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拐小迷糊 第十三章

作者 ︰ 庭妍

楊宥翔在急診室外焦急萬分的踱步,看到韓心凝的出現讓他非常意外。

「小……小寶呢?」

他在這里,小寶就有生命危險!她的淚水狂涌,語音尖銳而破碎。

「還在里頭急救!」他頹喪的垂頭。「是我沒有照顧好。」

「怎麼回事?小寶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你帶回去就出事?為什麼?」悲痛欲絕教她陷入情緒失控之中,見他認錯,她痛不欲生,一股腦地把過錯全部怪向他。

她眼中漾滿淚水,教他心痛。

听到她對孩子們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他心里微喜。她果然沒有棄這兩個嬰兒于不顧,果然隨時在注意著他們的動向……

她淚水盈盈的眼底射出兩道怨恨的箭矢,他顫了一顫,「我……」他僵硬著身子,無話可說。

家有嬰幼兒的他已經非常小心了,不只在他們房里裝置一些呼吸與心跳的監視器,夜里更是起身三、四次看顧他們。

嬰幼兒本就不好照顧,他經驗不足,不敢掉以輕心。

要不是二十四小時監視的系統發出警訊,他光是肉眼根本就無法觀測到嬰兒的呼吸與心跳頻率正常與否。

當他發現小寶的呼吸變慢、心跳減緩,立刻打電話給救護車,然後在等待的心焦過程中再打一通電話,直接問睡眼惺忪的保母急救的辦法。

他為小寶做了胸部心髒的按摩,也對他做了口對口人工呼吸,直到救護車趕來……

他還在急診室里,這麼一個小小的生命……他的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珍愛這個小生命!小寶一定要平安無事!

焦急心痛的韓心凝哭紅了雙眼,身子驚恐的顫抖,聲音低如蚊蚋的悲號。

是她不對,她不該把孩子交給完全新手的他照顧!

小寶,你不要嚇媽咪,你要好好的活著!小寶……我的小寶……

媽咪答應你,等你度過這一關,媽咪就帶你跟貝貝回家,我們沒有爸比也沒關系,你有媽咪,還有外公外婆的疼惜!

這些就夠了……媽咪不會再貪心了,不會再拿你們的生命來開玩笑了!

她的神情淒哀,眼角垂著淚,心在泣血。

當急診室的燈暗了,楊宥翔跟韓心凝都陷在焦心的情緒里,沒有發現。

急診室的門打開,醫生慢慢的走出來。

楊宥翔起身要走上前,韓心凝已經飛快的起身並走了兩步,頭一陣暈,膝蓋發軟,她差點跪跌在地。

他眼捷手快的攙扶住她,她卻甩掉他的手,深吸一口氣,急急問醫生,「小寶……我兒子小寶怎麼了?他沒事了是嗎?」

「請問你們是病人的家屬?」

「對,我是他媽咪!」

「我是他父親。」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回答醫生的問題,相視一眼,他溫柔而疼惜的對她微笑,她絲毫不理,眼底、心里只有對他照顧不周的怨氣與對自己的深深自責。

醫生說,「幸好在送醫前有人對他進行正確的急救,他的大腦沒有缺氧過久,小生命已經救回來了。」

楊宥翔不著痕跡的呼出一口長氣。

處理不呼吸的嬰兒是分秒必爭的事,幸好他的急救方法用對了,總算沒有白費苦心!

韓心凝淚盈于睫,當場喜極而泣。小寶活了……他還活著!

「請問,是誰對他做的急救?」醫生問。

「我。」楊宥翔出聲。

醫生拍拍他的肩,「你做得很好!嬰兒若是缺氧過久容易造成死亡,而很多人都是發現嬰孩狀況不對勁時才送醫,這絕對是緩不濟急,嬰兒死亡率才會這麼高。」

是他救了小寶……她誤會他了!韓心凝心里又是歉疚又是感動。

楊宥翔看了她一眼,臉上掛著包容的笑意,完全沒有怪她的意思。

醫生沉吟了下,「不過,嬰兒猝死癥是防不勝防的,三個月內的小寶寶還很脆弱,需要住院多觀察幾天,等一下就會轉到新生兒加護病房。」

「好。謝謝醫生。」韓心凝感謝道。

「謝謝!」楊宥翔對醫生輕點頭。

醫生離開後,護士走上前,「你們之中誰可以跟我一起去辦住院手續?」

他們四目相望,心有靈犀的一起踏步前往。

小寶沒事了,有最專業的醫護人員隨時照料著;貝貝在保母家,楊宥翔打電話過去時,保母表示貝貝已喝完牛女乃、拍完背,打了嗝後剛剛睡著。

韓心凝局促不安的凝注著楊宥翔。

她該走的,但是步伐卻定在原地,動不了。

她已經因為一顆心懸在小寶的病情上,一時心急而破壞了跟父親的約法三章。

她不該跟他見面……

她眷戀不舍的盈盈眸光無比的縫?,脈脈含情專注的睇視他。

她多渴望能跟他長相廝守,多想永遠留在他身邊……

趁著父親沒有發覺他們私下會面,她必須裝作若無其事。只要再忍幾個月,父親就會答應她的請求了。

現在,她絕對不能留下!

