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搶白化作幾句呢喃細語︰「為什麼不娶我,卻拿走了我的玉玲瓏。如果他願意帶我走,我甚至!可是你……」卻連最起碼的恨你都做不到!白……晨……
忽然覺得腕間一痛,好像被合上了一圈鐵箍,還在越套越緊。
汐娘抬起眉睫靜靜一笑,細細的眼尾宛若溪水流淌過白石般明快。一只手在袍袖掩蓋下扣著沈海棠的腕子,另一只手托著腮懶懶支在案上,語調好似在私密談心,眼楮里卻一點笑意也沒有︰「再胡鬧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沈海棠憤恨的一把甩過手。
描著月人妝的嬌媚面孔很是冷峻,連帶著喜衣都像被染上了一層冰涼的氤氳之氣。
輕紗在沉水香調的纏繞下,更像是不實的煙氣。
嬌小的侍女悄悄站到了門扉之後︰「少莊主,莊主讓我來說,吉時要到了。」
「知道了。」揮一揮袍袖,像是一切都恢復正常。
回過首,果然面色已經如之前般秀美溫和︰「汐娘,我們大廳再見。」
果然世家子弟們,都練得一手變臉好戲法。
汐娘微抽了下臉,忙點了點頭。
風馳山莊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直等到走過一疊又一疊涂著淡金粉的朱欄。才尋到了有些熙攘的人聲,應該就在這些樹葉之後。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德音不忘。」
呵!
轉過樹蔭的背面,竟然看見了傳聞中的另一位?
白(諧)面的少年公子,微閉著長睫靠在枝干上,口中還在吟唱著某首古老的求愛名謠。
雖然有點淒涼,但到底還是沒有失了大家風範。
汐娘踮著腳跟,準備悄無聲息的從這尊佛身邊走過。
卻忘記了人家是武學大家,現在又沒喝酒。哪哪都正常的很……少年公子睜開了那對寂寥的眸子,不悅一觸即發。
「是你。」
「是我。」汐娘趕緊打哈哈,也顧不上人家到底認識不認識自己︰「快要行禮了,公子不進去觀禮嗎?」
剛說完就要咬斷自己的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我先進去了。」汐娘結結巴巴的往前走。
「你是白晨的妻子。」
淡淡的男音在她身後,她不得不激起渾身的高貴大方來回頭假笑︰「是……」我。
「你真的好氣度啊。」他的眼神帶些凌厲,帶些嘲笑,就是不帶褒義的情緒。
「來參加曾經和自己夫君過往慎密的女人,婚禮?」雪風滑過他的風雪帽,皮草的帽邊伏起一浪塞一浪的漣漪。
其實他的模樣也很俊俏,只是思想有時狹隘,反顯得些小家子氣。
「呵呵,也許你是來炫耀的?畢竟你才是白晨唯一的女人,花堂里的那個女人,只是輸家。」岩冰的目光遙遙穿過花堂,不知道最終落在了哪里。
「公子,我听不懂。」汐娘轉過臉去,下意識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