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謙象給人打了個巴掌,臉上**辣的發著燒,窒了一窒,才道︰「還是李媽媽想得周到,就依你說的辦。」
張媽一听這話,腿一軟,跪倒在地嗚咽︰「老爺∼」
她十七歲就進了府,養尊處優慣了的,現在要她再回家過清苦的日子,哪里能夠?
杜謙看也不看她,冷聲道︰「蘅兒如今也大了,張媽也該回家頤養天年了。」
張媽慌了神︰「柳姨娘∼」
柳姨娘柳眉一豎,喝叱︰「下流沒臉的東西,老爺的話也敢駁,還不快叩謝老爺?」
杜蘅忽道︰「張媽只是一時糊涂,求父親饒了她這一回。」
污她清白,害她母子雙雙慘死,只是逐出府了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李媽媽在候府頤指氣使慣了,連平昌候有時都敬她三分,不想一片好心竟被杜蘅駁了,心中別扭可想而知。
她畢竟出身大家,心里再生氣,面上亦是平靜無波,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自古刁奴害主之事數不勝數,二姑娘年輕,恐不知其中厲害!」
張媽連連叩頭,涕淚交流︰「冤枉啊!皇天在上,我若有心害二姑娘,天誅地滅!」
杜蘅垂了頭,語氣雖輕,卻字字清晰︰「張媽伺候了我十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年事已高,若為點小錯就逐出府去,外人不知緣由,必會說我杜家涼薄。若有心人借此做些文章,礙了父親的官聲,蘅兒更是百死莫贖。」
杜謙大聲道︰「我行得端坐得正,入太醫院靠的是本事,怕什麼別人說?」
杜蘅跪下來︰「父親雖不懼,但需知人言可謂,小心些總沒錯。況且,我也信張媽絕非有意害我,關心則亂,一時錯認也是有的。」
「李媽媽,你看這事……」杜謙故做為難。
李媽媽神色冷淡︰「這是杜府家事,自然是杜大人做主。」
杜謙便板了臉,對杜蘅道︰「是你要留她,日後可別後悔!」
「謝老爺,謝小姐,謝李媽媽……」張媽喜出望外。
「多謝父親成全。」杜蘅緩緩站起來。
杜謙這時才注意到她滿身狼狽,皺了眉︰「這是怎麼回事?」
紫苑撲通跪下去,哆嗦著道︰「是奴,奴婢不小心,踩,踩翻了燒香燭紙錢的銅盆……」
「你怎麼伺候的?」柳姨娘立刻訓斥。
紫苑生怕被趕出府去,一個勁地磕頭。
杜蘅拉了她起來︰「這些日子沒日沒夜的,便是鐵人也要倒了,出點差錯也難免,再說又沒傷著皮肉,只是髒了衣物,換了就是。」
李媽媽瞧在眼里,暗自搖頭。
二姑娘性子這麼綿軟,以後怎麼掌管偌大一個候府?
「還杵著做什麼,都散了!」杜謙一瞧滿走廊的人,頓時氣悶。
大家巴不得這句話,頓時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