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破曉,覃青就在清晨的幽寒里走進了荷心殿的膳房,每日蓉尋都會為荷弦熬藥,昨晚他不知道去想沒有回來,倒是給了她一個上好的機會。她從袖中模出在蓉尋房里拿的鑰匙來打開門鎖,這些修仙門派的弟子絕多數都已經闢谷,自然不用吃飯的,所以這膳房,便只是為傷病患熬藥所用。
荷心殿就只有荷弦每日服藥,而他的藥材都是前日準備好放在爐子旁邊的。覃青挽高那還帶著污血的袖子就開始忙碌起來,一張依舊鼻青臉腫的小臉上滿是因為動作而牽扯出疼痛的冷汗。
「你在干什麼?」
門邊傳來一道慵懶中帶著調笑的聲音,覃青不慌不忙的蓋上藥壺的蓋子,再用力對著爐火扇起蒲扇,根本不打算搭理那個倚靠在門邊眯著一雙狹長丹鳳眼的桃花少年。
荷繡抱著雙臂看著那蹲在地上瘦小的身影,也沒有打算踏進門去,只是帶著輕嘲戲謔的道,「掌門師兄沒有收你麼?叫你好好的做我的入門弟子你不肯,非要到這里來受苦,難道你比較喜歡受虐?」
覃青在背對著他猛烈的翻著白眼,她喜歡受虐?世上還真有人喜歡受虐?那個桃花妖也真是想得出來。
荷繡見覃青不搭理他他也不惱,在那里自娛自樂的繼續道,「怎麼樣?要不要我去向掌門師兄把你要過去?你要是喜歡受虐,我便叫蓉槿天天變著花樣的陪你玩,如何?」
覃青暗暗的磨牙,看來這這荷繡還真是荷字輩里對自己弟子最好的一位師父啊?她心里火大,手上也用了勁,忽的爐火一下子猛烈起來,「噗」的一聲往外沖了出來。正低頭猛烈扇著扇子的覃青毫無防備,被那冒出來的火蛇給活生生的一下將額前的劉海燒了個精光。
她驚叫一聲丟開蒲扇退後幾步,木訥的身後模向自己的腦門,最後,她石化了。本就長得不好看,現在額前的頭發都掃光了,她,成了一個禿子?!
「哈哈」荷繡在一邊指著她笑得花枝亂顫,「哎呀呀,小家伙你想剃度為尼也犯不著用火燒吧?過來,小師叔幫你。」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覃青狠狠的咬唇,回過頭去用她那雙大大的眼眸瞪向他,「荷繡小師叔很閑是嗎?天還沒亮就到這里來,該不會是來為掌門人熬藥的吧?」
荷繡挑眉看著她那焦發之下的滿臉青腫,才收住的嘲笑又冒了出來,那張本算秀美的臉頓時笑得如同一朵爛桃花。
覃青實在受不了他那越發放肆的笑,便雙手堵著耳朵蹲在火邊繼續扇著,不過這次她不敢再用力了。
「逗你玩呢小家伙,看你氣得跟炸毛的公雞似的。」荷繡終于止住了笑聲,慢悠悠的走到爐子旁邊,伸手不怕燙的就揭開了蓋子。
「你要干什麼?那是掌門人的藥!」覃青警惕的看著那桃花妖,這人太過邪門,說是覆雲門三位管事之一,卻怎麼看都長了一副內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