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 020 他是誰?

作者 ︰ 李箏

晨曦忽然一笑,剎那間仿若春花齊綻,看得夏朗心神一陣恍惚,差點忘記了呼吸。

晨曦隨即起身,拉著夏朗的胳膊輕輕搖晃著,嬌俏地眨著眼楮道︰「哥,你和我一起去吧!這樣爹和娘就放心了。」

其實夏幀不是怕晨曦出去被人欺負,都一起生活八年了,他自然知道只有晨曦欺負別人的份兒,誰能欺負她啊?他就是擔心這丫頭生得這樣好,出去會惹麻煩,到時候要是她出手把人修理得太慘他這個做知府的不太好說話。

夏朗回過神來,略有些尷尬地白了她一眼,哪次出了事不是他出去頂缸?不過,他也心甘情願就是了。

晨曦知道最近娘比較嚴厲,還是爹爹比較好說話,于是攛掇著夏朗去找爹爹夏幀請假。

夏幀奇怪地看著一對兒女,這個時候過來,莫不是又有什麼事?「曦兒,你的字練得怎麼樣了?要不以後爹爹每天晚上陪著你練半個時辰?」

「爹爹有空還是多陪陪娘親比較好,曦兒就不用麻煩爹爹了。呵呵……」晨曦討喜地笑笑,拉著夏幀的大手輕輕搖晃著道,「爹爹,是這樣的,哥哥收到清靈縣那邊的傳信,說有位獵戶進山的時候被野獸傷了腿,一般的大夫都沒有辦法,希望女兒出手相救。不然,他可能就要終身殘疾了。女兒雖然不是大夫,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更何況,咱們一家在清靈縣住了那麼久,那里的百姓就好像我們的親人一樣,他們是那麼淳樸勤勞,爹爹也希望他們能生活得好好的對不對……」

夏幀嘴角含笑,眼神卻頗為無奈地模模她的頭發道︰「相同的借口你都說了五六回了。曦兒,麻煩你就算要騙爹爹,下回也另外找個借口吧。」

「那個……山上有野獸,每年都有人上山被野獸傷了腿也不奇怪對不對?爹爹?」晨曦見夏幀笑眯眯的,眼里卻一副「編吧,你繼續編」的樣子,趕緊低下頭吐了吐舌頭,繼而又抬起頭來,一臉純真地望著夏幀,小聲道,「爹爹,曦兒真的有說過五六次?曦兒怎麼不記得了?最多兩三次吧?」

夏朗低頭,一手握拳抵著嘴偷笑。

「你這孩子……」夏幀笑著搖了搖頭,實在拿她沒有辦法。只要看到她那雙眼楮,看到她那張笑臉,一顆心便仿佛能掬出水來,哪里還能硬起心腸拒絕她?夏幀無奈地在心中嘆息一聲,抬頭認真地看著她道︰「跟你哥哥一起去,一定要听你哥哥的話,不許惹事!」

「知道了,知道了。爹爹最好了!」晨曦立即蹦起來,飛快地抱了抱爹爹,「叭」地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拉著哥哥就往外跑。

「爹爹,別忘了幫我跟娘說一聲——」

夏幀看著女兒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自從與楊婉成親以後,楊婉也曾懷孕過幾次,可不是胎死月復中就是孩子生下來體弱夭折。後來他才听一位游方大夫說表兄妹結親對子嗣不好,在那以後他便開始讓楊婉避孕。其實有了朗兒和曦兒,他已經很滿足了。而聰明可愛又調皮的晨曦更是他的心頭肉一般,他想,就算是親生,也不過如此了。

他只是有些擔心,曦兒讓他慣壞了,以後可能找到一個能繼續慣她寵她的夫君?

夏朗沒有魔法天賦,但卻學了一身好功夫,不過要趕路,還是得看晨曦的。

晨曦運起飛翔術,拉著哥哥飛得高高的,又用光系魔法弄了一個罩子將兩個人罩起來。這樣,就算地下有人看到,也因為光線折射看不清楚,不至于嚇到人。

兄妹倆一路飛到清靈縣城外一座小山上降落下來。為了少招惹麻煩,晨曦將自己扮成一個容貌一般,只是稍稍有些可愛的稚氣少年。兩人趁著天還沒黑趕緊走進縣城,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家醫館外面,卻被一群人攔在外面。

晨曦模模鼻子,故作疑惑地看著這群人。看打扮,這些應該就是晚楓說的那些江湖人吧?不過,他們圍著醫館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竟然有人敢挑她的場子?

「請問,前面可是曙光醫館?這是出了什麼事了?」晨曦眨巴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楮滿臉疑惑地問。

對方見來人是兩個容貌清俊的少年,一個清雅無雙,一個稚氣可愛,特別是臉上那個小酒窩,見了就讓人忍不住心中喜悅。只可惜啊,如果是個姑娘,有這麼一個可愛的酒窩,只怕不迷死人?

