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著特無聊,糖糖在網上投了簡歷,沒想小城的工作並不是想象的那麼難找,她的要求並不是很高,教育培訓機構也可以,幼兒園也可以。只是要一份工作,打發無聊的時間。在這座小城,要想拿到高工資,那是不可能實現的。要不然,那個研究生嫂子怎麼會跑省會城市上班呢?每周拉著女兒坐高鐵往返于兩市區之間,有個培訓機構打電話叫她過去上班,她覺得可以去試試。她帶過語文課,剛好給孩子們輔導作文。
糖糖原想,不會那麼忙的,只要能照顧到小孩子,她干一份工,老公的工資就可以存起來了。她沒有告訴老公,自己找工作了。
剛開始有一段時間的培訓期,面臨著暑期招生,每個老師也是要參加的,做宣傳,糖糖沒想到那麼忙,她在宣傳冊上寫了一天的聯系方式。心里牽掛著兒子。今天是周末,兒子一個人在家,他一個人在玩電腦,早上吃了早餐,但是中午的還沒有做,下班的時間到了,可是還有手上的活沒有干完,考慮坐車的時間,估計回家就晚了。
房子很快就落定了,沒有問家里借來一分錢,還落了一堆的話,這樣的結局是糖糖可以想到的。但是她要張這個口,借不借隨他們了。不借,也沒有什麼,只是和不再參考公婆的意見。他們自身的開銷也大,小叔子也在讀研,生活費用是要按月寄的。這樣的家庭表面都很體面,公公說不上居高官,但是他在政aa府部門工作,他的心里很高傲。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和收入。他們在家生活的很安逸,婆婆每564284天堅持跳舞,她喜歡在音樂中完成她另一個人生。他們開始養老了。
她不在去上班了,好好在家接送孩子。
「好的,你把賬號發過來。」弟弟的話總是很少,可是他從來都是很干脆。這些年他努力賺錢,腦子也比較活泛,買了車,也打算把家里的房子蓋起來往外面出租了。」
「你買哪里做什麼?我沒有。」公公理想的購房地點是家鄉的省會城市,可是那只是一個預期。哲不一定會有機會轉回那個城市。他和糖的戶口都沒有在那里,他們也沒有那麼多的首付,就是公公嘴上大方的添,這個首付對他們而言還是個天文數字。把房買到省會城市,對他們而言,不是理智的選擇。以後的日子也不見得會過的很舒適。
看了房子,這套是三期現房,環境自然不用說,樓層也適中,糖糖就決定買了。以前打算買房時,開的證明都可以用。糖糖還是給哲打了電話,讓他再開一份收入證明,一次性買,他們拿不出那麼多的錢,她了一按揭。月供也不是很多,在他們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思遠,我看上了一套房,現在缺三萬首付,你方便給我借些。」
糖糖的朋友有在省會買房的,她能體會那種艱辛,孩子依然只能在城中村上學,並沒有改善多少。兩個人必須同時賺錢,一個失業,對對方而言,都是無力承受的災難。如果不是夠強大,在大城市永遠都是下層的螞蟻。她們在哪里待了兩年,哲也體會了兩年。哲自己也覺得,以後的事業不在大城市。糖糖也不想。
「哲,我看好了房子,價錢適中,你再開個收入證明,就可以辦理了。」
「豆豆,中午在阿姨家吃吧!你媽媽可能會晚點回來。」
哲開始猶豫于干行政還是搞技術,他每次的想法都不一樣,父親總是說托人調動到北京,但是哲覺得自己太年輕,不在基層干些經驗,去北京,將面臨更大的壓力。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會花多少錢,父親只是說說,他可以找關系,但是這個錢是要哲自己拿的。他猶豫著,在自己的崗位並沒有踏實的靜下心來。他自己也覺得,干不了二十年那麼長,最終還是要出來,可是出來之後干什麼呢?他感覺前途一片茫然。醉酒的時候就會給糖糖打電話。
豆豆在家等著媽媽,他時不時的跑到樓下阿姨家去問問時間,媽媽說她大概十二點半就回來了。他焦急的等待著媽媽,肚子有些餓了。
「爸,我們想投資一套房子,這里的房價不算貴。現在缺些錢,你看你能否借些給我們?」
「阿姨,我不在你家吃了,我媽媽給我留著飯呢!」豆豆跑上樓,獨自在電腦旁邊吃著媽媽放的餅干。櫻桃不放心,上來看了,看到孩子吃餅干,忙給糖糖打電話。糖糖听了,心里酸酸的,心想,這是干嘛啊?孩子好可憐!沒上幾天班,糖糖就決定辭職了。坐公交倒兩趟車,這樣的工作代價太大了,兒子也沒法照顧好。
