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靜被哥哥這麼一說,本來好不容易鼓起了的勇氣,也不由的跟著緊張。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靈機一動,就沖傅盛江笑眯眯的問道︰「爹!你以往農閑的時候不是還跟哥哥去打過獵嗎?那你每次得的獵物都賣給哪里了啊?」
「一般打回來都差不多被你女乃叫拿去賣了,爹咋知道啊?」傅盛江有些愁眉不展道。但隨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拍了一上提著的柳條筐子高興道︰「噯?閨女!經你這麼一提,爹到是想起來了一事。咱灣里偶爾跟爹一起去山里打獵的張大戶,倒是有經常有供貨給仙悅樓。我到是幫著送過好幾次山貨,只那里掌櫃只照過幾次面,不過幾個伙計和里面的劉掌廚卻是識得爹的!」
傅明靜和明博以及明睿一听,剛剛還有些緊張擔著的心,此刻听傅盛江這麼說,都不由的松了口氣。面上更是掩飾不住的高興了。
尤其是傅明靜,她本來還擔心被轟出來倒是事小,被暴打才可怕。畢竟古代像這種事發生,你一個無財無勢的平常小老百姓,找人告都沒法告的。而且她來集市之前,更是早早的跟顧氏打听過,知道像這樣大的酒樓很多東西,人家根本不需要出去采買,都是有固定的供貨渠道送上門的。更是高興的直樂呵。想著︰「真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呢!」
大家一經商量,都決定先去仙悅樓,找認識的活計,先探探情況。
隨著越到後來,街面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傅盛江讓兩個兒子相互牽著手,緊跟在自己後面,而他自己則是抱起了傅明靜在懷里。等幾人好不容易擠過漸漸越來越多的人流,走到了剛剛準備探銷路的第一站的樓前時。傅明靜不由的抬頭看了看,只見兩層的酒樓上,古色古香的金子招牌,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仙悅樓。並且這家酒樓的地段似乎也是這條街比較好的地方,佔地更是比其他兩家的酒樓要大的多。
傅盛江抬頭看了看天,見進酒樓的人並不多,大廳里,更是少少的三兩個顧客。幾個活計零散的各自忙著自己手中的活,正中大廳的櫃台上,正做著一個三四十多歲模樣的中年人。此刻正低著頭,一邊翻著賬本,一邊熟練的 里啪啦的撥著算盤。估模著應該離飯點還有一個多時辰。想著這個時候去找應該不忙,就招呼這兩個兒子跟著,自己仍是抱著小閨女走在前面。
等走近酒樓的門前,傅盛江就把身上裝著豆芽的柳條筐子卸了下來。讓明博和明睿看著妹妹和筐子,自己就走進了酒樓大堂。也不知道找了個伙計具體說了什麼,只見那伙計領著傅盛江走到那掌櫃面前,簡單的說了幾聲就自去忙了。
沒等傅明靜看清楚什麼,只見那掌櫃的就跟著傅盛江從里面走了出來。
等那掌櫃一走近,傅明靜才發現,這掌櫃比剛看的時候還要年輕些。不知道是保養還是怎樣的緣故,本來遠遠的看著還以為有四十歲的人了。沒想到仔細一看,最多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長著圓圓的臉,眉宇很是溫和,看著到是一臉和氣生財的樣子。
那掌櫃不知道具體听傅盛江怎麼說的。這會兒跟這傅盛江走了出來後,就直奔傅明靜摟著的柳條筐子。傅明靜見此,忙讓大哥明博掀開蓋著的青花布,讓那掌櫃的看。
那掌櫃姓方,見果真是跟傅盛江剛剛講的豆芽。心里也不由的跟著有些激動。這東西,听說是一個貴人家先發出來的。他倒是知道前不久南邊才有的。而且也只是南邊幾個富貴人家開的酒樓才獨獨有這些。而且還是有市無價的那種。沒想到這會子,到了北邊也能被人給發出來了。
