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重物倒地的悶重鈍響突兀的響起,一道濕熱的液體噴在傅連溪的額頭上,呈現鮮紅的血色。
心頭劃過某種不可能的猜測,她的大腦當了機,蘊著淚的黑瞳十分僵硬的轉動——
月光下,墨岩昔動作利落的從快艇上跨步走上甲板,一襲鐵灰色的阿曼尼西裝襯得他頎長的身形越發英挺,邪魅如妖的俊顏蒙上一層銀色的月光。
親眼所見同伙被一槍穿腦,半壓在傅連溪身上的男人嚇得渾身都在抖,腦海中所有的骯髒想法全部都嚇沒了,連滾帶爬的轉過身。
下一秒,男人死死的瞪大雙眼,如果是白天,他的眼球肯定會倒映出一個人的身影,像奪命的死神。
走近,墨岩昔眼底凝集的殺機清晰露出,緋色的薄唇卻是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瞬間,左手中的金色手槍便已抵上男人的眉心。
「想活麼?」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詢問。
傅連溪在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趕緊坐起身,理好凌亂的薄衫,雙手抱著膝蓋往後挪。听到他的話,動作反射的抬眸,黑瞳望進一雙充滿扭曲恨怒的鳳眸。
「……想!」男人怔住,愣了好幾秒才忙不迭的猛點頭。
傅連溪恍然回神,收回視線的剎那,忍不住勾唇嘲笑男人的愚蠢,也在笑她等會的「下場」。
他的語氣越是漫不經心不當回事,殺意便越濃厚。他習慣了,談笑間予奪旁人的生殺大權。
墨岩昔唇角的笑意越發深邃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只求墨四少能饒我一命。」男人的回答依舊是毫不猶豫。
「饒命……」墨岩昔拖長音調,狹長鳳眸掠過一道嗜血寒光,抵住男人眉心的手槍緩緩下移,黑壓壓的槍口對準了男人的褲檔——
「墨四少……」
「砰!」
男人求饒的話還未說出口,他已然扣下板機,子彈近距離射穿男人的那東西,隱約還听得見絲微的聲響。
「啊……」男人發生驚天的慘叫,雙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下/身,在甲板上來回的滾動,血不斷的從他的指縫間流出,不一會兒,男人便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暈死了過去。
傅連溪因為害怕而失了語,哪怕是遮住了眼楮,她的鼻子也能聞到四周迷漫的血腥味,隱忍許久的惡心感竄上心頭。
「嘔……嘔……」
墨岩昔傾身而下,右臂穿過她的膝蓋將她攔腰抱起,不遠處,一艘大型的輪艇正駛近他們。
燈火通明的船艙內,三位身穿白袍的家庭醫生已經將所需的藥劑準備妥當,墨岩昔隨意將她放在一張玻璃桌上,修長的雙手壓制住她。
傅連溪看到醫生手里的針筒正射出透明的液滴,這一幕,令她遍體生寒,之後,便是拼了命的掙扎,桌子劇烈晃動,發出陣陣響聲。
「墨岩昔,虎毒不食子……就算你再嫌我礙眼,這個孩子也是你的……不要!」她突然淒聲大叫,四肢被人死死按住,刺進血管的針尖帶著奪命的狠決。
墨岩昔始終都未發一言,俊美的臉龐布滿陰鷙,直到所有液體都射進了她的手臂動脈,他這才慢條斯理的扯動唇瓣,「傅連溪,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一字一句,都裹挾著深沉的恨意。
傅連溪蜷縮成團,雙手撫住月復部死也不肯撒手,她想這樣就可以留住孩子,可是當腿間流出濕熱的液體,她終是哭出了聲。
「墨岩昔,秦書靜她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