「糖糖,爸說我們要是不炒股,把賬號給他,他幫我們炒。」來小城沒多久,哲的父親是這樣對哲說的。
曲江的環境確實可以養老。河堤公園邊,就是進市區的公交車,交通很便利,市場里花鳥蟲魚,早市的老人們買著一天需要的東西。商業街上熱鬧非凡。糖糖想,哲那麼喜歡逛市場看海鮮,看蔬菜。這里應有盡有。他一定會滿意的。沒有城市的浮躁。老人們沿著河堤打著牌,聊著天,唱唱情歌。老人在這里唱歌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百曲千回,帶著方言的口音,像極了年輕時候,他們情歌對唱找情人的場面。
糖糖只好最後問弟弟張口了,每一次,在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會想到弟弟。糖糖覺得很難為情。可是她想要這套房子。
哲這次買房還算爽快,不住也可以用來租出去,這是糖的想法。
糖糖並沒有說借多少。她不能確定人家會不會借。
「盡快了。」zVXC。
「你不是說要在曲江看房子嗎?讓他炒,炒沒了怎麼辦?我不相信炒股能賺錢。」公公太著迷炒股,錢在股市里慢慢的縮水,枯萎。到最後只能長嘆息一聲,放著不管了。或者忍痛割肉。
糖糖沒有太多感謝的言語,但是她心情低落了,她沒有怎麼幫過弟弟,可是每次,都是弟弟在幫她,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是為了感情活著,太悲催的人生。
首付差三萬,糖糖想到了公公。她給公公打了電話。
「都是因為你,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的人生毀了,你們都那麼舒服,就我一個人受罪。」糖糖很無語。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想同甘共苦,可是人家覺得自己和孩子拖了他的後腿。她在心里慢慢的堅硬了。想著買房,穩定下來。她不能確定眼前的男人是否能夠相伴到老。就是她願意,人家也未必會願意。哲覺得他沒有自由,他的人生是灰暗的,被人操縱的,他沒有童年的美好,他的童年,是被父親關在房子里,好好學習度過的。他的人生充滿了各種不如意。這個男人她愛過,用他全部的熱情愛過,漸漸的成為一種習慣,一種可憐的感覺。覺得他在折磨著自己,也在折磨著身邊愛他的人們。
櫻桃說︰「和我一起開網店吧!這樣也能顧到孩子,也能賺點生活費。」糖糖想也是,就和櫻桃開起了網店,賣起了衣服,賺點生活費用。
糖糖的心漸漸冷卻著理智了,她打算買房,這里只是人生的過渡,不知道下一站,她會在哪里?回老家的可能性不大,愛面子的公公怎麼可能接受他們這樣回來。她索性打算在這里買房了,家似乎永遠都是夢想,對于他們這些一年四季漂泊不定的人來說,家是一種渴望,轉換為對房子的渴望。她們有房子住,但是只是暫時的,是要象征性的付一些房租的地方。有家的感覺,但是,也有可能隨著身份的改變,成為生活的一種大變遷。搬家搬的累了,心里特別的累。糖糖堅定了心要買房,這一次,一定要成功。她快速的從股市里面退了出來。
「好的,你什麼時候要。」培能現構。
房子買了,哲一直在心里猶豫著,他永遠都在猶豫自己的選擇,包括和糖糖結婚,他一猶豫就是七年,糖糖管不了那麼多。她只想把自己強大起來,給兒子有個看得見的起點,兒子可以在這里很好的發展,他們無所謂,養老在哪里都行。哲總是很悲觀自己的前途,糖糖要靠自己,把生活打理好,為以後多考慮些。
「糖糖,我為你們做飯吧!」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個好男人,非常的居家。回來也不怎麼出去,喜歡在家里呆著。
糖糖笑笑︰「那就做吧!」這個男人無時無刻想讓自己強大,糖糖覺得自己在一步步的被逼迫著走向悲哀,一個女人的悲哀。她不能埋怨什麼,是自己的錯,也許是性格的錯。從小,她身邊的男人們,爺爺在女乃女乃的統治下,爸爸沒在媽媽的統治下,但是爸爸一輩子也是個女性思維的男人,公公沒在婆婆的統治下,但是公公一樣具有女性化思維。這些男人,從內心而言都不怎麼強大。糖糖深刻體會到了,遇強則弱,遇弱則強的道理。女人也一樣,遇強就應該弱,遇弱就必須強。這是一種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