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梨花白酒,情深意濃,流年易碎,不勝一場醉。
白悠兮只覺得腦子有點發昏,臉上燙燙熱熱,手背冰涼,她的眼楮眼楮半眯著,酸酸的睜不開來。
是這銀白的月光太耀眼,如黑幕里通向光明的一個大圓洞,有蟲鳥化作黑影于上方飛越而過,白悠兮腦子里莫名的亂作一團。
「不難過了?」宿蝶冷不丁問了一句,狹長的鳳眸似乎饒有趣味的打量著醉酒的白悠兮,手指間晃了許久的一杯清酒,水光瑩潤跳躍,未曾有一滴濺出,酒杯青光縈繞,手指瑩白如玉,男子被月色鍍上一層銀輝,臉上那張揚的蘭花印記,光影流動,愈發顯得清晰起來。
紫袍獵獵,風中玉骨身姿,恍若天人臨世。
耳邊震震,有風聲,有蟲鳴,有蒙層濁世的夢境遮掩,白悠兮,未曾听清宿蝶的問話。
女子小臉酡紅,如白雲染上了一層胭脂,她眯眼痴痴看了宿蝶許久,男子披星戴月,如明珠遺落九天,指尖把弄著小巧酒杯,舉動瀟灑靈逸,靈肌玉骨曼妙生姿,那樣的風骨,那樣的絕世——似乎在哪里見過。
風中送來淡淡蘭花香混著酒味兒,有種黯然**的誘惑,白悠兮腦中混沌,眼前的人影重疊了好幾層,甩甩腦袋,努力讓眼前的人清晰起來。
誒,你剛才說什麼?我昏了,沒有听清。」
「我說,」宿蝶轉過頭,又是一張如夢似幻的絕代容顏,略有無奈的看著昏醉中的女子,「小姐心里可是舒坦些了?」
「哦,」白悠兮這下听清了,「嗯,舒坦,一醉解千愁嘛。」
借著點酒意,白悠兮大刺刺地朝著月亮伸了個懶腰,腳邊一個空酒壇子,骨碌碌滾到山下去,山峰高遠,酒壇跌落的聲音不免讓人心生懼意,空冥悠遠。
「小姐醉了,此處山峰險峻,當心著點。」
「沒醉,」她一甩頭,「呃——我吃得太撐了。」
「那便好。」宿蝶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酒杯,玉瓷和岩石相踫之間有清脆的聲音,他未抬眼,指尖又摩挲著酒杯,似留戀不舍,看不清眼中神色,只听他又道︰「李家人待你不錯,那二澤兄弟對小姐很是上心,雖是憨直了些,也著實是個好男子……這人界啊,債是要還的,恩是要報的,小姐可有什麼報恩的主意?」
白悠兮雙手後撐在冰涼岩石上,漫不經心又打了兩個嗝,腦子里將宿蝶的話翻譯了一遍。
人界?報恩?
「以身相許嗎?」女子月兌口而出,隨即只覺得腦中一聲轟響,對上宿蝶剛好抬起的紫幽幽的眸子,似乎有點不可置信。
小劇場某悠得瑟的躺在宿蝶大美男懷里嗑瓜子,哼著江南style屁顛屁顛拽到不行︰「哦吧剛南style~oh~sexylady~」某傾淡然飄過,拎過某悠手里半袋西瓜子,搖頭嘆了一句︰「世風日下。」某悠撒潑,其狀慘不忍睹,宿蝶揉額,將其踹飛,眼神迷離,薄唇輕啟︰「元芳,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