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竹君便在涿郡趙家住了下來,因為在北方,又是入冬時分,這天氣越發寒冷了,人都只想窩在房里,不想出門。
不過這要出門的還是要出門的,東籬在家里住了兩天便又出門了,這一決定眾人都噓唏,當家的才說要住段時間,這才一天又要離開,東籬就笑了,說是去取件東西就回,眾人這才放心下來。
東籬走之前來看過竹君,因此竹君也知道他是去了瓦崗寨了,竹君當時想勸東籬不要去瓦崗,畢竟那里是反楊廣的根據地,起義軍是在那里打出來的,那是個危險之寺,但竹君想到自己似乎沒有什麼立場勸他,便也打住了這個想法,每天在听雪樓里數著落葉聲。
這听雪樓也挺安靜的,一般都沒有人來這里,竹君也懶得去宅子其它地方走,免得又遇到第二個,第三個茗姬,這樣的事她是能省則省,女人要是嫉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姑娘,起風了,回房吧。」菊香拿過一件披風披在竹君單薄的身上。菊香不明白,姑娘每天都站在這樹下看著天空發呆,那天空有什麼好看的。
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竹君冰涼的小手輕輕握了下菊香的手,「菊香,我沒事,你不用管我。」菊香哪里會知道她的煩惱,只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每天發發呆也好,讓腦袋呈空白狀態,那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好過些。
現在才知道趙東籬對自己的影響,以前有他在,有人和自己吵吵嘴什麼的,弄得自己根本沒什麼時間去想那事,現在他不在身旁,自己的時間多了起來,原來是如此的孤寂。
菊香不高興的看著竹君,「姑娘,菊香怎麼能不管你了,要是趙爺回來發現你病了,菊香如何跟趙爺交待。」
竹君撇撇嘴,「有我在,他敢找你麻煩?」
「雲姑娘。」一個男子聲音插入兩人之間。
竹君看著出現的男子,頭皮一陣發麻,「離夜。」
菊香看到離夜出現,便知趣的退了下去。離夜是這宅子里的大夫,在竹君剛住到听雪樓的第二天,東籬帶著離夜出現在竹君面前,讓離夜替自己把了脈後,接著便一天三碗的藥汁等著竹君,以至于竹君現在一見到離夜就心里膽寒。
「進屋吧,我來看看這些天的藥有沒有用。」離夜身著淡雅的青衫,竹君望著那青色背影,心里一陣月復誹。
在屋內坐下,竹君嘟著嘴,「離夜,我沒病,你到底要干什麼啊?」每天喝那些讓人發寒的苦藥,竹君心里把東籬不知道殺死多少次了。
那些苦藥,竹君也曾抗拒過,只是結果換來的卻是被人制住生生灌下去的,竹君後來也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姓趙的對手,只能乖乖喝下那些藥,雖然東籬現在出門了,但他在出門前曾告訴過竹君,如果她沒有乖乖喝藥,那麼等他回來藥會加倍。
竹君那時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看錯了趙東籬,也許他是想在自己身上做什麼實驗,所以才會千方百計把自己弄回來。
可後來又想想,應該不至于吧,那藥方她問過,都是一些補藥,沒什麼害處。
「你有病沒病,難道我這大夫不知道嗎?還是說,我其實是個庸醫。」離夜不咸不淡的說著,讓人不可抗拒的目光卻定定的望著竹君。
竹君覺著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可我真的沒病啊,有哪個病人像我這樣的。」在離夜面前轉了一圈,證明自己真的沒有事兒。
轉著轉著,竹君還真覺得頭一陣發暈,眼前的離夜越來越模糊,意識也一點點的抽離,殘存在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現在沒病都給吃出病來,趙東籬,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