或許是性格相近,年齡相仿,杳杳與她一向交好。
「杳杳姑娘,奴婢要去御花園里采了桔花好釀萬壽酒。您可要一起去?」
桔花舒時,並采睫葉,雜黍米釀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桔花酒,宮里又稱之為萬壽酒。
在將軍府里,蘇姑姑每年都會釀了桔花酒,埋在地下,來年起出,酒香濃郁,上官鴻甚是喜歡。只是杳杳卻不曾跟蘇姑姑學過。當下便應了,高興地隨她走出郁寧宮。
御花園里,芳菊開林耀,青松冠岩列。這樣的美景總是叫人遍體通暢!
杳杳興奮的指著一叢紫色的桔花問靈犀︰「靈犀,這是什麼品種的花?」
靈犀摘下一朵遞過來說道︰「這是藍目菊。不耐寒,又忌炎熱。所以花期不長。」
千葉耆,金盞,翠菊,金雞菊,千日蓮,芳燻百草,色艷群英。古人贊菊︰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粲粲黃金裙,亭亭白玉膚。點綴晚秋美景綻,暗香引來倦蝶嬈。真是美的有韻致。
環望四周,角落里長了一小叢花瓣小巧的黃色桔花,孤孤單單的佇立在那,隨風輕舞。
杳杳走到角落,蹲去,端詳這一處特別的風景。
靈犀見她蹲下來,過來一瞧,說道︰「這是野桔花,又叫苦薏。野外多的是。宮里是不會種的。定是花木房的人干活不仔細,奴婢去叫他們把這野桔花清理干淨。」
話畢,她欲起身。「別!」杳杳連忙按住她,說道︰「我倒覺得這野桔花‘暗暗淡淡紫,融融冶治黃’也格外清雅,只可惜長錯了地方,讓它自生自滅吧……」
往花周圍加了些土,,又用手掌按了按把土夯實。杳杳這才露出笑意,「希望她能活得久一些也好。」
拍拍手,站起來正準備攜了靈犀去別的地方采菊。卻見一抹金黃消失在小路的那一端,後面跟著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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