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華芝被帶到豪華舒適的酒店套房內,寬大的窗幔遮蓋著外面的一切風景,嚴實地連日光都射不進來,明亮被本屬夜間的燈光取代,教人不安。
射杯其來。濮蒼拿過兩個杯子,其中一個放在殷華芝面前親自往里倒著奢貴的年份紅酒,深紅的液體注入翻騰,又瞬間平靜。
待兩杯紅酒落定,濮蒼才坐在對面沙發上。
好難喝。她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以前見濮蒼總是喝,那酒的顏色不同如此,是琥珀色的,那會是什麼味道?殷華芝自然單純地不知那酒有多烈。
在某咖啡店露天休閑區內,朱萍從外走進看到要找的人,待坐下點上一杯咖啡,才靜下來看著對面的她結交的好友。
濮蒼沒有給她做任何解圍,眼里平靜而深邃地看著她可趣的行為,那是沒有一點做作的模樣,多年不見有些地方還是沒變,酒她一直不會喝,現如今也是如此。
殷華芝不悅地放下酒杯,敬謝不敏的態度。
殷華芝的目光撞進濮蒼獨特的啡眸里,很不願看到他出現的樣子。
那話說的也對,句句有理。殷華芝不是不懂,所以沒反駁。看著面前的紅酒想了下還是端起,長長的羽睫微抬看了對面的人一眼,便杯壁貼在唇上,微仰喝了一口——
「你總算到家了,濮先生都等了你將近一個鐘頭了。」林姨見她招呼過來。
「今天怎麼有時間約我吃飯了?你這個鬼才設計師可是個大忙人。」朱萍笑著說。
殷華芝看到地上的東西時怔住了,那不是媽媽留給她的月型項鏈麼?怎麼……會隨時隨地在濮蒼身上……
見林音初和林姨都驚呆地看著她和濮蒼,似要用外表現象來證實的樣子,殷華芝一惱轉身出了門。
所謂同性相斥便是如此,如果是自認美貌無人可比的狀態下更是瞧不上那有姿色的人,是不是妒忌別人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殷華芝確實感覺到被子下自己的身體是清爽干淨的,就是那羞恥的地方是刺痛的。低下眼便看到肩膀上曖昧清明的紅痕。
殷華芝閉上眼翻過身,直接裝睡。
#已屏蔽#
濮蒼從座位上站起走過來,手撐在沙發背上殷華芝的臉頰邊,附身看著那難受輾轉的臉,上面已啡色漾開,如墨的羽睫輕顫惹人憐,很無助。輕張的檀口抑制不住地低吟著,細微擾人心。
殷華芝找到客廳里茶幾上的手機,上面確實有打來的未接電話,也有打過去的。不用問,這是濮蒼干的。
「難喝?」
待推開門後,殷華芝的腳就頓在門里不前不後的,震驚地看著小小客廳里和諧的一幕。
「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濮蒼站起身,頎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感到空氣的浮動和味道的變化,她沉悶:「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吃午飯的時候。」濮蒼說。
殷華芝想穿衣起床,目光落在床旁邊的內衣上,尷尬快速地拿過以被子遮擋穿起,然後是她的裙子。穿戴好後從頭到尾濮蒼就站在那里沉默觀看著。
和濮蒼吃飯有些陌生有些拘謹,坐在對面的人始終穩重看著她,遂低下眼直看菜單。
「你……我們是不是……。」殷華芝顫抖不安地問。
「吃飯?」殷華芝轉過臉視線落在厚重的窗幔上,這才想起時間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面對面的角度無疑是把一個人的全部面貌袒露,她看清了別人,別人更能看透自己。殷華芝的視線落在酒杯里,說:「給我倒酒做什麼?我又不會喝。」
殷華芝記得到這里的時候是將近晚上的時間,那麼這個‘吃午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時間倒轉。自己真要是在這里住了一夜,那林姨不要擔心壞了。對了,她的手機呢?
