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一本本的服裝的挑選冊子。羅珊珊的眼前一陣黑線。
這就是所謂的買衣服？！
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瞄向辦公桌後面的皇無極。手里捧著一本冊子半個小時都沒有翻一頁。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換來的這麼優渥的條件嗎？如果可以選擇，她當然是選擇還債而不是衣服！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選好了嗎？」一旁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功服裝搭配師看她的目光沒有在冊子上面，這才出聲問道。完美刻意的笑容並沒有讓人生厭媲。
對上服裝搭配師完美的職業笑容，羅珊珊抿抿唇扯出一抹訕笑，「沒有！」她根本就不想選好嗎？
「這些都不滿意嗎？」難得有這樣大手筆的主顧，不管如何她都要做成這筆生意。這可事關她的業績，不能黃了丫。
她能說是嗎？羅珊珊望著服務人員的眼楮透漏出這樣的意思。她根本就沒有認真去看，這些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感覺上就有點太過高檔了。她自認，自己還沒有這樣的身價。
睨著她眼中透漏出的意思，服裝搭配師權當自己沒有看到。作為服務行業的一員，她早就練就了視若無睹的本事。所以，當做沒看到吧！
「有那些有問題嗎？如果這些不夠，公司那邊還可以送來的！」服裝搭配師臉上掛著完美的笑容。
這人怎麼就是看不懂她眼里的意思啊。羅珊珊氣呼呼的睨著她。扔掉手里的冊子，「都不喜歡！」她一件都不買這就可以了吧？！
不等服裝搭配師開口。皇無極冷冷的調調傳了過來，直接命令，「凡是她看過的全部要了！」
原本有些變臉的服裝搭配師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立刻眉開眼笑的點頭，「好的。」
「我不要！」羅珊珊立刻反駁，「我不要你給我買衣服，我自己有錢！」
「誰說我是給你買衣服的？」皇無極皺眉說道。
羅珊珊指著正在收東西的服裝搭配師，她一臉你是瞎子的眼神盯著他，「那些是什麼？」
「給你的衣服！」
「你不覺得你說話前後矛盾嗎？」羅珊珊微微蹙眉。這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換人了？
示意服裝公司的人離開，皇無極一邊轉頭對羅珊珊說，「從今天開始，你跟在我身邊。你那副寒酸的模樣，給我丟人！」
她哪里寒酸了？她的衣服不過是很平民罷了！羅珊珊瞪眼。
倏地，她忽然想到什麼，忽然瞪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皇無極，「你說什麼？我為什麼要跟著你？」
「你不是我的貼身助理嗎？不跟著我做什麼？」皇無極冷佞的看著她，「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不管你去哪里都要跟我報備，如果我有一分鐘找不到你。你就死定了！」他語帶威脅。
「我欠你啊！」羅珊珊怒。
皇無極僅是懶懶的掃了她一眼。
好吧，她是欠他。但是就算是要打工也有休息的時候吧。二十四小時待命！他把她當做什麼了？
不理會她的呢噥自語，皇無極抬頭看著她的時候冷不丁的說道，「我警告你，離紀翩然遠點！」這女人就是個笨蛋。
「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問，「你怕她誤會嗎？那你……」直覺的，她認為，皇無極是怕紀翩然誤會他們的關系。
「閉嘴！我的事不要你操心！」他冷漠的打斷她的話。「不要亂打听和你沒關系的事！」
在皇無極的眼里羅珊珊這個笨蛋在紀翩然面前就是一個小孩子。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紀翩然了。她所有的性情都被隱藏在那張溫柔有禮的美貌下。如果說，紀翩然用一種動物來形容她的話，那毫無疑問就是蛇。
她不會一下子咬死你讓你痛快，而是會一點點的阻斷你的呼吸，阻斷你急于想要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紀翩然自己，那麼最了解她的人就是這個因為深戀她而月兌離兄長照顧的皇無極了。
就算那個已逝的兄長，也不曾了解過自己的妻子。
而羅珊珊，在皇無極的眼里就是一個善良的笨蛋。笨蛋只會被別人當做獵物。
沒有得到羅珊珊的首肯，皇無極冷聲低喝，「听到沒有！」他要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猛的一顫，羅珊珊點點頭，「知道了！我不會去招惹她的！」
他果真是擔心紀翩然知道他們的關系嗎？到底要不要告訴他，紀翩然根本不在乎呢？看到他心情低落的樣子，她應該是開心的。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卻又開不了口。羅珊珊心中暗忖。
抬頭睨著又重新埋入公文之中的皇無極，羅珊珊幾經思考之後開始月兌口問出，「多久？」
莫名其妙的兩個字讓皇無極抬頭。不解的睨著她，「什麼？」
「期限。我要跟著你多久，才能算還完欠你的債？你不可能讓我因為這一百萬，為你做牛做馬一輩子吧？！」羅珊珊直言問道。
