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日落的窗外 第一章

作者 ︰ 肖素雅

現在是下午4點45分,對于很多人來說,那愜意的細雨再一次飄了起來。雨滴以難以捕捉的速度搖擺著落在路面的一個個小水窞里,激起的波紋擾亂了我孤獨的影子。在電影的橋段里,那些在歲月醞釀了好久的回憶總是從這些波紋的後面展開,然而此刻,我那混沌的腦子里卻沒有一絲我能抓住的思緒。

這是這幾個星期以來的第一場雨,我停下腳步,抬起頭讓雨滴盡情的拍打我的臉頰。那種沁人心脾的清涼在提醒著我一些難以拭去的記憶,我閉上眼楮,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太諷刺了——婉兒說她很喜歡雨天,她說那種綿綿的細雨並不像文人騷客們說的那麼傷感,那種一點一滴的涼意反而能洗刷掉心里的不愉快。

很多次,婉兒都喜歡拉著我的手淋著雨慢慢地走回宿舍,她走在前面,我默默地跟在後面,有時候她會很調皮的月兌掉鞋子,光腳踩著水,一跳一跳的,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調皮孩子。

有一次,我問她︰「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會這樣麼?」

婉兒停下來轉過身來看著我,眼里透漏出一種難以察覺的傷感。我連忙解釋道︰「我是說……跟朋友一起。」

她嘴角微微一翹,在我的臉頰親了一口,轉身繼續往前走,還輕聲地說︰「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

就這樣,我依舊走在她後面,望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感受著手心傳遞的那種難以表達的溫度與力量。

突然婉兒尖叫一聲,接著就蹲了下去,我著急地上前檢查她——腳底被扎了一下,傷口慢慢滲出血來。我一陣心疼,一邊安慰她一邊背著她就往醫務室走。她在我背上,居然笑了出來。我有些生氣︰「我說你個沒心沒肺的,瞎鬧騰受了傷,你男朋友心疼得受不了,你倒還笑得挺歡樂的!」

她也听出了我的語氣里的不愉快,一下止住了笑聲,委屈地帶著哭腔說︰「人家只是看見你這麼在乎我,心里高興嘛!」

听到這句話,縱使有再大的的脾氣,也沒理由發泄。我只好安慰她說︰「好了好了,我也只是心急,以後可不許這麼胡鬧啦!」

她深深的點點頭,然後靜靜把頭靠在我的肩上,不說話了。

有多少個那種溫馨的瞬間,讓我從心底里想要這樣疼她一輩子啊!只是她向往的生活,不是一些入微的關懷就能夠營造起來的。直到最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反駁她列出來的那些種種理由。

婉兒說最終發現我是一個活在黑白世界里的人,她喜歡外面世界里形形色色的東西。她需要激情,需要冒險,需要一種不是什麼都跟劇本一樣,都不用掐手指頭都能算出接下來該發生什麼的生活。

她說︰「辰夕,這些年,你對我很好,只是……我們不適合!」

多麼簡單而痛苦,卻又難以反駁的一句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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