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成灰,二嫁為妃 030︰半真半假最難分辨

作者 ︰ 翌

皇上念瑾昭儀體虛,特允于昭陽殿親自相詢。殢獍曉太後聞訊,親自過昭陽殿听審。

夏宛被帶至昭陽殿大殿內,她衣著周正,面色蒼白,倒無失儀之處。

殿里聚集了許多人,卻格外安靜。李晟低沉的聲音準確的傳入眾人的耳中,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問道︰「夏宛?」

夏宛伏地叩首,道︰「奴婢夏宛。」

「你指控瑾昭儀陷害皇後,可有此事?」

「回皇上,去歲冬,皇後娘娘心煩氣悶,夜里難以成眠,瑾昭儀得知後向奴婢暗示郁金可安神解郁。幾日後瑾昭儀小產,宮中皆傳皇後暗害瑾昭儀。」隨著夏宛的唇瓣開開合合,眾人神色各異。太後面露不虞,杳杳听聞夏宛指控她時,便有所覺,此時面上波瀾不驚,似乎夏宛所說與己無關。

那段時日,宮中確有謠言暗傳皇後陷害杳杳,便是李晟自己也認為此事並非無心之失。

李晟緩聲道︰「你可知誣陷宮妃,該當何罪?」

夏宛再拜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半真半假最難分辨。

杳杳上前道︰「皇上,可否允許臣妾問夏宛幾個問題?」

待李晟點頭應允後,杳杳看向太後,見她並不出言相阻,這才走到夏宛面前,居高臨下道︰「夏宛,听說你是皇後娘娘的陪嫁丫鬟,在王家時便陪在皇後身邊?」

夏宛回道︰「是。」

「既然如此,夏宛姑娘理應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15397205

「奴婢對皇後娘娘絕無二心!」夏宛毫不遲疑的回道。

「呵!」杳杳輕笑道︰「既然如此,若本宮曾向你暗示焚郁金香以助皇後安眠靜氣,為何在本宮小產後,你不向皇後說明此事!」

夏宛一怔,吞吞吐吐道︰「皇上,瑾昭儀給了奴婢銀兩……奴婢一時利欲燻心,才沒有向皇後娘娘言明此事!」

李晟陰沉著臉,不發一語。

杳杳逼問道︰「夏宛,你可否告知,本宮給了你多少銀子?」

夏宛語滯,道︰「一……一千兩!」

「哈哈……」杳杳竟笑出聲來,太後眉頭皺起,厭惡之情躍然浮于面上。

杳杳道︰「想來,無人不知本宮的父親,節儉治家。便是本宮閨中之時,每月所領月銀不過二兩。」她頓了頓,沉聲道︰「後來,大將軍府被沒收全部財產。宮中月俸也有記錄再案,不知本宮哪里來的銀子去賄賂你呢?」

聞此,李晟開口道︰「石海,去查瑾昭儀的財務。」

很快,石公公帶著碧染拿了一冊賬簿返回。石公公雙手捧著賬簿,道︰「昭陽殿所有的賬務在此,瑾昭儀的半年月例分文未動。

夏宛一怔,哭泣道︰「皇上,奴婢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瑾昭儀陷害皇後娘娘!皇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郁金也是瑾昭儀讓奴婢用的……皇上……」

「住口!」李晟皺起眉,冷冷斥道。

杳杳眼圈泛起紅,啜泣道︰「哪個母親會狠得下心來殺害自己月復中的孩兒呢?」12Bw1。

「皇上!」有個微弱的聲音從殿外傳來,蘭儀在宮女的攙扶下虛弱的走進來。

她正要行禮,李晟起身親自扶住她,道︰「你身體尚虛,不在宮中好好養著,跑來這兒做什麼?」

蘭儀柔聲道︰「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李晟輕蹙起眉,松開她,坐回主位。

蘭儀輕聲道︰「臣妾曾與瑾昭儀在御花園亭中相遇,她看向臣妾的月復部,滿眼艷羨與懷念,她撫模臣妾的月復部時,溫柔輕緩,像是撫模著自己的孩子。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渴望與欣羨,瑾昭儀心善,也曾經身懷龍嗣,沒有一個女人會如此狠心去傷害自己的孩子。」

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從某種滾落。杳杳咬著下唇,想要忍著不哭出聲來,下頜輕顫,渾身冰涼。

碧染連忙上前扶著她,杳杳回身鑽進她的懷里,身體止不住的發顫,碧染很快便感覺到自己肩上的衣服濕了一片。

夏宛還在痛哭道︰「皇上,你不要被她騙了,真的是她讓奴婢燃郁金的!是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是她陷害皇後,是她啊……」

李晟擺擺手,很快有人拖著夏宛離開大殿。他的心中已是大慟,他以為杳杳已經忘了那個孩子。那段時間,杳杳狠狠地病了一場,整個人萎頓無光。後來杳杳的臉上帶了笑,人也活潑起來。他以為她像以前一樣開心。原來那個孩子的逝去留給她的不僅僅是無法生育,還有他永遠無法治愈的傷痕。