昨晚就想要問了，八百萬換了一個孩子，。再來一個八百萬換了一個月。這一百萬呢？用什麼樣的方式？！她想要清高，可是她自己清楚，自己僅剩的那點清高只能表現在月兌離皇無極的時候。
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金筆，皇無極冷冷的站起身，款步朝著她的方向走去。眸中閃著森冷的陰沉之色。
她開始著急了？著急著想要離開自己？她就這麼不想待在他的身邊嗎？是因為那個林永臣？他不會給她機會！
睨著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皇無極，羅珊珊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動。等著他過來。
幾個跨步站定在她的面前，皇無極在沙發對面的茶幾上坐下，盯著羅珊珊久久不語。
就在羅珊珊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說話了。「什麼時候紀翩然離開了。什麼時候你就可以走！」
這是什麼答案？！紀翩然是他的大嫂，只要她不離開自己還要一輩子待在她身邊嗎？羅珊珊心中不忿，「如果她不走呢？」
「那你就跟著我！」
「她是你大嫂！」羅珊珊抿唇低語。
皇無極望著她挑眉。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如果她不離開，沒有人會趕走她！你這樣根本就……」
「就怎麼樣？」
「就是在玩我嘛！」她坦言說道。
「你說對了，我就是在玩你，怎麼樣？」皇無極無賴的挑眉，「你要的期限就是紀翩然的離開。她一日不走，你一日就跟著我！」不再和她廢話，說完這些他起身朝著辦公桌走去。
一只小手倏地拉住他的衣服，同時扯住了他的腳步。他緩緩的回頭。「做什麼？」
「你不能這麼自私！」羅珊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參與？」他和紀翩然的事，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為什麼一定要把她扯進來。
「什麼？」皇無極不解。他是不是听錯了。她的意思是，自己帶著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紀翩然生氣吃醋。她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要做你的擋箭牌！」羅珊珊咬牙說道。
「擋箭牌？」果然，她就是這個意思。
皇無極有一股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難道不是嗎？你讓我留宿你的房間，紀小姐已經知道了，她沒有表示任何不滿。而你卻要我二十四小時跟著你，這不是想要試探紀小姐的嗎？」早已經知道的結果，在自己月兌口而出的時候，卻是這麼的難過。羅珊珊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皇無極闔了闔眼眸。深吸一口氣之後這才再次開口，「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掐死你的話，你還會說這些話嗎？」他緊握著拳頭，冷佞的說。
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脖子，羅珊珊一雙美眸里閃過不解，「被我說中心事，你惱羞成怒了對不對？」
「你……」皇無極伸手一把抓過她，大掌狠狠的在她頭上敲了幾下，「你倒是挺自以為是的！」什麼都想到了。
「你說的是你吧1」羅珊珊立刻反駁，「在你面前，沒有人擔當起這四個字！」她諷刺。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皇無極盯著羅珊珊好久。看的她心口砰砰亂跳開始閃躲他的眼神之際，皇無極忽然語出驚人。「你想不想知道那個孩子最後怎麼樣了？」他指的是那個被他提早取出來的孩子。
聞言，體內的血液瞬間冰冷了羅珊珊的周身。重逢以來，她只記得那場冰冷的手術，卻完全忘記了關心孩子的生死和結局。她在職責皇無極冷酷無情的時候，她自己又何嘗真的關心他了呢？她都不曾問過他到底好不好？是不是因為在她的心底早已經認定了他的結局呢？
別過身背對著皇無極有這麼一瞬間，羅珊珊不想知道。
定定地睨著她，皇無極嘆口氣，「算了！」
「不！」猛然回身，羅珊珊滿臉脆弱的看著他，「我想知道！」她想知道，那時候的他是不是活著？有沒有哭？有沒有責怪她這個不負責任的媽媽？他……
「我不想說了！」皇無極忽然這麼說道，「出去！」他命令。
「皇無極，你怎麼可以這樣？？」他又在耍她是嗎？看到她因為那個孩子自責不堪的樣子，他很開心對嗎？
羞愧的淚水滑過臉龐，她失聲低泣，心中早已是充滿了愧疚。雖然已經七年的時間過去，每每想起來，她還是難以自制自己的情緒。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就是這樣！現在，出去！」他指著門板。不去看她的淚眼。
「皇無極，你是故意的！故意提起這件事，好讓我|……讓我……」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到底是不是活著。只是要骨髓的話，他還有一半活下去的機會。
倏然，羅珊珊一把抓著皇無極的衣服，「他還活著對不對？你只是要骨髓，要骨髓不會要了命。他是不是還活著？皇無極，你回答我啊！他到底是不是……」猛然，她瞪大眼楮，「昱兒……」
