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墨岩楓發出諷刺的笑聲,冰冷的額頭抵上她的,嘲弄般的問她︰「傅連溪,你告訴我,什麼是愛?什麼是恨?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麼?那你逃什麼,你又為什麼要那樣對待靜兒!」
傅連溪能感覺到,當他提起秦書靜的時候,卡在她下巴上的力道陡地加重幾分,骨頭被卡得生疼,差一點她就想張嘴痛叫,貝齒最後咬上下唇的軟肉,緊緊的咬住丫。
他壓內那股竄動的憤怒,眸色漸次緩和,卡住她的大掌緩緩的松動。
「我不逃跑,就任由你一直利用我們母子,為了一個和我們不相干的女人而擔驚受怕,憑什麼?她秦書靜是我傅連溪的誰,我為什麼要因為她而過這種生活,我不要……」
小臉緊繃,下巴處的疼痛加劇,她只微微蹙眉,不去在乎。
再痛的痛都能忍受下來了,這點痛,真的不算什麼媲!
墨岩楓的眼神隱隱一閃,惹來她的一聲譏笑,她真的不會傻的去在意,那一記眼神,會是愧疚!
「墨岩楓,你起開……」她竭盡全力的推拒他的胸膛,卻奈何他一絲不動,再多的力氣也白費,輕輕喘息,低垂的羽睫里滿滿充斥著對這種姿勢的排斥。
太過俊美的臉龐逐次泛起青色,那一絲毫的情緒,仿若雨後的彩虹,是真的存在過,卻不會永久的存在。
「好……你怒,你怨,她秦書靜也不是你的誰!」墨岩楓接過她的話尾,眸光如利刃,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招呼,「可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你也不應該挖她的墓,讓她在地下也不安!」
「什麼……」
傅連溪驚呼,挖她的墓?她所做的那個夢,竟是真的?!
「還記得麼?你跟我說過要問問她在地下安不安,你這麼一做,她又怎麼能安得了?」
話尾一落,他陡然俯首,隔著醫院的病患服,張嘴咬住她的左肩,狠狠的。
「啊……」傅連溪一時不慎,也因為這痛太劇烈,她尖聲大叫,身子一陣猛烈的顫栗,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牙齒穿透她的皮肉,狠狠咬緊她時所透露的每一分的恨意。
承受劇痛的每一秒,她都過得煎熬,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痛到暈厥之時,他終于放開了她。
染滿殷紅鮮血的牙齒,森然般的映入她半眯的眼簾,冷汗滴下,流進了眼眶里,又帶出了一些溫熱的液體溢出眼眶。
「傅連溪,這是你必須償還給靜兒的,我替她索回!」
她的耳,听見他陰沉切齒的聲音,你替她索回?你是我的丈夫,卻為另一個女人往我的身上制造血淋淋的傷口。
不能計較公平與否,究其原因,不過是愛與不愛!
他不愛她,所以她就活該得忍受這些痛,可她不接受莫須有的污蔑!
「……不是我!墨岩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有做過,秦書靜的事情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的矢口否認,讓墨岩楓更為惱火,俊顏緊繃而猙獰,甚是可怖。
須臾,他的手模進西裝的外套口袋里,拿里那張揉縐的支票,扔向她的臉,「有人證有物證,你還想抵賴?」
傅連溪淒笑著,顫抖的雙手一點點扯開他口中的「物證」,哦,他的私人印章,她的簽字,挺像她的筆跡的,她看著看著,竟然大笑起來。
瘋了一般!
墨岩楓垂眸看著她笑的痙|攣模樣,那笑卻比哭還淒厲,眼楮里的淚光一閃一閃的,她卻硬是咬牙,死死忍住!
嬌|女敕的下嘴唇被她咬得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滲透出來,映襯著她一張蒼白如雪的小臉,刺目而奪目。
他伸手,欲掰住她的下頜,讓她松開自虐的嘴唇,卻不料想,她會將手里的那張支票狠狠砸向他,那樣狠絕的動作,連帶著她的身子都往前抽動了一下。
「所以……我的孩子就是因為秦書靜,因為這張支票,才離開了我……?」傅連溪聲音嘶啞,帶出一絲難忍的哽咽,眼楮一瞬不眨的盯著他的臉,他的眼神,她要好好記著,他這無情的樣子。
她以前多麼可笑,一無遮掩的將整個自己呈現在他面前,她的軟弱,她的眼淚,她的心。
她愛她,所以毫無保留,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
——他的不屑,他的殘忍,他的親手弒子!
