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暗黑如墨,整個天地都籠罩在黑幕之中,天上無星無月,黑暗中的深宮似吞噬人的怪獸,張著黑 的大嘴等待著獵物的上門。
在這一片漆黑中,在傾頹廢棄的大齊王朝的冷宮中,有間破敗的房間還點燃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這盞油燈發出的昏黃的燈光,給了宮女汐月點點溫暖和勇氣。
汐月在床頭侍候已經一天一夜了,她望著床上那個蒼白、瘦弱的身影,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床上的是她的小姐,堂堂鎮北侯蕭氏的嫡長女,進宮只為妃已是為了家族而受了委屈了。
可誰又能料到,小姐在宮中的日子極不好過,如今皇上竟為了那個賤民出身的曹妃,而將小姐打入冷宮。
汐月想一陣,哭一陣,精神就有點不濟,趴在床頭輕輕睡去。
突然狂風大起,這股風飛沙走石,樹倒花折,似把出鞘的利劍斬斷所有阻攔在它面前的事物。汐月被驚醒,發現小小的油燈已被吹滅,她慌忙起身去關窗。她沒看到,本已在床上沒了呼吸的蕭靜嵐,身體劇烈顫抖,似在忍受滔天的痛苦。但很快這股顫抖停了下來,面上卻也出了一層薄汗。
驀然,一雙眸子豁然睜開,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眸子啊,犀利而又冷銳,卻又滿蘊著悲涼和淒愴,听到窗邊汐月慢慢走動的聲音,這雙眸子慢慢地閉合上了。
「又穿越了,不知這又是個什麼世間,比之上個武俠界如何」,眸子的主人蕭靖瀾蕭索地嘆道。隨即感到一陣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疲憊,她不由自主的陷入黑暗之中。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窗欞,暖暖的照進室內時,蕭靖瀾醒了過來。這具身體太柔弱了,且在她奪舍穿越時,已經斷了氣。讓她現在不能很好地掌控這具身體,也無法調取這具身體的記憶。
不過,蕭靖瀾不急,昨天就發現了她還有一個丫鬟,可以從她那里打探些消息。
門被輕輕地推開,雖然開門之人已經盡力輕緩了,但破敗的舊門仍發出讓人焦躁的吱呀吱呀聲。汐月進門來,剛將手上的托盤放下,就看到床上半倚著枕頭的女子靜靜地看著她。
「小姐,您醒了,您終于醒了,汐月擔心您啊,嗚嗚」,汐月激動地撲到床邊,眼淚簌簌而下。
「汐月,我醒了,但我現在精氣神還不足,莫哭了,給我講講這幾天的事情」,蕭靖瀾柔柔地安撫汐月。她發現這個丫頭雖不是太能干,但忠心還是沒有問題的。
昨天她醒來並未立即告知汐月就是為了暗中細細察看這個丫頭是否忠誠,結果發現這個汐月還是挺不錯的。「好,小姐,是奴婢的錯,您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奴婢服侍您用碗粥吧」,汐月從桌上拿起一碗清粥。
「小姐,奴婢無能,您就將就著用這粳米粥吧」,想到自家小姐何曾用過這種下人吃的粗米,汐月一陣心酸,但強忍著沒哭。
「好,這宮里的人慣會逢高踩低的,無妨的」,蕭靖瀾打起精神用了這碗粥,雖味道口感都不怎麼樣,但是不吃東西怎麼能恢復精力呢,等她好了,再細細謀劃。
用完粥,蕭靖瀾身體疲乏,這具身子真是弱不禁風啊,必須要好好調理。
但是蕭靖瀾不得不又躺下了,汐月將碗盤收拾利索,還要還回去呢,可不敢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