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談的投機,待雙方達成共識,生意談好時,已近晌午。方掌櫃見時間不早,就要起身告辭回去道︰「二哥,嫂子!今天就談到這里,我就不留下來吃飯了。快晌午我得趕著回去看看!回頭哪一天沒事的時候,再來看二哥嫂子和幾個佷子佷女。我就先走了!」
傅盛江和顧氏見此自然要攔著,傅盛江忙挽留道︰「方老弟說哪里話!咋不留下來吃頓飯呢!大老遠的過來了!哪兒能不留下來吃頓飯的,就這麼走的。方老弟,你也先別著急走!留下來吃頓飯再走也不遲。」
顧氏見此,也在一邊幫著勸道︰「是啊!孩子他爹說的是!方掌櫃既然稱呼我家當家一句二哥,稱呼我一句嫂子。那我也就不見外,稱呼你一句方兄弟了。」
方掌櫃一听,忙道︰「嫂子千萬別這麼說,叫我方兄弟那是應當的!嫂子和二哥有話直說。我在一邊听著!」
顧氏一听點頭道︰「那好!既然我叫你方兄弟,你就听二哥和嫂子的勸,留下來吃頓飯。也嘗嘗嫂子的手藝咋樣?咱莊戶人家雖然也沒法跟鎮上比,但地頭的新鮮蔬菜和農家小菜還是能置辦一些的。」
傅明靜和幾個孩子見此,也忙拉著方樂雲不讓走,傅明靜更是沖方樂雲直眨眼,見方樂雲領會,忙打頭陣道︰「方伯伯!您和樂雲好不容易過來我家,就這麼走了,那多可惜啊!怎麼的也要留下來,讓我爹娘盡盡地主之誼不是?
還有啊!我前一段時間釀的果酒還有很多呢!方伯伯難道就不想留下來嘗嘗指點一下?再說,我可舍不得樂雲了!是吧,樂雲?」說完,又沖著方樂雲直眨眼。
方樂雲心領神會,也忙配合道︰「爹爹!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跟靜靜玩兒!爹你也不要走好不好?」方樂雲開始撒嬌起來。
方掌櫃本來一听傅明靜說到還釀有果酒,一會可以喝呢!哪里還舍得真走啊!再想到自己那卑鄙無恥的小東家,竟然把他帶過去給他嘗嘗的果酒都跟貪墨了。他心里那個肉痛啊!
要知道傅盛江帶過去時,因為要幫傅盛江處理那五畝肥田的事情,當時也沒來得及嘗嘗是啥滋味,只聞到味道很香醇,就忙著幫忙了!
等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去倒是嘗了嘗,卻急著拿去給東家嘗嘗看,好讓他答應自己負責談這筆生意。只是他沒想到,小東家倒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可是那果子醬和果酒,自此就沒了他的份兒了。
想到這些,方掌櫃都後悔的心肝直疼。他當時咋那麼傻那麼實在,不知道留一些下來呢!
方掌櫃想到這些,更是覺得動不了腳了。他平生沒事大嗜好,雖然不是酒鬼,但卻很嗜好喝酒。這會子突然听到傅明靜說起讓他嘗嘗新釀的果酒,這句話,讓他感覺猶如天籟之音。
不過他心里興奮歸興奮,但面上卻一點都不顯。見小閨女還當著外人面,拉著他衣服不松手,面上不禁有些無奈。
本來想張口訓斥小女兒幾句話,在順勢跟著答應下來。卻沒想到,他的小閨女方樂雲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他氣了一個倒仰。
方樂雲見自家爹爹張口,以為接下來要訓斥她,忙急聲道︰「爹!反正我不管,要走你自己走!總之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和靜靜一起玩兒!」
方掌櫃一听,那個氣啊!本來想順勢答應的話,被小閨女這麼一堵,就有些說不出口了。這女兒生下來就是存心來堵他的吧!咋就不能學學人家閨女聰明伶俐呢?方掌櫃頓時不禁無語問蒼天。
本來他是覺得答應留下來吃飯不好,剛剛也是想著,他幾次來,見傅盛江一家,雖然收拾的都挺規整干淨的。但是還是不免看出這個家的貧寒。
況且他跟傅盛江一家,幾次相處下來,他還是對傅盛江這一家,還是有些了解的。
雖然他和傅盛江家打交道,交往還不算非常頻繁和親密,但像他們做生意的,若是跟誰做生意,自然回頭會著人仔細打听對方的為人和家世。再加上趙家灣離鎮上又近便,自然也了解到一些傅家之事。
比如說,當初傅老二家是怎樣被逼分出來的。然後又知道了本應分出來的谷米糧食,卻以黃豆多寡來替換了。
當然這些,也是他因為看到傅明靜家一下子能拿出了那麼多黃豆,心里有疑問後打听出來的。
再有,就是這次,傅家因兩個不爭氣的兒孫,下了牢獄,被官府盤問等等。這些還是昨天他從省城回來知道的。
倒不是他嫌棄人家,而是他擔心,若他真在留下來吃了頓飯,會讓人家本來就不富裕的家,為了這頓飯而破費。
傅盛卻江見方掌櫃被噎到了,趕忙打圓場道︰「方老弟,你可別氣到了!小佷女還小呢!」所以,說啥都是無心的!