「……」
墨岩楓的唇線微掀,卻是唇啟無聲,鳳眸直勾勾的看住她,情緒翻涌。
「滾……墨岩楓,你滾出我的世界,你滾啊……」
再多的隱忍到了盡頭,傅連溪泣血般的嘶叫道,那雙透露深沉絕望的水眸滑出一兩顆失控的淚珠,縴細的手臂不住的推著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墨岩楓沒有反抗,他順著她的力氣被推下了床,落地時,右腿趔趄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將她崩潰流淚的模樣鎖入眸底,像根長刺一樣,深深的扎在了胸口最柔軟的地方。
定定的站了幾秒,怕惹來了她的再次失控,他邁開重若千金的步子,狼狽的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口,柯雪听到從里來傳來的數聲大叫,早已是按捺不住,要不是岑臣硬拉著她,她早就沖進去了,這會看到墨岩楓出來了,即刻走到他的身側,顫悠道︰「四哥……」
「六六,你進去看看她……」墨岩楓輕語,眉間攏著一縷散不開的愁緒,不自知的露出一絲疲態。
一得到他的首肯,柯雪下一刻便推開了病房門。
岑臣透過病房門的透視口,往里看了一眼,看見傅連溪只是埋著頭在那哭,再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這才將視線轉向旁邊的人。
墨岩楓陡地踉蹌了一下,岑臣眼明手快的伸手撐住他的身體,低聲問道︰「老四,你怎麼了?」
「哥,先扶我走……」
岑臣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知道他是顧慮著傅連溪,微嘆一聲,拽著他去找醫生。
吃下了止痛藥,喝著開水緩沖一下,墨岩楓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些血色。
岑臣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不跟他說彎彎繞,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岩楓垂眸,抿唇不語。
岑臣見狀,哽在嘴里的話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畢竟他們兩個的感情,外人插不進去。
沉默了些會,岑臣望向窗外,天空湛藍,他若有所思的說道︰「老四,我和柯雪所經歷的一切你都有目共睹,為了她,我和你們反目成仇,不顧兄弟情義,從老二和她的婚禮上搶走了她,她反抗,她想逃,可我卻殘忍的剪斷她的翅,她曾恨得拿槍指過我的頭……」
「三哥,你想說什麼?」墨岩楓沉聲打斷。
岑臣轉首,視線落到他的身上,「我想告訴你,如果是真心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你現在傷她的心一分,以後你不知道要用多少分來償還,如果能選擇幸福,為什麼一定要讓對方恨你?」
如果能選擇幸福,為什麼一定要讓對方恨你?
墨岩楓的心被這句話重重的錘了一下,他忽然的就懂了,岑臣說起往事的用意。
「三哥……」他澀然的啟了口,手掌抬起,遮住眸內翻涌的酸澀,「她是宮外孕,寶寶不能留……」
「那你為什麼……」岑臣訝然,但轉念一想,不甚肯定的道︰「你是因為書靜的事情,所以才……」
墨岩楓悶聲點頭。
一時之間,岑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每個人的感情都是一部新的連載劇,他不能斷言什麼。
起身,岑臣拍了拍他的肩,無聲安慰。
「連溪還年輕,懷孕的機會很多……」岑臣的眸光黯淡的下去,想起柯雪不易受孕的身體,聲音變得輕啞︰「老四,好好珍惜,別和我一樣……」
「嗯……」
他也很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無力?!
「另外,我昨晚上翻查過參加年會的每一個人,我沒有發現異常!」岑臣話鋒突轉,「而且我想問你,你的計劃是不是告訴了秦伯父?」
墨岩楓接到何姨的電話,便中途離了場,知道她逃走,又遇到秦書靜的事情,他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上面了。
他放下額前的手,鳳眸里寒光涌動,「沒有……」
岑臣听他語氣,便知道他也想到了。
「秦薇——」森白的齒咬出這個名,他什麼都沒有提過,秦薇是怎麼知道傅連溪在家里的?!