本來最近生意就有些不好,再加上,今年天氣回暖的晚些。一些新鮮蔬果本就缺少,就是一些個別的還是溫泉莊子出產的,自然價格比往常的蔬菜要高了不知多少倍。前天去省城,東家還特地問過,如果生意再不好,自己估計是要被派到其他地方歷練了。沒想到這會子,到是送給他一個驚喜。心里不由的非常高興。但他心里怎麼想的,自然不會表現在面上。
見外面人來人往到底不方便。就道︰「我記得你!你是那個經常幫張大戶送山貨的那個傅老二對吧!咱里面談!」
傅盛江見這個方掌櫃一臉和氣客氣,自己也不由跟著客氣道︰「好!方掌櫃好記性!沒想到還記得!」說著,就又重新提了柳條筐子,抱著小女兒跟著方掌櫃走到了大廳靠里的一側,讓傅明靜幾人坐了。
方掌櫃這才對著傅盛江道︰「不瞞你說,這豆芽看的不錯,我都想要了,就是不知道具體跟南邊是不是一樣。」
傅明靜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觀察,這會子一听心里更是有了底。就趕緊搶在傅盛江話頭前面故作天真不解的道︰「伯伯想必是吃過的,那咋不讓廚房炒了來吃不就知道了麼?我娘就是在家炒著給我們吃的,可香可好吃了!」
「對對對!掌櫃的何不拿去炒了來嘗嘗,若是不好吃,咱也不會拿到酒樓來賣了!」傅盛江本來被問的也有寫不知道怎麼答應。畢竟南邊沒去過,也不知道南邊的豆芽味道具體是不是一樣的。現在听了小閨女這麼說,心里也跟著豁然開朗,只是也有些擔心,味道到底是不是一樣的。
那方掌櫃一听也是這麼個理,就讓一邊的活計,拿來稱,把柳條筐子連著豆芽總的過了稱。去掉柳條筐子的重量,伙計報了下,共十斤八兩。這才讓活計拿了一些到後面的廚房,讓做了過來試菜。
在轉頭見眼前這小女娃長的水靈靈的模樣,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楮,此刻正滴溜溜轉著,透露出不盡的可愛和聰慧,便開口問道︰「你咋知道伯伯吃過?」
「嗯…伯伯剛剛不是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南邊一樣麼?那我猜想伯伯應該跟大舅舅一樣有去過南邊,所以知道才會這麼問。」傅明靜故意裝作想了一下後,這才眨眨眼裝作天真的樣子道。
「這女娃聰慧!將來定是個不凡的!傅老二,你到是個有福的,得好好培養別耽誤了才好!」方掌櫃听著傅明靜的解釋,心里也不由的跟著吃驚。直嘆這小女娃到是個聰慧的,看著比倆個哥哥還要機敏。
只是這想法傅明靜不知道,不然定會嚇到,誰讓她是個偽小孩呢!這方掌櫃會這麼想也正常。
傅盛江听方掌櫃這麼說,心里也早就樂開了花。他其實早就發現小閨女的不同和早慧了。還一直以為是經過那一磕,腦袋變靈光了,在加上自己家里那樣的條件,所以小閨女才會這麼懂事和早慧。竟忘了這丫頭頭磕的還沒醒來那會兒,妻子在清福庵苦苦哀求了三天,那主持曾就說過,這丫頭,這丫頭本身八字帶旺,但無奈太過年幼,若能安然醒來平安度過此劫,以後會是個有大造化的!還讓他們好好的培養。本來那時女兒沒醒過來,家里人都急慌,誰又能還有功夫去琢磨這個。這會听這方掌櫃這麼一說,仔細想來,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小閨女可不就比之前聰慧了很多,連豆芽都能自己瞎琢磨出來,可不是一個有大造化的。
當然這是傅盛江此刻的想法,要是說出來讓傅明靜知道了,定是會囧死掉。她之所以跟別的小孩不一樣,那是因為她的靈魂本來就不是個小孩啊。當然這些她不好說。
「這丫頭一向這樣,在家里就跟個小大人似的!都是我們慣的!之前這丫頭磕著頭,去求了清福庵的主持,就曾說過,這丫頭本身八字帶旺,但無奈太過年幼,若能安然醒來平安度過此劫,以後會是個有大造化的!我和孩子她娘當時因為急慌這丫頭,也沒去太記得這事兒!這會兒要不說,我也想不起來!」傅盛江有些不好意思在別人面前夸自己孩子。
