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辛迪一直坐在特護病房的門口,始終沒有機會進去看他一眼。
比爾和杰森輪流到醫院等消息,亨利因為有工作在身,等了一天之後,他不得不飛回紐約。
杰森對李辛迪依然存在偏見,在醫院見了她也是不理不睬,坐在對面的長椅獨自賭氣。李辛迪不管見了誰,都只是點點頭,她的眼神一直緊鎖著緊閉的病房大門,期盼著醫生走出來,告訴他們一些好消息。
金凱文的情況依舊處于危險的邊緣,傍晚時分,醫生第二次下了病危通知書,李辛迪手里拿著那張輕薄的紙,卻感覺它有上千斤的重量。
這樣一張紙,像是在宣判死刑一般,恐怕下一秒,他就走了。
當醫生把第二張病危通知書交給李辛迪的時候,她失控地大哭起來,眼淚宛如滔滔江水,奔涌而出,無法停止。
比爾上前安撫她,就連杰森也不得不說幾句軟話,讓她別哭了。
比爾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等到了晚上,看見李辛迪哭到昏天黑地,他真的不忍心開口,可是又不得不說,因為這是他的職責。
「辛迪,我有一樣東西,需要你看一下。」
李辛迪抽泣著,手里攥著一團紙巾,哽咽地開口︰「是什麼?」。
比爾唯唯諾諾地看了看對面的杰森,杰森只是嘆氣,可還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給辛迪看看那份文件。
深吸了一口氣,比爾鼓足勇氣,呈上文件︰「這個……這個是凱文的遺囑和遺書。」
「什麼?」,李辛迪不可置信地驚叫︰「為什麼給我這個?」
「他之前交代過,遺書是寫給你一個人的,他要我親手交給你。」,比爾這邊還沒有說完,李辛迪就激動地站起來︰「凱文還沒死呢,為什麼要給我遺書?我不要!他不會有事的,他只是累了,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辛迪,你冷靜一點,你是凱文指定的遺產繼承人,而且是唯一的,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必須有心理準備。」,杰森不耐煩地教訓她,「萬一……萬一凱文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必須第一時間接手泰勒財團的事務。」
「你們在說什麼啊?」,李辛迪從來沒有這麼迷茫過,什麼遺書,什麼遺囑,什麼遺產,什麼泰勒財團,這都是什麼啊?
「辛迪,你先坐下,听我說。」,比爾按著辛迪的肩膀,讓她坐在身邊,待她平靜了一會兒才開口解釋道︰「凱文在第一次發病之後就立好了遺囑,這份遺囑上寫的很明確,你是他所有財產的唯一繼承人,現在他已經病危了,外界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今天股市一開盤,泰勒財團的股票就開始大跌,所以你必須有個心理準備,一旦他真的撒手去了,你必須馬上接手泰勒財團的事務,到時候需要面對的事情很復雜,是你無法想象的。」
「他之前已經幫你組建了一個顧問委員會,包括精算師,投資顧問,理財專家,還有律師,都是凱文信得過的人選,他們到時候會幫你管理遺產的事情,我也會在你身邊做你的特別助理,金氏集團的事務,我會暫時幫你代管,但是關于凱文名下的房產和股份……」
「我不要听這些!」,李辛迪再一次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捂住耳朵,躲到角落里,低聲啜泣,「他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我?他早就準備好了嗎?我不要這些,我不要遺產,我要他好好活著,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丟下我的,他只是累了,……」
比爾癟了癟嘴,無可奈何地收回了文件,看著李辛迪這樣痛苦地哭泣,他真的不忍再說下去了,杰森也故意撇過頭,緊咬著嘴唇,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掉落,大家同時沉默,唯有隱隱地啜泣聲飄散在空氣里。
隔天,終于等到了好消息,醫生說凱文醒過來了,李辛迪喜出望外地竄起,想要進去看看,可是醫生卻說還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讓家屬探視。
下午的時候,凱文過了危險期,被轉入了普通的病房。
李辛迪躡手躡腳地走進那間堪比總統套房的病房,一眼就瞧見凱文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依然蒼白,戴著氧氣面罩,而且手背還掛著點滴。身旁幾台監控的設備「嘀嗒」地響著,螢幕上的一顆小點,描繪著心跳的曲線。
杰森和比爾同樣輕手輕腳地進來看看,隨後就退出去了,只把空間留給李辛迪和金凱文。
大部分的時間,金凱文一直昏睡,期間護士來更換點滴的時候,他醒過一次,睜眼看到李辛迪在身邊,驚愕不已,可是身體太過虛弱,他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在她的手心寫了幾個字。
GO-TO-NY,意思是︰去紐約吧。
李辛迪當即淚如雨下,握著他的手,拼命搖頭,可是他沒來得及再寫什麼,就又昏了過去,帶著滿心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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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糾結,繼續虐……還有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