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冷宮 第130 明塞細作(下)

作者 ︰ 素華映月

蕭靜嵐霍然抬頭,冷冷眼神對上袁昊深沉不辨情緒的眼眸,本來不解的問題豁然開朗,袁昊這是要在她身邊安排人呢。偏還要說的這麼坦蕩,明白地告知她,他要將乾正宮的人送進玉安宮,更當著鄭苒馨的面,讓她推拒不得。

這才對了嘛,袁昊這樣的表現,才最符合她一貫對袁昊的印象。袁昊親眼瞧著蕭靜嵐眸子中僅存的一點溫軟,消失殆盡,心頭傳來一陣陣如針刺般的疼痛,剛開始並不如何痛,卻綿綿密密地將他整顆心刺成千瘡百孔。

「臣妾謝過皇上厚愛。」蕭靜嵐冷如寒冰的聲音謝恩。

禮部翻譯利索地翻給北蠻使者听,北蠻使者高聲回了幾句,禮部翻譯忙跟著道︰「鎮北侯府看不上北蠻準備的駿馬,說道這批駿馬羞辱了大齊的朝廷,便扣押了下去。可是,這批駿馬是我們可汗親自從各部中挑選出了上好的駿馬,不知道需要什麼樣子的神駿,才能入得了鎮北侯的眼楮啊。」

這些俗事那顏自不會出手打理,北蠻使者在踫了一鼻子灰之後,迎進了這支載滿寶石、毛皮的隊伍。

雖然這個要求十分難辦,但那顏身邊跟來的幾個忠誠的護衛,還是想了辦法讓他在袁昊提前回宮,獨留康福長公主潛心跪拜之後混進了太廟。

那顏是通靈之人,又是異族,雖然他保證了活人無法發現他,但是在這供奉大齊歷代帝後的太廟里,那顏感受的一陣陣的威壓,讓他不得不拼盡全力抵御這些憤怒的情緒。等他終于找到康福長公主所在的地方時,整個人也幾近虛月兌,眼前發黑,完全看不到前方的景物。只能,勉力在康福長公主身上尋找那絲北蠻人的希望綠絲,可是不知是否他靈力匱乏的緣故,那顏只能在康福長公主身上感受到極其微弱,且時斷時續的近乎透明的綠絲,他狠狠地咬了舌尖,一滴血沿著唇角落在地上,渾渾噩噩的腦袋恢復了一線靈光,準備將康福長公主的整個命格掐算一番。

「這……小人臨行之前,王叔說道咱們北蠻的騎兵之所以遠勝大齊,咱們的神勇的駿馬是一大原因。小人向他秉稱,這是可汗的命令,王叔沉默之後,揮退了小人。小人以為王叔放過了此事,哪知王叔直接命人將這百匹駿馬給閹割了,小人大驚之下,找王叔理論,王叔冷笑著告訴小人他這是防著大齊利用這百匹駿馬繁衍出新的馬匹。小人無法,只得帶著那被閹割過的駿馬上路了。」這領隊也滿月復委屈,他口中的王叔是都穆最小的叔叔,行事一向不羈,偏他又不摻和王庭爭斗,都穆看在他是長輩的情況下,也要禮讓三分。

他們尚未開口,隊列最前面的鄭文遠先顫巍巍地發言道︰「皇上,這北蠻使者之語不足全信,事情到底如何,還要看鎮北侯蕭潛如何說,老臣想著,鎮北侯若是真因了某種原因,扣了北蠻的馬匹,定會向皇上您上折子稟明事情緣由的。」

「可汗命人準備的百匹駿馬在哪里?」北蠻使者詫異地問押送聘財的領隊。

「巫師大人,大齊人對他們太廟的太重就像咱們北蠻人對長生天的敬重,若是被他們發現了,屬下恐怕保護不了巫師大人。您可是咱們北蠻的希望,屬下不能看著您陷在危險里,至于那大齊公主的命格,等她的和親衛隊上路之後,巫師大人您可以天天掐算她的命格。」自小就護衛那顏的護衛,輕松地駁斥道,將那顏的命令全數拋在了耳後。

