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URT!」
開庭……
這一戰,蘇芩像換了個人,目光專注、動作利落,她在潛意識里模仿四年前傅紹容干脆、狠厲的作風,用極其冷靜無情的聲音,一句句清晰無比地將安亞澤的劣跡宣讀出來,言詞一針見血,條條致命。
辯方律師被她銳利的神情驚到,連法官都呆若木雞。
「整整一天,他逼迫我做出很多猥褻動作,我實在是很害怕,他說我不照做,就要叫人殺了我爸爸……後來他一直不停地往我身上壓,我求他放過我,我只有十五歲,但是他不肯……」說著說著,小女孩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所有人無聲的震驚著,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安靜一直保持到童曉敏說完後,整個法庭爆炸一般喧鬧起來。
審听席和旁听席上一片混亂,法官才清醒過來,說了無數次「肅靜」都沒見效,最後迫不得已喝令庭警維持秩序。而相對于蘇芩的證據確鑿、條理清晰,辯方律師就像是鐵板上魚被煎熬著,腦子里一片混亂,連辯駁都做不到,哪里還談得上還擊?
再加上這次接下官司,童曉敏的原告律師,又是一直只替無辜受害者發言的知名權威女律師蘇芩,楚楚可憐的未成年受害人童曉敏和眾所周知無惡不作的被告安亞澤,公眾的同情心已經基本上倒向童曉敏這一邊的,到最後童曉敏出來講述事情經過後,勝負完全沒有懸念。
法庭宣判時,童曉敏的父親難以抑制心中的悲憤,緊握著孩子的手,向空中揮舞緊攥的拳頭以泄心頭之恨。
……
……
「蘇律師,我們這次多謝你……幸好有你……」童曉敏的父親一手緊握著童曉敏,一只手跟她握手言謝,含蓄笑容里的感激之意,不言自明。
「哪里,以後你們要好好生活。」蘇芩微微一笑。
……
與此同時,被告欄里的安亞澤不敢置信地吼叫,「你不是說沒事的嗎?!上次保釋出來的時候,律師說過沒有確鑿的證據,這場官司贏定了的!我怎麼可能坐牢?!爸爸!我不要坐牢啊!」
安立行又痛又氣︰「你自己小子作的孽!能怨誰?!」
安亞澤很激動︰「你到現在才來罵我?現在要坐牢的是你兒子,你還想不想以後有人送終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坐牢的!你讓人去把那個不知好歹的女律師給我殺了!」
安立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吼,「你是不是想讓我也進去里面陪你?孽障!」
若有所指的一句話,讓安亞澤停止了激動,父親話里的暗示就是這件事隨時會連累到他,意識到事態嚴重,不禁紅了眼圈,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爸爸,你不會讓我真的坐牢吧?我不要坐牢,我真的不想坐牢!」
安立行嘆了一聲息︰「現場有你的腳印,養老院有人看到你出入,那個清潔工也認出當時坐在車上的人是你!我還能怎麼做?要怪就怪你自己混帳,什麼不好惹,居然去踫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現在怪誰呢。」
安亞澤臉色蒼白,哭了起來,「爸爸,你再請個好律師!幫我上訴!你想辦法叫人把我弄出去!我保證下次不會了!而且別說十年了,我連一天都不想呆在牢里!」
安立行看著自己痛哭流涕的兒子,搖頭,嘆息︰「……你在里面好好呆著,那邊我會打點好的……公司下個月就要在美國上市了……我到時候也會長期定居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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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不愧是蘇姐!」沈妙歡樂地大笑,「蘇姐你剛才的樣子好帥啊!」
「芩律師,你這次又為我們皇朝事務所爭光啦!」
這次來的幾個同事爭先恐後地賀喜她,「芩律師,你這一戰贏得太風光了!」
「好樣的小芩!」上官誠從旁听席下來,拍了拍她肩膀,忽然彎下腰,抬起手輕而易舉把她扛到肩頭,事務所的幾個同事也湊上前,七手八腳地舉著她。
她居高臨下又羞又窘,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卻也忍不住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