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冷宮 第112章 上告御狀(下)

作者 ︰ 素華映月

寧景辰寒聲說道︰「這兩人是血煞盟中的殺手,不是豢養的死士。」

崔主管立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寧將軍,這兩人不能繼續留了。」

寧景辰點點頭,血煞盟的行事一向狠辣無情,但在顧客處的信譽卻很好,他們出手極少有失手的,而即便是失手被抓,也沒有吐露過買主的信息。這兩人若是在蕭家被人找到,很容易被倒打一耙,污蔑是他們鎮北侯府花巨資請的殺手,而這兩人既然已經熬過了崔主管的種種酷刑,顯然也是寧肯死也不說出指使之人了。

只是府外鄭家人在嚴密地監視著,寧景辰修長白希的手指輕輕飛舞,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小動作。

「鄭大人說蕭家對鄭家兒孫動手,不知鄭家受傷的是哪位兒孫?」蕭靜嵐好整以暇的問道。

性譽很能。蕭靜嵐起身之後,徑自坐在袁昊的下首,漫不經心地對著仍然坐著的鄭氏父子道︰「鄭相好氣度,見了本宮,仍然穩如泰山。」

此時的蕭靜嵐就像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真正地獨霸天下。

袁昊非常憤怒,在他剛剛推行新政的時候,這些膽大妄為的臣子就一個個地跳了出來,聯手阻撓。鄭文遠可是投靠了他,是他必要保下的人,可自從他鐵血手腕強下命令之後,鄭文遠遭受了好幾次的刺殺,如果不是他命大躲過去了,恐怕他墳頭的青草都要老高了。

但是,敢于闖進鄭府行凶的這還是第一次,而鄭文遠話里的意思,派人行凶的是鎮北侯府,袁昊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現在這種時候,鄭文遠和鎮北侯府徹底鬧僵,對他的計劃十分不利。

果然,袁昊狠狠剜了一眼鄭伯泓,鄭伯泓一個機靈,剩下的話語都悶在了肚子里。

「淑妃娘娘還請回去吧。」喜順便說便不動聲色地給蕭靜嵐傳遞了消息。

袁昊听到蕭靜嵐說是侯府的女兒時,心內不可遏制地涌過一股失望的情緒,原來蕭靜嵐的心真的捂不熱,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是只記得她出身的鎮北侯府,而不是他袁昊親封的淑妃。

「讓她回玉安宮好好待著。」袁昊冷聲道。

「勞煩公公再去通報皇上,鎮北侯府男子皆在疆場,本宮身為侯府女兒,不能坐視侯府被人污蔑,後妃是不能摻和朝政,但本宮作為侯府唯一的主事人,卻不能不參加。」蕭靜嵐語音鏗鏘有力,眉目之間鋒芒畢露。

蕭靜嵐與鄭文遠對視片刻,語調輕緩地說道︰「鄭相既然口口聲聲地稱呼本宮為娘娘,鄭相心里明白不論本宮以哪種身份來到殿里,你都應該對本宮行禮,本宮的淑妃之位可是皇上金冊御封,在太和殿舉行了封妃大典的。而本宮是鎮北侯府女兒之事,皇上在冊封本宮的金冊上,也是寫了本宮三代先祖名諱的。怎麼到了鄭相口中,本宮淑妃的身份和鎮北侯府女兒的身份卻要二選其一呢。」

鄭文遠幾乎想要一掌劈暈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兒子,淑妃再怎麼樣,她也是皇上的女人,豈能容忍他一介外臣直接地羞辱淑妃,這件事情他都只扯到鎮北侯蕭潛身上,提都沒提淑妃一句。zVXC。

喜順低眉順眼地走到袁昊身邊,悄聲回稟道︰「皇上,淑妃娘娘在宮外求見。」

寧景辰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刺入昏迷不醒的殺手的大穴位上,對崔主管道︰「現在無法將他們送走,我先用銀針刺穴迷了他們的神智,你再給他們換上侯府里小廝的衣服,偽裝成侯府的人。等鄭家人離開之後,我再將他們帶回將軍府。」寧景辰對血煞盟所用的秘藥十分感興趣,他想試試能不能解了這種毒藥,所以這兩人還需留著他們的性命。

袁昊薄唇微抿,看來淑妃已經得到消息,匆匆從宮外趕來了,只是這種事情她一個後妃摻和什麼。

崔主管立馬著人去安排,經過一番修飾,凶殘冷酷的殺手,搖身一變成了侯府身有殘疾的看守庭院的小廝。寧景辰滿意地打量一番,對崔主管道︰「先讓他們昏迷著,如果皇上命人搜查侯府,再讓他們醒來。」

「此事朕一定為鄭相做主,只是鄭相一口咬定此事是鎮北侯府所為,可有證據,莫要中了殲人之計。」袁昊並不相信鎮北侯府會做出這等事,這倒不是他信任鎮北侯府,而是以他對鎮北侯府的了解,這麼簡單粗暴的手段不像是出自鎮北侯府的手筆。