更重要的是鄭文遠只是站在朝中擔了個名聲,莫謙可是實實在在地主事動手之人。

康福長公主收起了臉上的不屑,滿含恭敬地走進了太廟的中殿,殿上的祭台上列著自太祖到先帝的諸位帝王的牌位,康福長公主跟著袁昊的順序,一個個祭拜,而在祭拜過程中,她發現列在眾帝王牌位旁邊的歷代皇後的牌位,竟然只有原配嫡後的牌位。哪怕這位皇後不得皇上的待見,但只要她不被廢,都牢牢地佔有一席之地。

都穆既已誠心和大齊聯姻,他命人準備的東西全是頂級上好的,北蠻使者在開箱查驗的時候,眼楮幾乎被這些珠寶晃花了。等到對著冊子全部驗查了一遍,北蠻使者卻左右尋不到名單里的百匹駿馬。

袁昊抬手讓鄭文遠回到了隊列,沉目看著北蠻使者︰「鎮北侯為何扣了你們的馬匹?」

莫謙言畢,朝上的靶子立馬換成了他,只因丈量土地,從新勘定田畝稅一事,他就得罪了朝中絕大多數的朝臣,原先袁昊拋出了鄭文遠為他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可自從鄭文遠送了鄭貴妃入宮,他行事又老練圓滑,又重新籠絡了一批人,為他效勞。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恰在此時,背著他進來的護衛被保護康福長公主的暗衛發現,暗道劈手一刀,直取北蠻護衛的後心,那護衛在刀鋒即將到達時,折了一下腰,刀砍在了他的肩膀處。這人忍住劇痛,將那顏護在身旁,飛速地離開了太廟,外面等待接應的護衛,不理會那顏憤怒的咆哮聲,速度如風般低將他帶回了驛館。

北蠻使者氣的發抖,這是可汗向大齊長公主送下的聘財,王叔將這馬匹都閹割了,這是什麼兆頭。

「小人一行經過鎮北侯管轄的北疆時,被他們發現了這批馬匹是閹割過的,鎮北侯蕭潛扣下了這些馬匹,還嚴詞教訓小人對大齊不敬。小人百口莫辯,只能由著鎮北侯府扣下了這些馬匹。」領隊覺得他這一路實在不易,先是被王叔刁難,後又被鎮北侯府威脅,他能帶著這些聘財一路安然到了京城都是奇跡。

「莫大人如此急于洗月兌鎮北侯的責任,可是心有戚戚焉,本官听說,莫大人與鎮北侯府往來一向頻繁呢。」一名家里被查出隱瞞了一千畝田地,被罰沒了萬兩白銀的言官,尖酸地說道。

「皇上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臣妾便告退了。」蕭靜嵐道。

與都穆日日出外打探大齊各種事務的動靜不同,那顏除了大齊皇帝宣見之外,都待在驛館的房間里,有時連吃飯都顧不上,所以這群議論大齊皇帝是否用金磚鋪地般的奢華時,突然听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康福長公主也在祭祀的隊伍了麼。」這群人全都驚住了,都將自己關了一天一夜的那顏巫師,突然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這事情太玄幻了。

第二日,袁昊在朝會上召見了北蠻使者一行,滿朝文武都知道皇上這是要商議康福長公主和親事宜,都識趣地不提破壞氣氛的話題。

「莫愛卿所言甚是有理,吏部尚書出列。」既然事情被莫謙捅破,袁昊不得不按照正常的程序走。

袁昊在確保了玉安宮里蕭靜嵐插翅難飛之後,開始著手處置康福長公主和親北蠻的事宜,在又一次見了北蠻妖魅的巫師那顏之後,根據欽天監選定的吉日,身穿鄭重的大朝服,帶著康福長公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宮門,前往太廟,告祭列祖列宗。