傅盛江話音剛落下不久,傅明靜就敏感的察覺到對面二樓的雅間里,有一束如有實質的目光直直射了過來,待傅明靜有些察覺,抬頭仔細想搜尋這束目光的時候,只看到二樓包間的一扇半敞的窗戶處,一片青色一角一閃而過不見。傅明靜看的有些疑惑,卻也沒做他想,只又恢復專心的听著傅盛江和方掌櫃的對話。
傅明靜不知道,因為她這潛意識的一看,卻讓在雅間內剛剛無意听到下面談話的裴謹軒很是吃驚。他沒想到,一個看著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娃,會有這般敏銳的的感知能力。
卻完全忘記自個也不過是未過弱冠之年的少年而已。只不過因從小離開父母,又從隨著師傅在軍營里模爬打滾**慣了的,而所接觸的人又向來比他年長,竟是也跟著淡忘了自己的年齡。
裴謹軒這般想著,更是對樓下的小女娃產生了好奇和些許探究。他不由的再次側耳細听樓下的談話。心里卻不禁嘀咕道︰「難道那瘋和尚所說的八字帶旺的女子就是現在這個小女娃不成?」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裴謹軒忙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听樓下準備說什麼。
傅明靜幾人此刻,自然不會想到,這會兒還會有人仔細傾听听他們講話。所以大家都很積極的想談成這筆生意。
「原來這樣!那定要好好培養了!清福庵我倒是知道,那主持靜清師太到是一個不會隨便批命的人。你們家這小丫頭能得了這麼個批名到是不容易。」那方掌櫃說著,不由的很是仔細的看了看傅明靜,遂兀自點點頭不提。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剛剛給傅明靜家稱豆芽的活計走了過來,擺上了剛剛拿去炒好的豆芽,遞了一雙筷子過去。方掌櫃這才頗斯文的夾了幾筷子,細細的咀嚼。
傅明靜見一旁的大哥明博和二哥明睿,盯著那方掌櫃的樣子都有些緊張。不由的安慰的握了握兩個哥哥的手示意不用擔心。
等那方掌櫃吃過後,微微笑了下。大家都不由的有了底。
傅明靜其實不擔心,因為她對自己發的豆芽很少有信心的。這會子見方掌櫃似乎還算滿意。心里知道,一會兒談價錢,方掌櫃要拿捏價格,自然不會表現的自己很滿意太好。只是自己才不會上當呢,遂笑眯眯的道︰「伯伯,好吃吧!咱家還有綠豆芽呢?過幾天就發好了。今天給你送的是黃豆芽。您若覺得好,回去我們就多發點。只是我想著伯伯的酒樓做菜講究的是新鮮,娘說豆芽若發多了放著久了,會不新鮮的。那樣我們也不會賣給您。伯伯下回大概要多少斤,回頭我們就發多少給您。」
「喲!這小丫頭就惦記了下次啦!好!伯伯就跟你們再定下次,先就定比這次再多兩倍吧!」方掌櫃听傅明靜這麼講,也有心想要下次再送些過來。只是他心里更想著,怎樣能讓這傅老二把發豆芽的方子賣給他們更好。
畢竟要是傅老二把豆芽到時候再賣給旁人,那到時候也就不只是他們這一家獨秀了。況且這個時候,沒有多少新鮮蔬菜,這豆芽若利用的好,除了可以小賺一筆,到時候還可以推到東家名下各縣城和城鎮的酒樓里,包括省城應該也會推行。那到時候,自己就不需要擔心被旁人,擠掉了他名下負責的幾家酒樓掌櫃的位置。說不定還能被東家更好的重用。
這方掌櫃因為存了這樣的心思,所以心里更是想著怎樣能說服傅明靜一家,把發豆芽的方子賣給他們。只是他的職業習慣了,這樣的事情最後由顧客自己提出來會更好談。
傅明靜其實在一邊早早的就觀察了,這會子心里也猜到了這方掌櫃的心思,只是這掌櫃的不講明,她自是不會主動講的。雖然她也很想賣了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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