似乎是他太武斷了,三年前槍殺靜兒的凶手,與前幾個月威脅傅連溪的女人,可能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墨岩楓捏緊了拳,眸中綻出殺機,秦薇,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齊爾,三十分鐘內把秦薇帶到我面前來!」他扣緊手機,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齊爾一怔,下一刻便回答︰「是。」
一掛斷,墨岩楓請求朝岑臣說道︰「三哥,你讓六六先看著傅連溪,我回來了再說!」
岑臣自是點頭,「你去忙你的,連溪我會顧好。」
「嗯,謝謝三哥。」
——
「吱——」
黑色的卡宴停在一家整形醫院的門口,站在台階上的齊爾一看到,立即迎來。
墨岩楓開門下車,抬眸看了眼醫院二樓的幾個燙金字,劍眉微微蹙起︰「她在這里?」
「是的,我打了秦家的電話,秦夫人親口說的!」
既然是莫麗華說的,那應該沒錯。
在他來之前,齊爾已經問到了秦薇的準確消息,八樓14號的病房,是這沒錯。
門被推開,病床上的秦薇僵硬的轉動眼珠,她身上的麻醉不久前才消掉,就接到媽咪打來電話,說是姐夫要見她,她一陣狂喜,從掛了電話就在等他。
「姐……」秦薇張嘴,想要叫他,卻因為整張臉都被紗布團團包著,她不能動,剛發出一個音節,守在病房里的整形醫師便朝她皺眉,示意不能說話。
墨岩楓走到床邊,鳳眸掃到床邊櫃上面放著的一張照片,拿起來,近距離的看了看,才肯定這是秦書靜的照片。
「你特意整成你姐姐的模樣?」他的語氣微露不敢置信。
秦薇不能說話,但手還是可以動的,醫師從白袍的口袋里掏出紙筆,遞給秦薇。
兩分鐘之後,秦薇遞來一張紙,她在紙上寫︰「小薇一直愛著姐夫,每天都想光明正大的陪在姐夫身邊,我不想做你妹妹,我想做你女人!」
墨岩楓看著她寫的話,緋色的薄唇溢出數聲譏諷的冷笑,鳳眸裹挾著濃烈的厭惡,看向秦薇。
他晃動手里的照片,唇,緩緩掀開︰「我的女人?」
秦薇被他的語氣和眼神一刺,委屈的眼眶泛紅,忍住,低下頭去寫字,快速而凌亂,字也寫得歪歪扭扭的。
「姐夫,你不也是因為姐姐的臉才娶的傅連溪麼?小薇也可以的,小薇愛姐夫,不怕會受傷,也不會和傅連溪一樣,將一個孽種看的比姐夫重要……我,我會一直陪在姐夫的身邊的……」
——孽種!兩個字,刺痛他的眼球!
他狠狠收緊五指,透薄的紙張被戳破,手背上的青筋突跳,要不是看在她現在纏滿紗布的樣子,他的手會直接掐上她的脖子。
「姐夫……」秦薇泛著淚光的眼神看過來。
墨岩楓冷漠的扯起一道薄弧,聲音冷冽,如冰如刺︰「哪怕你的臉再像你姐姐,我也不會要你,永、遠、不、會、要!」
加重的幾個字,宛如一把最鋒利的錐刀,毫不留情的刺進秦薇的胸口。
秦薇的眼淚流了出來,整形醫師慌忙的找著一張紙巾,彎身擦拭,擦完之後,整形醫師想讓他們出去,但有那賊心沒那賊膽啊!
「姐夫,為什麼傅連溪可以?我會比她好的,哪怕姐夫你拿我當誘餌,可只要能留在姐夫的身邊,成為姐夫的妻子,小薇不在乎這些……真的不在乎……」
一張紙顫顫悠悠的伸出去,秦薇忐忑而乞求的看著他,眼神透出一種瘋狂的執念。
墨岩楓掃了紙上的字,再抬眸,觸到她眸內竄動的瘋狂,剎那間,聯想到別墅監視器里那個女人的眼神,鳳眸一下子充斥冷冽肅殺,憐憫心被擱下,他終是傾身,修長的手指掐住秦薇的脖子。
「你不能……」
整形醫師剛出聲,齊爾如鬼魅一樣出現在他的身後,眼神一瞪,整形醫師選擇了老實閉嘴。
「是你對不對?一直以來,都是你!三年前派人在婚禮上槍殺你姐姐,三年後,在醫院威脅傅連溪,竟還大膽的跑到我的別墅門口放一只死貓,秦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嗓音陰冷嗜血,說到最後,他的情緒已然失控,五指一陣陣猛縮。
秦薇的眼球突起,不能瞧見一張臉,但從她的表情是能看出來她這刻有多麼難受,被子下的雙腿使勁的在蹬,卻是徒勞一場。
「不,不是……」
求生的本能高于一切,秦薇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說,就有可能會被活活掐死!
——
蘇蘇感覺自己很傷不起有木有!好慘的單訂啊,一百個人……淚……快木有動力了,不想碼字今晚,更完就睡去了,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