大部分武將都十分敬重鎮北侯,一听北蠻人赤果果地詆毀鎮北侯,都急紅了眼,只是他們徒有一身殺敵的本事,卻口齒不甚靈便,三言兩語,就被鄭家門下的文臣給頂了回去,還險些被氣的幾乎背過氣去。

「朕既然賜給了你,就是你的人了,名字也由著你來改。」袁昊只要將人送到了蕭靜嵐身邊,其他的自然好商量。

禮部翻譯忙垂頭正色,按照北蠻使者的話語翻譯道︰「為了求娶大齊尊貴的公主殿下,可汗特意準備了百匹駿馬,只是在進入鎮北侯管轄的北疆時,被以冒犯皇帝的尊嚴的罪名,將百匹駿馬扣了下來。」

「你不懂咳咳。」那顏受傷極重,幾乎說不出話來。

袁昊一看風頭轉到了莫謙身上,便忍不下去了,示意連順,連喊三聲肅靜。殿上眾人討伐鎮北侯蕭潛是在他的縱容之下,他要奪了鎮北侯府的兵權,就要毀了鎮北侯府的名聲。

那顏潔白輕薄地幾乎能看到血管的眼皮,輕輕闔上,他嘴里無聲地念誦了片刻,再次睜開眼時,對著這群人道︰「準備一下,我要批一批康福長公主的命格。」

鄭文遠一開口,就認定了鎮北侯蕭潛扣下了北蠻進上的駿馬,但他話里又是為鎮北侯蕭潛開月兌,其余人便不好反駁。

「馬匹在哪里?」即使是被閹割之後的馬匹,也是北蠻敬上的聘財啊。

蕭靜嵐瞳孔緊縮,想要抽手送開手里溫暖的手爐,但袁昊手極用力,最後,蕭靜嵐在手被隔出深深紅印的時候,接過了這個手爐,轉身離開了這讓她幾乎窒息的乾正宮,走進外面的苦寒之中,也像是走進了蕭家將要經歷的風雨之中。

所以,太祖牌位旁邊是最不得他待見的原配皇後之位,沒有他的寵妃的位置,祭拜完之後,康福長公主心中更有了數,休說寵妃,就連繼後都沒有入享太廟的機會。

即便沒有北蠻人送來的這個機會,他也要尋了其他的由頭發作一番鎮北侯府,但是莫謙是為他主持新政之人,他必須要保住莫謙。

偏偏和鎮北侯府關系最親密,也最擅長雄辯的伏波將軍寧景辰今日告了假,沒有上朝,這下鎮北侯府只能毫無反手之力地承受著鄭黨一系的攻訐。

袁昊語畢,從殿外走來一位沉穩的宮女,但見她面容只能稱為清秀,細眉細眼,而與汐月、采禾等人比起,這清秀的容貌也便成了普通。但這名喚橙芊的宮女,周身氣度沉穩,采禾在她面前,竟顯不出她的穩重來,在向著三位貴人行禮之後,順從地站在了蕭靜嵐身後,渾然無視了汐月充滿敵意的眼神。

「長公主殿下,請隨著皇上進殿。」典儀官恭敬地勸說明顯走了神的長公主,這位公主莫不是傷心太過,這太廟之地,歷來只有皇家男子才有資格前來,康福長公主若不是要和親北蠻,是永遠不會有走進太廟的機會的。zVXC。

等他被送回驛館,昏睡了近一天之後,那顏醒來,發現他的眼楮前面模糊一片,而他一向清明的頭腦卻是昏昏沉沉的,他試著掐算了一下,後腦勺處一陣陣劇痛,他額頭冒出一股股地冷汗,手腳顫抖,完全無法掐算。那顏長嘆一口氣,他在太廟里受了重傷,這短時間之內恐怕是好不了了,可恨他卻不能確定康福長公主是否是他要找的人。