「怎麼了麼?」朱萍見她沉思不由問著。
「還要喝?」殷華芝想阻止他。
濮蒼只是用深邃無底的眼神凝視她,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殷華芝被看得有些搖搖欲墜地不穩,那壓迫太過沉重。隨後濮蒼收回目光,彎身撿起項鏈捏在手中,只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去吃飯吧。」
「喝不下,就無需再和合作方接洽了。」濮蒼毫不掩飾打擊她。
殷華芝實在揣摩不出那人的心思。
殷華芝氣結,濮蒼在這一個小時內對林姨說什麼了?丈夫?離家出走?沒有一個是對得上的。
殷華芝與他掙扎摩擦著,忽然什麼東西從濮蒼衣服內部掉出來。
「如果不回,有人會不安。我只是在替你做,倒不好了?」濮蒼走進她,摟上那細柔的腰肢,好不親密。
沒有?殷華芝一愣,真的沒有?濮蒼不是會說謊的人,可是那麼多年不見誰知道他有沒有變?
正在她抱怨時,之前的回憶像灌水似的全涌進腦海里。記得濮蒼帶她去了酒店的套房,然後教她喝酒,喝著的時候還記得,那之後呢?
「他胡說八道的,我和他已經離了婚,現在已是單身,最多是前妻罷了,沒有任何關系……。」殷華芝激動地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這是她一直不想坦然告知的事情,怎麼遇上濮蒼就語無倫次了呢?
「你怎麼私踫我的手機?」
濮蒼靠近雙手扶著她的肩,單薄的衣服根本阻擋不了那寬厚掌心的熾熱溫度,絲絲縷縷地傳到肌膚上,連著心底都被燙著了一般。
「我也不喜歡她,就是為了公司才忍著,簡直是受罪。」
「由你的厲害分析不是別合作麼?公司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棄優擇劣。我們可從來搭配的飾品是上上之選,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啊。」
「鬼才信你!」殷華芝隨手抓起枕頭扔過去,卻被濮蒼準確接住,氣得她直瞪眼。
殷華芝連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柔弱地承受著窒息的壓迫,掠奪來勢洶洶無法阻擋。緊跟著人一騰空就被抱尚了床。
濮蒼但笑不語。zVXC。
濮蒼修長有力的指尖固定著她的下顎,唇覆了上去,循序深入,再也難收回。
殷華芝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在門外就听到里面傳來的說話聲,還有林姨的開心話語。這不像是和林音初說話的態度,那是帶有家長的管教的。
林姨驚愕她的話,趕忙打場:「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對上門的客人?再說了,他是你的丈夫。如果真有氣,也不能離家出走啊?」
「再忙也要歇息不能和身體過不去。」Lusi.M話完,言歸正傳,「確實有件事要問你。你上次和我提的和某家公司合作的事宜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飯後濮蒼要送她回去,被殷華芝拒絕。她棄那高檔的車擠上了巴士。啟動間,她吊著車上的手環,轉過身看到車外站著的身影,距離越拉越遠,而他始終站立原地……
「嗯……。」殷華芝不知時辰地醒來,一動身體就像晚上睡著後夢游做了什麼苦力活一樣,又酸又痛且不知情。
殷華芝沿著小巷子跑了遠遠的路,天色灰灰地暗,似人郁結的心情。她歇下來,背脊貼在方磚疊砌的牆壁上,微微仰頭。
「其實我那個朋友身邊有很多優秀的男子,或許應該把你介紹過去,免得你整天把心思放我身上。」殷華芝想轉移她的注意力,肩膀處的痕跡生怕被看到,雖然幾率很小,但難免做賊心虛。
「唔……苦澀的。」殷華芝難受地直吐舌頭,眼眶里印著水霧,可憐之極。
別說朱萍覺得奇怪,Lusi.M也這麼覺得,如果說是濮蒼,可時間上算算便不對。濮蒼是最近才來這里談商業之事的,不可能那麼快。