「前面正是曙光醫館。不過,聖女正在給我家小姐治療,你們有事可找別的大夫,要不然明天來也行。」雖然這話還是有些不講理,不過神情語氣卻也算相當和氣了。

晨曦與哥哥對視一眼,點點頭,轉身走進旁邊一家小飯館里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夏朗正打算將小二召來,好好問問最新情況,就听隔壁桌上的幾個江湖人正議論道︰

「他娘的,老子以前還當那些傳言是放屁,沒想到這曙光醫館還真他娘的邪門!那尹少俠的腿明明已經斷了,老子親眼看到好大一個血洞,沒想到不過半天就給治好了,還是從里面走出來的!」

「可不是?老子也看到了。你們說,那曙光醫館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算什麼?」不遠處另外一桌的江湖人士接過話茬道,「你們知道曙光鏢局吧?據說五年前剛剛開始走鏢的時候,各個山頭的綠林兄弟們見押鏢的鏢師全是十多二十歲的女圭女圭,都以為是送上門的大肥羊,結果呢?誰沒吃過他們的虧?就連在西南道上赫赫有名的怒江七鷹也折在了他們手里。現在,曙光鏢局可是西南最大的一家鏢局了,據說,五年來人家從來沒有失過一支鏢。」

「我說,最邪門的還是那個什麼曙光聖殿。你說它像座廟吧,它又沒菩薩,只有一尊帶著面具的奇怪的女人雕塑讓人參拜;你說他是醫館吧,每個月也不過只有一天免費為人看病,還只開方子不給藥,可偏偏就能收攏人心。據說很多人主動去布施,可比各大幫派強行收保護費強多了。據說揚威武館和雲蒼派的人也都派了人去搗亂的,可惜悄無聲息就被人給收拾了。你們說,這是什麼手段?」

「反正,這股勢力絕對不簡單就是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弄出來的,據說連朝廷和天龍門都沒查出來……」

忽然一個坐在角落里的老頭神秘兮兮地說︰「我怎麼覺得這曙光醫館的聖女使用的有點像傳說中的仙術啊?你們覺得呢?」

听到這里,晨曦也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如果曙光有修仙功法的流言傳出去,那她可就不得安寧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別瞎說了,神仙怎麼會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開醫館?」

「也對。就算是神仙憐憫世人開了個醫館吧,也沒理由弄什麼鏢局啊。」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們發現沒有?曙光里面,除了坐堂的老大夫,其他的都是年輕小子,還有好些個漂亮丫頭呢!可惜一個個都有刺兒,踫不得的。」

「似乎,這些人都是從曙光善堂里挑選出去,經過訓練,然後到鏢局去的。」

「所以啊,人家弄什麼善堂,可不是當老好人的,是為了挑選最忠誠的下屬……」

……

晨曦听著,眉頭越蹙越深。她是不是把曙光弄得太耀眼了點?樹大招風啊!難道真的是有人查到曙光的總部在惡神山,所以才有了現在的謠言?

這時,旁邊曙光醫館的包圍總算解除了,一群人腳步輕松地從里面走出來,直往這邊的小飯館來。

「大師兄,這里好髒哦,難道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吃飯了嗎?」

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隱隱從大門外傳來,讓大堂里的江湖人听了不由暗自撇嘴。不過,所有人都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晨曦與夏朗對視一眼,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只見其他人也在偷看門口那群人,只是一改之前的喧囂,一個個要麼閉上了嘴,要麼小聲竊竊私語。難道來人是江湖上什麼大人物?可惜晨曦和夏朗位置不太好,看不到外面。

這時,只听外面又傳來一個爽快的聲音道︰「師妹,你別看這房子破舊,里面倒是挺干淨的,味道也不錯。出門在外,我們暫且將就一下吧!」

「再好吃能有仙鶴樓的菜好吃麼?……算了,看樣子這里也找不到一家像樣的酒樓來。我听大師兄的,暫且將就點吧!」先前那女子跺跺腳,但到底還是走了進來。

可是,大堂里已經沒有空桌了,而且,滿堂江湖客,也只有晨曦和夏朗這桌人最少。

幾人將大堂掃了一圈,立即鎖定了夏朗和晨曦的座位。一張八仙桌,晨曦和夏朗各佔了一方,只剩下兩方可坐四人。而向晨曦他們走來的正好三人。

當前兩個四五十歲的老頭一臉高傲之色走到夏朗跟前,本是想要將他們趕走的,反而後面那位有些嬌氣的少女見夏朗和晨曦二人年少英俊,氣質不凡,當即攔住了兩個老頭。

兩個老頭回頭看了那少女一眼,便放下手來,干站在晨曦他們桌前不說話,而但那少女卻在偷偷打量夏朗和晨曦的穿著打扮。晨曦知道有人在看她,只在夾菜的時候順便抬頭看對方一眼。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看樣子似乎有些羞愧。

其實從某個方面來說,晨曦是個相當大度的人,比如現在,只要你不打擾她吃飯便好。

這時,先前說話那位大師兄終于安排好其他人走了過來。他見兩位長老和師妹站在人家桌子跟前不說話,大概也猜出了幾分,于是連忙對著晨曦和夏朗抱拳道︰「二位公子,叨擾了。店中客滿,不知我等可否與二位搭個桌?」

夏朗本以為他們要用強,已經在謀算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給這些人一個教訓,誰知人家竟然不用強了。

夏朗這個人基本上是屬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既然人家好好說話,他也就不跟他們計較了,于是微微含笑點了點頭,請對方坐下。

「多謝二位公子!」那位大師兄抱拳致謝,而後先請兩位長老坐下,最後自己和師妹一起在晨曦對面坐下來。

晨曦本不在意與人拼桌吃飯,這種事情向來是由夏朗做主的,卻不料當她喝完一碗湯隨意地抬頭一看,卻一下子愣住了。只見她微微張大了嘴,滿臉的吃驚樣,一雙眼楮更是緊緊盯著對面那位年輕俊朗的大師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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