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天亮之後,雨勢停止了,經過大雨的洗滌,大齊皇宮的天更藍了,宮道上的磚更干淨了,只是御花園里的嬌花女敕蕊卻飄零頹敗,讓人嘆惋。
永安宮里,柔妃鄭嘉柔不安的走來走去,惶惶地問身邊的心月復嬤嬤田嬤嬤,「嬤嬤,你說我瞞著家里這件事情,父親和兄長知道了,會不會怪我,會不會不管我了,嬤嬤,我只是恨曹香兒,她憑什麼獨佔皇上的恩寵,她不過一介賤民,粗鄙不堪,她哪里好啊。可是,嬤嬤我真的沒有要陷害淑妃啊,這都是秋紅那個賤婢,自作主張。」
田嬤嬤看著柔妃一張因驚嚇而雪白的小臉,雖然眼中帶著驚,可這絲毫無損柔妃的美貌,精致的瓜子臉,盈盈大眼,更有著看似弱不勝衣的楚楚之姿。可是,如此品貌的柔妃對皇上的一腔痴情卻沒有換來回報,論家世,鄭家雖號稱江左第一世家,然鄭家是以文臣入仕,比起世代掌兵的蕭家,終是略遜一籌。論寵愛,柔妃雖然比淑妃多了幾分聖寵,但是比起曹妃實在是不值一提。
也難怪,柔妃要瞞著家人也要害死曹妃了,只是不知道又是誰在後面推波助瀾,將淑妃扯了進來。田嬤嬤心中思忖,口中卻答道「娘娘,你還是及時給老爺報信吧,鎮北侯府不是省事的,老爺早點知道里面的內情,也可以早點有所防範。」
柔妃鄭嘉柔默默垂淚,片刻,下定了決心,「嬤嬤,將宮里的消息傳出去吧,我不能害了父親。」
「嬤嬤,給我打盆涼水來,給本宮擦身,本宮要去乾正宮,讓皇上看到本宮被污蔑之後,悲憤難言,以致憔悴不堪,求皇上還本宮一個清白。」柔妃聲音仍然嬌柔,但自有一股陰狠。
玉安宮中,蕭靜嵐听著汐月的匯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底卻在冷笑,袁昊的口味真挺獨特的,不僅有野花曹妃,現下又有了一朵小白花柔妃,嗤,這宮里到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汐月,收集一下江左鄭家的資料,看來是有人在中間拱火,要挑起蕭家和鄭家的爭斗啊,讓蕭家和鄭家鷸蚌相爭,他在後面漁翁得利,真是好算計。不過,敢如此的算計我蕭靜嵐,也不怕折了他的手。」
汐月茫然地抬起頭,不解的問道「娘娘,難道不是柔妃使計毒害曹妃,再陷害給您嗎?」
「非也,非也,袁昊要以子嗣立後,目前宮中無子,後位空懸,鄭家不會在這時候跳出來的,最多是柔妃那個蠢女人被人當槍使了。」蕭靜嵐頓了頓,以低不可聞的聲音接著道「還有那個傻孩子,在這場風波中送了命。」
「娘娘,你在說什麼?」汐月看著蕭靜嵐情緒低沉,忙忙問道,她的大小姐終于恢復了精氣神,可不能再沉寂了。
蕭靜嵐看著汐月擔心的小模樣,自失一笑,又恢復了之前的瀟灑恣意,悠悠的說道「汐月,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最後,誰在這里得到的好處最大,損害最小,誰就是元凶。」
如今,北蠻族大兵壓境,鎮北侯蕭潛領兵前線抗敵,雖然不太清楚鄭家暗里的根基,但只明面上,鄭家就是文臣中的領袖。此時讓蕭家與鄭家對上,可不僅僅是平衡朝臣了,一不小心可就朝野動蕩,邊境不寧了。袁昊,你要怎麼做呢?
蕭靜嵐打發了汐月,獨坐片刻,對于這看似錦繡繁華,實際上不知埋沒了多少冤魂的宮廷,她是厭惡的。前兩輩子,周旋于權勢**之間,卻落得滿身疲憊,今生,她一定要離開這詭譎算計的宮廷,徜徉于青山綠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