方掌櫃點頭道︰「二哥說的是!也怪我!這丫頭從小就被我和他娘給寵壞了。所以才養成了這麼個脾子,要是能學學你家女兒這麼懂事就好了。」
傅盛江見方掌櫃夸自己幾個女兒,心里當然也開心,也忙說了許多方掌櫃寬心的話。
顧氏見此,就沖著傅盛江道︰「孩子他爹!你可得好好陪陪方兄弟,一定留下來吃頓飯,我去做飯了。」
方掌櫃听了想要攔著說些什麼,畢竟他也看的出來,人家是真心想要留他吃飯的,若一直推辭下去,怕是會讓人家多想,也會變得很虛假。遂張了張口,並沒有再說推辭的話。
傅盛江留心見此,忙點頭沖顧氏直擺手應道︰「好!好!你快去!一定多做幾個菜!」顧氏高興的答應了就走了出去。
方掌櫃一听,擔心人家因他而破費,忙沖走遠的顧氏,攔著道︰「嫂子,你可別听二哥的,隨便做點吃就好!可別破費了!」
「哎!好 !」傅明靜一听聲音,自家娘怕是已經走去廚房了。
傅明靜想著趕緊扯了扯方樂雲的手,兩人吐了吐舌就一起走了出去。傅盛江趕忙囑咐傅明靜別把方樂雲帶遠了,因為一會兒要吃飯。傅明靜自然滿口答應了。
傅明靜帶著方樂雲先去廚房看了看,顧氏準備的幾樣菜蔬,有常見的幾樣青菜外,另外還有上次小舅舅來,送過來的干木耳和香菇,以及一些干筍子。和幾樣咸菜。
見顧氏不在,才知道自家娘剛剛出去,到村里的張屠夫家買肉去了。再見大姐明嫻正在幫忙燒火,二姐在擇菜。兩人本來想留下來幫忙,卻被大姐推著出來玩兒。
傅明靜也不好意思真讓做客的方樂雲幫忙。見方樂雲似乎對鄉下的東西很好奇,就領了方樂雲一起出去,打算先帶方樂雲熟悉熟悉他們家,再帶方樂雲出去逛逛,順帶去張屠夫家找顧氏。
傅明靜先領著方樂雲熟悉了一下他們家的院子,介紹菜地里都種了什麼菜,又高興的告訴她,那幾只野雞應該喂食什麼,是怎麼捉到的,那幾天跟著自己老爹去了山里看到了什麼,捉到了什麼等等。
方樂雲雖然出身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但從小生下來就一直住在縣城里。極少會回到鎮上。這次因為自己爹的工作中心挪到了鎮上,她才陪了娘和哥哥一起回來了鎮上。
但哥哥因為在縣里上學,所以也是每隔幾天才會回來一次,幫著爹爹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可以說從方樂雲生下來開始,幾乎是集父母哥哥寵愛于一身。
從下到大,哪里見過听過這些,再加上方樂雲的娘劉氏,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雖然看著精明,卻目標總想著把小女兒改造成大家閨秀。
但方樂雲卻生來好動活潑,在縣里生活幾年到是有一兩個朋友,但回到鎮上幾乎沒什麼朋友。而傅明靜的聰明和能干,讓方樂雲既佩服又喜歡。
所以當乍然來了鄉下,又听傅明靜講到山里發生的事情。被傅明靜講的處處有趣時,自然把方樂雲听的感興趣的不行。甚至求著傅明靜哪一天,也帶她也去山里捉小魚和泥鰍,以及摘野果子吃。
而方樂雲對山里的喜歡和熱情,也把傅明靜給郁悶的不行。卻也不敢就答應。畢竟去山里有她已經夠麻煩了,再一個方樂雲,先不提出事了怎麼辦?就是上山沒事,老爹背了她一個已經很累了,再背一個,她才不敢。可不想讓自己老爹那麼累呢!
所以雖然沒答應,但好在方樂雲也只是失望了下,並沒有多不高興生氣。
傅明靜帶著方樂雲出了門,指了指各處的地方和挑了一些村里發生的趣事說著,沒想到走了不遠就遇見了大伯娘鄭氏。
傅明靜帶著方樂雲,可不想這個時候跟大伯娘起了什麼沖突。遂打算趁大伯娘鄭氏沒注意到的時候溜走好了。
只是她的願望很豐滿,現實卻很骨干。因為她剛打算轉身的時候,鄭氏已經發現了她。叫道︰「你個死丫頭!你咋見了我就想著跑啊?沒看到你大伯娘我嗎?真是越小越滑頭!越來越沒教養!你眼里還有我這個長輩嗎?真該去問問你娘咋看的你?」
傅明靜一听火了,這最後幾句話說的就過分粗俗了。哪里像一個長輩說的話,一個正常的長輩誰個會這麼罵人的,就是陌生人也不會說的這麼難听吧!這個大伯娘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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