「按照太祖朝的先例,著人快馬加鞭將此事報給鎮北侯蕭潛,命他上了辯解折子解釋此事。」按照大齊朝的規矩,凡是二品以上的封疆大吏被人彈劾,為了地方上的安穩,都會先命他們上了自辯折子解釋緣由,若是解釋得當,便能自證了清白。若是自辯折子不能讓皇上滿意,那麼等著他的就是上門押解進京的禁衛軍。

袁昊想著玉安宮距離乾正宮很有一段距離,攆輿里畢竟不保暖,命連順取了他日常所用的手爐,親自放在蕭靜嵐手里,一語雙關地道︰「路上寒冷,拿著朕的手爐好生暖著,你手里的這個鎮北侯府進上的,瞧著可是舊了。你既已進了宮,朕的東西才是你該用的,鎮北侯府的東西可以適時地放一放了。」

「皇上,臣以為空口無憑,鎮北侯蕭潛鎮守北疆,若因此事就要疑了他,恐會寒了邊疆將士的心。」自新政伊始,就將精力盡數投放在新政的莫謙,瞧著事態發展越來越激烈,偏偏高座上的皇上,始終沒有開口說出信任鎮北侯蕭潛的話語,殿上的一眾小人幾乎給鎮北侯蕭潛驕橫無禮、欺君罔上的罪名,他不得不站出說了句公道話。

這下朝堂上的大臣就炸了鍋了,好嘛,北蠻可汗挑選出來的駿馬,連皇上都獻得,卻不入鎮北侯蕭潛的眼,這鎮北侯的眼光比皇上還高嘛。

袁昊敲打了她一句,便不再理會她,反而看著蕭靜嵐的舉動。

天意如此,那顏撐起身子苦笑連連,若是康福長公主不是他要尋找的人,那麼余下的人選,只能是大齊皇帝的後妃,若果是如此,長生天難道要放棄它的子民嗎?

「臣妾身旁的宮女除了汐月都是采字打頭,橙芊這名字一听都不似玉安宮人,皇上不介意臣妾給她改名吧。」蕭靜嵐冷瞥了一眼鄭苒馨道。

禮部專門尋的懂得北蠻語的官員,用北蠻語問了北蠻使者一遍。北蠻使者便上前一步,以北蠻語朗聲回答,禮部負責翻譯的人員,越听越驚駭,最後竟然白了臉,目光求救般地望向與鎮北侯府交好的禮部侍郎。

「你們這些混蛋,我尚未掐算她的命格,這其後的蹊蹺還沒看完,你們快送我回去。」一路上,那顏全沒了世外高人的形象,低聲咒罵不休。

太廟里太祖親手所植的柏樹,經過八十多年的陽光雨露,已然長的繁茂粗壯,即便在深冬里凋謝了葉子,依然顯得古拙蒼勁,康福長公主定定地注視著這些蒼蒼古柏,不知當年太祖植下它們時是何心情,現在听著後代兒孫,向他稟告要將皇室公主和親蠻族時,是否會生氣。

「貴妃若是喜歡,朕賜你兩個如何?」袁昊似笑非笑地問道。

「從現在開始,你就叫采芊,記住了你是玉安宮里的人了。」蕭靜嵐隨口給她改了名字,便不再理會她,人是袁昊送的,她也犯不著和她過不去,玉安宮也不是派了個殲細就能垮的,否則白白瞎了她經營這麼久。