「他不是！」幾乎是立刻的，皇無極回答她，「昱兒不是你的孩子！」現在，他已經後悔提起這件事了。
「那我的孩子在哪里？你告訴我啊？在哪里？」她用力拉著皇無極，撕心裂肺的吼著。
任由她這麼拉扯著，皇無極沉著臉不肯開口。
方少杰在門外敲門沒有得到回應。他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羅珊珊單手抓著他老板的衣服滿臉淚痕的嘶吼著。而他的老板則是面無表情的垂眸望著她。
單手握拳輕咳了一聲，他打斷了兩人。感受到皇無極投射過來的冷眸，方少杰訕笑出聲，「總裁，這有份急件！」他也不是故意的好嗎？
看到其他人，羅珊珊倏地放開皇無極背過身去擦眼淚。皇無極冷冷的睨了方少杰一眼，轉身在辦公桌前坐下，「拿過來！」
方少杰立刻送上去，墨眸不住的在羅珊珊和皇無極的身上來回觀察。
「看夠了嗎？」低頭在公文里的皇無極不看也知道方少杰在干嘛。
「不夠！」方少杰直言道，「你能滿足我嗎？」
「你已經做好被男人壓倒的準備了嗎？」皇無極面無表情的回答。他可沒有忘記之前兩人開過的玩笑。
方少杰頓時無語，「我喜歡的是女人！」
「那你就不要提出那樣的要求，我會誤會！」皇無極沒好氣的看著他。
看了一眼背對著兩人的羅珊珊，方少杰故意的說，「原來總裁還有這口味兒？」
白了他一眼，皇無極從善如流的接話，「我只是沒有嘗過男人的味道，方特助，你準備以身試驗嗎？」他給出良好的建議。
「額……我想，我還是不需要了！」這個老板百無禁忌。說什麼他都敢反駁。
「哼！」皇無極冷睨著他，眼神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方少杰佯裝沒有听到，反而好心情的跟羅珊珊打招呼，「羅小姐！」
「方先生，我今天不想理你！」羅珊珊哽咽著說。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句話也不想說。
听到她的話，皇無極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
方少杰頓時傻眼，這兩人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個比一個難搞。
「我出去了！」他落寞的說著。
「等等，這些你帶走，你做！」皇無極指了指手邊的一疊文件夾，對他說。
「為什麼？」方少杰理直氣壯的問，「這些是應該總裁的批閱的！」
皇無極懶懶的抬眉，模著下巴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忽然很想升你的職。副總裁這個位置不錯，你覺得呢？」
「我不要！」方少杰立刻反駁，「要做副總裁我干嘛跑你這里？！」由于不是長子，所以家里的企業根本不用他擔心，他可以自由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和皇無極的相識就是因為這樣。
只不過皇無極家里忽然生出的變故，他不得不回來接管皇極，當時年僅二十五歲的皇無極自然是不會被股東接受。所以他大手大腳的放開去干。得罪了不少元老。那時候他就來幫忙了。一直堅持特助的位置，是因為他可以拒絕一些他不想做的工作，比如現在。如果讓他家老大知道他在給別人做副總裁，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那還不滾！等著我給你升職？」皇無極自然是知道他的情況，這麼說也只是威脅他一下而已。
「這就走了！」方少杰嘆口氣。真不明白就他這個模樣，那些女人真的是瞎了眼。
「羅小姐，再見！」走出門口的時候，他不忘記跟羅珊珊道再見。
關門的聲音讓一室的嘈雜安靜了下來。看了一眼不肯回身的羅珊珊，皇無極說，「去接昱兒回來！」
「做什麼？」她的聲音明顯還含著哽咽。
「讓你去就去，哪里那麼多廢話！」他低吼一聲，「現在去！」她有一次是听話的嗎？
羅珊珊很想轉身對他大吼不去，但是，她也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昱兒了。此時此刻，她忽然很想見昱兒。再也不肯抬頭看他一眼。抽了幾張紙巾羅珊珊快步離開辦公室用力甩上厚重的門。
辦公室門良好的質量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砰地一聲，听到關門的皇無極全身頹廢的扔掉手里的文件夾。滿身戾氣的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
好久，整個辦公室內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待心情平靜之後，他這才彎身，打開辦公桌下的保險箱。那里，有著他幾年來深藏的秘密。無人知曉。
保險箱內什麼都沒有。只有二張薄薄的照片被人收藏很好的放在里面。緩緩的拿出照片在手，皇無極曜黑的眼瞳閃過異彩，寬厚的粗指徐徐的摩挲著那張不甚清晰的小臉。
那，只是一張四維彩超照出來的嬰兒的照片。
翻過這張，下面還有一個看起來非常弱小的嬰兒的相片。照片中，嬰兒張開黑眸望著四周，雖然知道他那個時候根本看不清楚四周的樣子。他看起來還是那麼有精神。
柔和的目光落在兩張照片上，皇無極一向冷硬的臉龐也因為這酣甜的嬰兒柔化了幾分。
當這兩張小臉變成一張布滿淚痕的俏臉。皇無極緩緩的伸手蓋上照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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