「娘娘!」當懷中嬌弱的人兒,無力的向下滑落時,碧染反射性的抱緊她,才不至于讓杳杳倒在地上。

杳杳雙眼緊閉,面無血色,便是呼吸也是出氣多,進氣少。

李晟高聲喊著︰「宣太醫!」疾奔過去,掐上她的人中。待杳杳幽幽轉醒後,李晟抱著她轉進內殿。

太後憤憤道︰「胡鬧!」拂袖離去。

宗人府伴駕而來的官員心中忐忑的候在原地不敢離開,他們心中有著共同的想法︰希望瑾昭儀千萬不要有事,否則皇上怪罪下來,辦事不利,能力不足,還算輕的。若是皇上一怒為紅顏砍了他們的腦袋,他們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蘭儀身邊的宮女遲疑道︰「娘娘?」蘭儀身體尚虛,執意前來,此時站得久了,她怕自家娘娘支撐不住。

「扶本宮過去。」蘭儀攙著宮女的手坐至一旁的椅上,道︰「既然來了,便等瑾昭儀醒了再走。」

來的是李太醫,杳杳鬧著脾氣不讓他把脈,任李晟千哄萬哄,杳杳就是不肯叫他把脈。李晟心里急,又無法可施,那李太醫也不知為何瑾昭儀不肯讓他把脈,只杵在原地候著。

碧染上前道︰「許是娘娘不想喝藥!李太醫每次把完脈都會開上好幾日的藥,喝的娘娘直想吐。」

李晟抱緊杳杳,不讓她亂動,柔聲問道︰「可如她所說?」

杳杳將頭埋進他的懷中,輕聲啜泣著,聲音含糊不清︰「不吃藥……」

靈犀連忙道︰「皇上,不如叫楊太醫來試試?水太醫昨日為娘娘把脈,便沒有開藥方。」

李晟看向李太醫道︰「什麼水太醫?」

李太醫回道︰「是太醫院新來的太醫,名水半夏。」

「那就宣他過來吧!你也在這候著一起看看。」

水半夏行了禮後,上前把脈,道︰「娘娘身體無大礙,只是體虛,一時氣急攻心,才會暈厥。」

靈犀口快道︰「水太醫,我們娘娘不喝藥!」

水半夏淡然一笑道︰「無妨,百合味道清新,可安神靜氣。取百合,蓮子,薏米煮粥,加冰•糖調味食用。勞煩姑娘!」

李晟道︰「何以水半夏為名?」上念色衣上。

水半夏道︰「微臣無父無母,師父以藥賜名。」

待杳杳服過粥後,李晟放她躺下,道︰「朕過御書房,晚上再來看你。」當著眾人的面,他憐惜的吻了吻杳杳的額頭。杳杳也不躲避,合上雙眼,坦然的接受。

在屋內的眾人或心中偷樂,或視而不見,其中一人眼神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冷光。

李晟走至外殿,蘭儀起身行禮。

李晟一怔,驚道︰「你身體尚虛,為何還不回宮?」

蘭儀道︰「瑾昭儀昏厥,不知她可好?」

李晟點頭道︰「無大礙,現已歇下了。朕教石海送你回去。」

蘭儀福了身子道︰「謝皇上!」

御書房內,李晟扶額問道︰「景萃宮宮女身死之事,可有何線索?」

那官員道︰「一刀斃命,身手敏捷,逃月兌迅速,凶手有武傍身,且武功不低。」

李晟點點頭道︰「可試探過夏宛?」

「那宮女不會武功。」

「可還有其他線索?」

「微臣去了御花園,听一宮女說,御花園一處角落的野桔花被拔……听說那野菊是皇上特地,命花木房的人悉心栽培的,不知?」

「確有此事,瑾昭儀喜歡那從野菊。」李晟起身道︰「瑾昭儀雖習過武,朕見過她的武功,便是街上的地痞都打不過,何談殺人後逃月兌?」

「景萃宮的宮人說他們發現時被害宮女已倒在地,鮮血滿地。凶手行凶後不急于逃月兌,待宮人發覺才逃往昭陽殿方向,此舉分明是栽贓嫁禍。瑾昭儀當夜不在寢宮中,凶手行凶,此乃宮中之人所為。」

李晟細細思考宮中妃嬪何人有此動機,卻毫無發現。他沉聲道︰「一計不成,必會卷土重來。結案吧。」

「那?」那官員遲疑著︰「在押的夏宛該如何處置?」

「不忠不義,心懷鬼胎,謀害宮妃,該當何罪?」李晟緩聲道。此法雖會引起眾人不滿,總算有個交代。一想到後宮之內暗藏如此心腸歹毒之人,他的心里便像梗了根刺,看不見,拔不掉。

「微臣告退。」不知何時凶手才會重新浮于水面,他還是先將那夏宛處死再說。那官員邊想著便退出御書房。沒走幾步,石公公跑了出來,將他重新召回御書房,片刻既出——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沒碼下稿子。今天下午才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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