隨即,康福長公主又自嘲地笑了,太祖即便會生氣,也是氣後代兒孫向蠻族親和的無能,恐怕不會有一絲一毫地為這位和親公主的擔憂。

「皇上,可真是偏疼淑妃姐姐,臣妾都要吃醋了呢。」鄭苒馨火上澆油,勢必要讓蕭靜嵐當場翻臉。

「微臣在。」吏部尚書從隊列中緩步走出,跪下行禮。

由此可見,名正言順這四個字的分量,元後的地位也可見一斑,所以,北蠻人休想以神神叨叨地長生天阻止她入主北蠻王庭,成為北蠻最高地位的大閼氏。

袁昊深吸了口氣,忽視掉這股痛苦,沉聲道︰「橙芊出來見過淑妃,日後好生服侍淑妃。」

北蠻使者在肅穆的氣氛中,又一次踏上大齊最高的權力大殿,心中沒了剛開始來臨的膽怯,反而充滿了離間大齊君臣感情的躍躍欲試。

鎮北侯蕭潛可不僅僅是封疆大吏,他還是鎮守北疆的統帥,袁昊此次命他自辯,看似信任,實際暗藏險惡。

時間在各方涌動中平滑地過去了三天,三天之後,在那顏一行暗中出行之後,都穆留在北蠻王庭的侍衛長便按照他之前的囑咐,帶上厚厚的和親聘財,一路風餐露宿的來到了大齊京城。

因為鄭苒馨在蕭靜嵐處吃的這個暗虧,鐘粹宮里的曹妃反而放緩了對鄭苒馨的步步緊逼,一時間,三人達成了詭異的牽制,局面反而平靜了下來。

鎮北侯蕭潛手里沾滿了族人的鮮血,與他們北蠻仇深似海,如此大好時機,他怎會放過,想著大齊皇帝的屠刀向鎮北侯府砍去,北蠻使者露出陰森的笑容。

皇帝與長公主一行告祭太廟,儀式盛大,規模宏大,連窩在驛館的北蠻眾人也都听聞了此事,便在無聊地比試中,以此事閑聊了起來。自都穆匆匆趕回北蠻,那顏又顯示了番他得長生天的眷顧,余下的北蠻眾人便以那顏馬首是瞻。

禮部翻譯話聲一落,整個大殿里寂靜地落針可聞,和鎮北侯府交好的大臣,俱都帶著疑慮的目光望向北蠻使者,試圖在他臉上找到撒謊的破綻。鎮北侯蕭潛行事一向穩重,他不會做出這種藐視皇權的事情。

御座之上的袁昊,冷哼一聲︰「速速翻來,朝堂之人,你這是看誰的眼色呢。」

「臣妾說笑的,瞧著橙芊就知道皇上您這邊的人,將臣妾昭陽宮里的宮人甩出了一截,臣妾不必淑妃姐姐會教人,玉安宮里的人比之橙芊竟是分毫不差呢。若是貿然領了皇上您的人回去,可怎麼再看的上昭陽宮里的人呀。」鄭苒馨嬌笑著回拒道。

「朝堂之上,如此喧嘩,還有朝廷重臣的體統嗎。」袁昊語聲雖嚴厲,卻不提這些人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攻訐鎮北侯蕭潛。

連順接過北蠻使者的聘財名單,在袁昊的示意下,高聲報了一遍,袁昊听完,果然擰眉問道︰「北蠻駿馬何在?」

好在有個膽色大的回答道︰「巫師大人,大齊的這位長公主是跟著她的皇帝哥哥,一塊進了太廟。」

「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先下去好生準備,明日就要進宮獻禮了。」打發了領隊,北蠻使者思量一番,心生毒計,隱去馬匹被閹割的事實,只說是被鎮北侯蕭潛扣下了。至于鎮北侯府扣下了這批駿馬的目的,就讓大齊皇帝去揣測吧,他雖然一向看不上大齊人的懦弱,但是大齊人的心眼可比篩子還多,大齊皇帝的疑心只會更重。

在大齊官員的名聲至關重要,尤其是位居人臣的高官,這自辯折子一上,即便最後得了清白,這名聲也就跌了下去。身送玉排。

據說鎮北侯蕭潛在北疆名聲極好,被無數北疆百姓喚作蕭青天,這時候,出了這出事,再經這群以言傷人,以筆殺人的言官一番渲染,鎮北侯蕭潛多年征戰得來的威望,怕會一落千尺。

這還是一些正直官員的擔憂,那些慣會察言觀色,比如曹妃堂兄曹俞,卻從袁昊的神態中覷出了一絲風雨之味,等朝會結束之後,要給伯父說一聲,皇上怕是要對鎮北侯府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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