楊宥翔一手握住韓心凝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腰,目光如炬,「你想一走了之?我不會讓你繼續躲著我!你還欠我一個理由,為什麼拋夫棄子?」

她清楚的看到他臉上掠過深刻的痛楚,心頭重重一揪,淚霧迅速彌漫了一雙藏不住心事的水眸。

他們的八個月之約,她遲到了半個月,他等得夠苦了,想不到她孩子一丟,竟又故計重施!

「你今天非得把你的苦衷告訴我,不然這一次我會不計一切後果登報。我不在意把事情鬧大,我一定要找到你!」他堅持篤定,口吻十分有魄力。

韓心凝驚訝瞠眸,難以置信的掩嘴驚呼一聲。

他對她向來都是極有耐心的,是她把他惹毛了,他才變得強悍嗎?

她不能讓他這麼做!她不想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你若現在逃離我,我就登報『警告逃妻』。」他毅然決然的宣示。

「我……我還不是你妻子……」

「你已經為我生下孩子,就是我的妻了。要不是你一直不讓我見你家人,我早就上門提親了。」他深邃的黑眸滿布熾烈。「乖乖的跟我走。」

韓心凝沒有反抗,她的心酸楚而悸痛……

楊宥翔擁著她一起進入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先讓她坐進副駕駛座,他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殷動引擎,車子直接開到他的住處。

晶瑩的淚從她眼角淌落……她以為她要五個多月以後才能再回來這里!

能夠再次回到他的住處,她觸模著家具擺飾,不論是在沙發上、地板上,還是廚房流理台、餐桌上……那些春色濃濃的歡愛畫面一一重回她的腦海,像幻燈片般不斷的自動播放……

她的身體愛著這個男人,愛得痛了。

她的芳心愛著這個男人,愛得痴了。

韓心凝兩手抱住自己,情難自禁的深深顫栗了。

楊宥翔注視著她的每一個舉動。她是愛他的!

她的每一個反應、每一個表情,都誠實的反應了她對他的真實感情。

到底她遇到什麼難題,為何要一個人承擔?為何不找他一起商量,讓他們想出最好的辦法?

她有他,她不需要一個人孤軍奮戰!

「把你一聲不響的棄我而去,到你生下孩子又不告而別的理由告訴我!」

她已經努力到這個時候了……她只要再堅持幾個月……

她能扭轉父親的意願的。對!她不要功虧一簣,她該離開這里!

「我……我沒什麼話好說,你也最好不要登報,不要造成我的困擾,讓我討厭你!」她撂下重話,心虛不已,因為她心知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討厭他。

「你愛我!」他緊緊扣住她的雙肩,要她看進他灼熱如炙陽的眸心深處。

她被**漩渦卷進了一團激情風暴之中,快威無邊無際……

哆啦A夢的手機鈴聲響起了一次又一次,數不清的次數。

床上的韓心凝分身乏術,嬌吟輕喘。

楊宥翔已經在她意亂情迷時,從她口中探知了一切。

她真是痴傻!卻傻得教他又是愛憐又是微惱。

既然他們相愛了,她遇到事情應該找他商量,而不是自己鑽牛角尖。

她憑直覺認定他不可能會答應她父親的無理要求,因而什麼也不跟他說,作繭自縛。

該罰!

她從來不曉得他有如此獸性的一面,體力耗盡,陷入昏迷!

哆啦A夢的手機鈴聲又響了,他幫她蓋好被,赤luo起身撈起她的手機,按下接听鍵。

「心凝,你怎麼都不接電話?你沒有事吧?你在哪里?爸去接你!」

韓父的關懷之情溢于言詞,楊宥翔听了也動容。

「她很累,睡著了,不方便接听手機。」

韓父愣了一下,盛怒的咆哮聲傳來,「你是誰?你對我女兒怎麼了?」

「我是小寶跟貝貝的父親,明天我們當面談。」

韓父一連串的炮轟叫囂立刻從手機另一端而來……

楊宥翔將手機拿開,緩緩蹙眉,唇畔卻逸出了笑。

不怕的,只要能跟心凝、小寶、貝貝一家團圓,他願意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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