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激他,卻不想連累他,希望濮蒼不會知道這麼一個人,大不了就說他沈禎只是個客戶。
「沒有關系。」殷華芝順了順氣,「剛才奔跑的感覺很好,不顧一切的樣子。在這里應該安全了。就此分開吧。」
沈禎點點頭,看著她離開,不知道那妥協中想著什麼……
當心平靜下來,所有不安積聚的慌亂都往身體里鑽去。公司的電梯里殷華芝仰靠在清晰映照著她身影的鋁合金上。學校門外那里的保鏢不會在,她自欺欺人地躲回公司,其實去哪里都是一樣的。
看起來公司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徑直向屬于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殷華芝推開門,關上之後,輕盈的羽睫往上抬起的那刻,放下的心騰地躥到喉嚨口,平時都會在的同事一個都不見。只有,濮蒼的身影,連保鏢都不在地毫無防範。
難怪樓層里會這麼安靜。
她睜著裝滿惶恐的清澈眼瞳,又垂下瑟瑟在旁,全身的毛孔都警覺萬分地防備著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好玩麼?」低冷厚沉的聲音響起。
殷華芝垂放在邊的白蔥手指隨著身體的一震搐動了下。果然是知道的。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指先前在大街上追逐躲避的事件。那麼,旁邊的沈禎肯定也隱瞞不了了。
「我去學校巧遇沈禎,他是我的客戶,問了些那條鏈子的事。只是保鏢跟得太緊……。」
「我有說過你可以去見客戶麼?」
「可是你也沒說不可以……。」殷華芝喃喃地輕聲反駁,像個倔強的別扭的少女。她覺得自己又沒犯什麼罪大之極的惡行。
濮蒼看著她,深黯如鷹隼的眸子里有白光閃過,左手轉動了下尾指的金屬感質。
在‘娛樂城’包廂門外的一聲叫喊,精銳的濮蒼一分便知。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麼。三句對話,她開始了反駁,于她來說似乎很有理。
「我覺得不管什麼事,總要講道理。」殷華芝至始至終不敢抬頭,聲音十分的底氣虛弱。說完她就連死的心都有了,居然會想著和這種權勢遮天十惡不赦的人‘講道理’,殷華芝已經僵立地要暈厥。
漸漸地,前方有動靜,衣服摩擦的聲音,然後堅硬的皮鞋沉穩地嗑在錚亮的大理石面上發出的攝魂聲。
殷華芝不得不看著那黑色西裝褲筆直地朝這邊走來,她趔趄退了兩步,抬眼對上那人透薄的眸子,淺色的唇代表著他的薄情,使得俊挺的臉龐稜角分明又冷漠。
她屏息靜氣地仰視著他,恐懼到早忘了自己的存在……
突然——
寂靜的空間里響起清脆聲音,打斷了危險的導火索。殷華芝像抓住浮木似的往那邊去。
她抓起電話,出聲︰「你好。」
「你在辦公室里?其他人在麼?」是Lusi.M的聲音,她狀似無意地問。
殷華芝抬起眼,愣了下,辦公室剛剛站立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人影,就像那里不曾被佔據。
思緒恍惚,被電話里的人說話才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