袁昊命人將哭得撕心裂肺的鄭文遠和鄭伯泓攙扶起來,給他們賜了座位,沉聲吩咐道︰「宣太醫院的太醫去鄭家診治病人,再宣禁衛軍統領徐致銘。」

鄭文遠老邁的身軀哆嗦著跪在袁昊身前,渾濁的淚水沿著密布的皺紋橫流著,向袁昊控訴道︰「請皇上為老臣做主啊,老臣活了七十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無法無天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鎮北侯府指使人進老臣家殺人滅口。老臣家里真真是一片狼藉,尸首遍地,血流成河。多虧了皇上英明,在老臣當街被人行刺之後,賜下了隊禁衛軍守護著老臣,老臣才撿了一條命,可憐皇上賜下的禁衛軍折損了大半。」

鄭文遠在蕭靜嵐進來時,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按下要起身見禮的鄭伯泓,鄭家和蕭家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他絕不對著蕭家的女兒行禮。

喜順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宮外,匆匆趕回玉安宮的蕭靜嵐,換上一身莊重的金黃色的朝服,朝服的鳳紋尾羽上用金線織成,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再配上極盡奢華的展翅欲飛的點翠大鳳釵,蕭靜嵐通身都顯露出一種鋒銳而霸氣的美。

蕭靜嵐緩步走進殿內時,姿勢利落而灑月兌地給袁昊行了禮,袁昊瞧著殿下艷麗無雙的蕭靜嵐,幾日不見,她身上的氣勢更加凜人了。

稍停了片刻,嘲諷地望著鄭文遠道︰「鎮北侯府在子孫繁衍上是不如鄭相,鄭相兒孫繁茂,已經六世同堂了,可惜鎮北侯府為了大齊的邊疆安寧,多位子孫戰死沙場,馬革裹尸,如今府了僅有的兩位男丁,也都在北疆上,護國靖邊,而鄭相您卻享受著兒孫環繞之福。」

在寧景辰安排妥當鎮北侯府時,乾正宮里正發生著一場火爆的對峙。

「皇上,老臣既然敢指認鎮北侯府,老臣手里自是有鐵證,禁衛軍助臣殺了一個凶徒,在他身上印有鎮北侯府的標記,而且他們所使用的兵器,都是鎮北侯府在北疆軍隊中使用的兵器,旁人想找也找不到啊。」鄭文遠鐵了心要將這盆髒水潑在鎮北侯府上。

即使是早已認可了蕭靜嵐實力的喜順,看到這樣的蕭靜嵐,仍然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一身深深淺淺的金色,這種本來極為容易顯得庸俗的顏色,卻在蕭靜嵐通身的貴氣和強大的氣勢下,將這種顏色的霸氣和雍容,彰顯得淋灕盡致。

語畢,不待鄭文遠回話,蕭靜嵐又對著袁昊道︰「皇上,臣妾從來沒有听說過,後宮的嬪妃一旦入宮,就要舍棄父母親人的說法,不知道鄭相這話從何說起?臣妾今日之所以會坐在這里,是因為臣妾的父親在北蠻戰場上抗擊強敵,臣妾的幼弟,小小年紀就為國出力,也去了北疆。」

鄭文遠一听蕭靜嵐提到他兒孫繁茂,便想起柔妃之父在北疆的叛國大罪,心內一顫,捂著嘴巴狠狠咳了一陣,鄭伯泓淒聲喊著父親,又睜著血紅的雙眼對蕭靜嵐道︰「淑妃娘娘,難道鄭家兒孫比蕭家昌盛,就是您對鄭家動手的原因。」

鄭文遠猙獰一笑,「不知道淑妃娘娘是以什麼身份來到殿里的呢,是以淑妃的身份,還是以鎮北侯蕭潛的女兒的身份。前者,娘娘身為後宮嬪妃,實在不宜和臣等外臣相見,後者,娘娘身為被告之女,臣等實在不需向娘娘見禮。」

「讓她進來。」掩住眼內的失望,袁昊寒聲吩咐。

鄭伯泓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闖了禍,只敢低垂著腦袋,再不敢說話。

鄭文遠強撐著精神對著袁昊道︰「皇上,老臣痛心啊,老臣精心養在府里的曾孫女兒目睹了這伙賊人的惡行,被嚇壞了,一直高燒不退,說著胡話,請皇上給老臣做主啊。」

皇上既然護短,他就將鄭苒馨拿出來,鄭苒馨馬上就要進宮,卻在這個當口被人嚇住了,皇上一定要給她個交代。而且,鄭苒馨被賊人所傷的事情,鄭家是一定要瞞下去,否則即使賊人只是傷了她,傳揚出去鄭苒馨的名聲也就壞了。剛剛鄭伯泓這沒腦子的東西,如果將鄭苒馨被刺客重傷的事情,說了出去,鄭苒馨就別想入宮了。只有讓皇上相信鄭苒馨是被賊人行凶的場景嚇壞的,賊人到鄭家的目的並不是專門為了傷她,以後即使再有人以此攻擊鄭苒馨,鄭家也可用皇上給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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