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入愁腸,原來是這種辛辣苦澀滋味,季茉從喉嚨到胃部都像有團團烈焰滾滾燃燒,嗆痛的厲害。
然而,她只是輕咳一聲,抬頭朝對面的他看過去,此刻,他墨眸深凝住,只在下一秒,又重回那種自然的淡漠,不動聲色的將一杯茶喝下去。
無非是敬杯酒的微不足道的事,對熟稔酒場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一桌縱橫酒場的業務精英們竟然都沉默了。
事情有些不對勁,之前無論誰敬酒,蕭逸軒起碼會不失禮貌的客套一兩句,但這次,他悶不吭聲的坐下,臉似乎有些冷。
是她冷了場麼?可她不懂,究竟自己是哪里失了禮。
「呵呵呵,新人不太懂規矩,簫總您別介意。」看事的柳如娥趕忙賠笑。
他淡淡的說︰「哪里。」
「老朋友見面,該多聊聊才是,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柳如娥看了蕭逸軒一眼,他沒有回話,該是默許的,她便站起來,業務部的幾個人見勢,跟著紛紛起身。
老朋友見面?
柳如娥早就知道她和逸軒的關系?!
季茉現在才算明白,自己是實打實的被賣了。
是她太天真,才會以為天上真有掉餡餅的好事,還會正巧砸到自己頭上,他們業務部從不缺業務上中的精英,原來她被選中、她之所以是柳如娥所謂的那個「不二人選」,全是因為她和蕭逸軒的關系。
她不知道這一系列的事情背後有什麼利害關系,但她有種被出賣、被欺騙的感覺,她當即也想站起來,甩身就走,柳如娥卻在這個當口用手壓住她肩膀,低聲在她耳邊說︰
「季茉,你為公司奉獻的時候到了,記住,不光是我們,全公司的人都在看你表現呢。」
她沒弄明白,柳如娥是要她「奉獻」什麼,但這句話提醒了她,她是在公司不是吃白飯的,必須服從公司的安排,她還沒有反抗的資格……
她眼睜睜看著柳如娥等人相繼離開,最後離去的那個男士連門都死死關上。
彌漫著酒菜煙燻香的豪華包間里,只剩他與她面對面坐著,他面色冷漠,自從她喝下那杯酒後,她就已經察覺到。
他起身,朝她走過來,她有些緊張,想起在陵園時母親說的那席話,更覺得不安。
他拿起她桌前茶杯,倒了杯溫茶,遞給她︰「多喝點茶水,可以解酒。」
「嗯。」她無措的接過,一口喝下去。
他又為她倒滿一杯,她再次喝下,忽然感覺胃部翻攪的厲害,她低頭,趴在腳邊的垃圾桶旁嘔吐起來。
他仿佛隱隱嘆了口氣,蹲在她左側,輕輕拍打她起伏的脊背。
她酒喝的急,吐的快,好的也快,很快就平靜了,蕭逸軒用紙巾擦拭著她的嘴角,輕嗤︰「季茉,為了他,你可算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