「當然不好喝。」
「你為什麼把它放身上?」殷華芝不安心慌地看著他問。
殷華芝心里听了這話自然不舒服,這不是讓她打堂退鼓麼?她可以不做卻不能半途而廢。有股倔強驅使著她不服輸,遂再次端起酒杯先是猶豫了下,然後蹙眉一口不停地喝著,直到見底。
「這就退縮了?第一口總是難喝的,等你喝完這杯就適應了。」濮蒼再次引誘。
濮蒼拿起旁邊的酒又為她倒入杯中。
恐怕這就是濮蒼的目的,再來十個殷華芝也沒那個防備的心思都是要被灌醉不知為何的。
濮蒼直接回答她:「沒有。」
「沒什麼,我雖然不喜歡殷華芝,可你要盡心盡力,就當為了你自己。想想,既然上面的人說能有用處,自然有道理可尋。到時你業績有功,少不了升職加薪啊。」Lusi.M勸慰著。
殷華芝募然感到被子下的自己身無寸縷,直接接觸著薄被,她驚慌吃力地坐起身子卻看到走進來的依然如神祈般的男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Lusi.M,優雅的坐姿,精致得體的裝扮很有魅力。
「吃過飯我再送你回去。」
「那就喝到我認為可以的時候。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還不老實交代昨晚和哪個男人約會了,還徹夜不歸?別用你剛剛跟我媽解釋的那樣來糊弄我,什麼參加晚會踫到認識的朋友聊地忘了時間。沒有過分親密的關系怎麼會替你回電話。告訴我吧?」
「你干嘛?放我回去。」
「已經過了很多年,還是很清晰,瘢痕太深,總要讓它慢慢恢復。」濮蒼低沉的聲音沙啞沉重,一直打在她的心髒上,也讓曾經的傷痛經歷翻新。
「讓別人辦事前總少不了喝酒,這是我教你的第一步。紅酒不烈,意在品嘗。」濮蒼端著杯子抿了口,隨著喉結的蠕動下滑,而淺色之唇上被浸染的潤澤而紅,異樣奪心。
殷華芝已找不到自己的思緒,任他支配著帶離房間。濮蒼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說?明明是不可以再見的人卻縷縷見面,這算什麼呀?
殷華芝低著頭要錯開他身離去,被濮蒼頎長的身子堵住門。
「你為什麼在這里?這里不歡迎你。」
回到公司上班,到了晚上到家自然少不了被問,再說回電話過去的是個男人。再半夜三更的,總會引人遐思。
讓背脊改貼上他堅實的胸膛,弱小縴細的她完美無缺地被包裹進去,像避風的港灣。
「喂,干嘛說我,我說的是你。怎麼睡覺了?別不理我啊!」
殷華芝不知道那酒的後勁,除了難喝本身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所以就一時听信了他的話再次喝了杯中酒。是錯覺麼?待幾杯下去真覺得酒味的苦澀淡了。
殷華芝微喘息,濮蒼的手已觸不及防地從衣襟伸進去,準確無誤地觸模上那道疤痕,無知的未來讓殷華芝不僅僅是驚喘,還有心跳如鼓。
殷華芝半信半疑,不敢再踫那酒。
殷華芝靠在沙發背上,手撐著額際,反倒是頭暈地厲害,連眼皮都無力,更別說那視線了,都已看不清周邊的事物,甚至天地萬物搖晃地厲害。
「你信口狡辯。」殷華芝才不會听他胡扯,扯著他的衣服不滿著,卻只被濮蒼摟得更緊。
平常家庭的小型沙發上正坐著濮蒼尊貴的身姿,西裝筆挺,側影如剪,沉穩平靜地喝著茶。對面還有和他說話的林姨,還有听到開門聲從廚房里探出腦袋對她‘眉目傳情’的林音初。
殷華芝找了位置坐下,神思不在地望著車窗外的景致……
「華芝?」林姨有些擔心遂對濮蒼說,「濮先生,你看……。」
「你也說瘢痕太深,讓它恢復怎麼可能。」「所以我在想辦法。」濮蒼指月復上粗糙的紋路輕輕摩挲著。
殷華芝听著他的說法,內心卻在酸澀,眼里浮泛出水霧,面前的牆壁都模糊不清。她和濮蒼說的意思都各自明白,意有所指。只是真有讓瘢痕消失的那一天,也必定會消掉一層皮,那不是比致使傷痕的手段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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