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嵐鎮定地站直身體,眼含戲謔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妾的玉安宮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蕭靜嵐邊說邊掙月兌被袁昊握著的雙手,可袁昊偏偏和她作對,同時手上也加大力氣,蕭靜嵐一時竟掙不開。
「汐月,上茶。上次皇上來玉安宮,說道雲岐雪芽不錯,臣妾這里的采葵,頗有烹茶的天賦,皇上且嘗一嘗。」蕭靜嵐索性無視了被袁昊握著的雙手,語氣平靜地介紹玉安宮的雪芽茶。
袁昊看蕭靜嵐落落大方,毫無小女兒的羞澀扭捏,仿似他握著的不是她的手似得,心里就有著幾分不舒服。
又听她語氣當真平靜安然,好似他還真是來玉安宮中討茶喝,當下興味索然的松了蕭靜嵐的手。
袁昊端起繪制淺碧色蘭草的定窯白瓷制的小巧茶杯,凝視著這幾近透明的一汪碧水茶湯,深深一嗅,一股若隱若現的蘭香味,沁人心脾。
「淑妃,真是會教人,這麼香的茶,除了玉安宮,朕在別處再嘗不到的。」袁昊緩聲道。
蕭靜嵐悠然地坐在袁昊下首,邊听著袁昊漫無邊際的扯話,邊欣賞著柔妃堪比雨打梨花的淒美表情,覺得後宮中的生活也可以很美好的。
可惜,袁昊終于忍不住了,他瞄了一下地上哀哀哭泣的柔妃,眼神一瞬閃過厭惡的冷光,如果不是蕭靜嵐眼神太好,還真是發現不了。
「淑妃,前段時間委屈你了。朕著宮正司的人查明,是玉嬪那毒婦使人換了淑妃你送給曹妃的金絲海棠,朕已經把寶錦閣圈了起來。」
袁昊狠狠盯了地上的柔妃一眼,接著道︰「玉嬪使喚的人中,其中一個是在永安宮服侍的,柔妃雖然不知情,但是她身為一宮之主,卻御下不嚴,以致宮里竟出了如此惡毒的奴才。朕就罰她過來,給淑妃陪個不是。」
蕭靜嵐心里冷冷一笑,原來如此,袁昊打的真是好算盤。
如今鎮北侯蕭潛領大軍在外,柔妃的祖父當朝首輔鄭相在內,如今因曹妃之事,卷進了淑妃、柔妃,更卷進了蕭家、鄭家這一武一文兩個家族。
當時,事情真相尚未分明,袁昊就能奪了蕭靜嵐的妃位,杖責她的心月復婢女,當時袁昊分明存了大動蕭家的打算。
只是,他沒有料到北蠻竟然突然大兵壓境,而除了鎮北侯府,沒有其他人能收服北疆軍隊,他不得不恢復蕭靜嵐的位份。
時勢不同,但是袁昊拋出玉嬪這個棄子,分明不安好心。
整件事情,設局、造勢都撲朔迷離,玉嬪一個沒有強力家族支撐的小小的嬪,她何德何能設計出這個毒局?
這個結果她蕭靜嵐不信,鎮北侯府不信,鄭嘉柔的祖父鄭首輔也不會信,偏偏袁昊言之鑿鑿的就此事下了定論。
蕭靜嵐看了一眼滿目柔情地望著袁昊的柔妃,分明是對袁昊動了心的模樣。
袁昊果然是個帝王,不管他是不是個英明的帝王,在帝王心術、玩弄人心這方面,他還是很成功的。
如此一來,蕭家和鄭家勢必會互相提防,互相算計,誰都不會相信對方是無辜的,袁昊真是算計的,以空懸的後位,引起各大家族的覬覦、爭奪、殘殺。
下面的人的爭奪越激烈,他的帝位就越穩固。
果然,帝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