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的車上,我問過韋杰一個問題——「經歷這麼多的感情,你是怎麼度過像我現在這樣的情況的?」
一向大大咧咧的韋杰那時候卻特別的認真,可以說是十分深沉的說出了下面這段話︰
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往往意識不到愛情的珍貴,以為就是普通的生活而已,雖然甜蜜,但卻平淡。然而一旦分開,那種心被割去一塊的感覺,就會讓你明白,原來平淡的生活,就是愛情最好的禮物。所以很多人以為,分手後痛徹心扉的才是愛。其實你錯了,讓你甜蜜的才是愛,讓你痛苦的只是不甘心。
他說那些感情,對于他來說,沒有甜蜜和痛苦,所以也就沒有愛情,更沒有不甘心。用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玩玩罷了」。
本來我只是想從韋杰那里得到些幫助——當然我不可能把感情當做只是「玩玩罷了」,但是唐婉兒的主角,從現在起真的就只會是友情客串了——但是他的這番話卻再一次讓我們仨人有些擔憂起來。
其實文彬跟我和小越談論過韋杰對待感情的態度,我們不認為他是那種糟蹋別人真心的紈褲子弟——雖然他的家庭條件的確優于很多人——他也許只是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來彰顯自己的存在。
韋杰的爸爸是他們當地一家大公司的執行董事,在董事會中也擁有很大的話語權,但是從韋杰的描述里,他爸簡直就是一個篡權奪位的奸人——阿諛奉承,行賄受賄,濫用職權——韋杰有一次喝醉過後跟我們吐露過,他老爸進入公司的時候默默無聞,但是憑借還不錯的能力慢慢坐上了高管的位置,從此便有了野心,用盡手段往上爬;後來進了董事會,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毫不留情面的消除或者孤立自己的對手。
韋杰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因為他的爸爸那個時候只在惦記每天怎樣與競爭對手周.旋,怎樣才能坐上更高的位置,從某種層面上說,韋杰甚至恨他的爸爸。那時候唯一讓韋杰覺得世界還有美好的事物便是他的媽媽——韋杰的媽媽是一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家庭婦女,她也反對韋杰爸爸那些的做法,但是作為一個妻子、一個媽媽,她不能破壞自己的家庭,于是只有一面盡力勸說韋杰的爸爸,一面在背後用自己的能力去補償那些受到韋杰他爸不公正待遇的人。韋杰說,小時候媽媽抱著他在家里哭,那時候他多麼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爸爸能回到家里好好的陪他們。
我們覺得,韋杰的這些做法,只是自己內心的一種宣泄,甚至說是一種對他爸爸的報復。我們三人其實對他的這種對于感情的態度是很擔心的,我們也嘗試過去開導他,想要讓他能真正的去珍惜一份感情,也許一份感人至深的愛情能夠彌補他童年的創傷。但是每次只要我們提起這些事情,他的眼神就會變得輕蔑,或者說有些惡毒,我想肯定是他的內心里還沒有解除對他爸爸的憎恨。他每次都會用「還沒有遇到真命天女」來敷衍過去。
只能說,我們找到了他的病根,但是找不到治病的藥,因為藥,不在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