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 第三章 蝶舞飛天

作者 ︰ 玩味古色

最厭惡的眼清晨的料峭里,縴縴醒來.又一次的不聲不響,人去錦被涼.雨早已停了,街道上還冷冷清清,籠著一層薄霧.微寒侵透她柔弱的身子.

樓下姆媽喂養的公雞又在昂著頭啼叫了,耳邊充斥著姐妹們起床梳洗的的喧鬧…縴縴略略梳洗罷,便听得姆媽在外頭喊著「韻韻我的寶兒,快開開門—」.

縴縴悄悄將門開了一條縫,看到姆媽神色詭異似極力壓抑著欣喜與激動,縴縴正思忖著卻听她說道︰「韻韻呀,明日就是你及笄之日了,好好準備準備吧.明日會有很多貴人的.」姆媽走了,縴縴卻听到那房里傳來細細的哭泣聲,一陣一陣的似要人斷腸.

的確呢,及笄這樣重要的日子總會提醒人,時間在心上刻下的苦難痕跡.輕輕掩了門,縴縴嘆息著,到這里竟也一年了,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年齡有多大,什麼時候也要及笄了呢…

傍晚時分,韻韻忽然急匆匆的跑進縴縴的房間,看著滿臉慌張的她,縴縴不禁愣住.「縴縴,你一定要幫我」,韻韻緊緊抓住縴縴的手哀求道︰「縴縴,我知道這里就只有你仁慈,你一定要幫我…我給你跪下了…」縴縴慌了神,連忙扶住她問︰「姐姐,你所為何事!」韻韻滿臉淚痕說道︰「縴縴,我與對面茶樓的伙計相好已久,怎奈我們拿不出姆媽所要的那麼多贖身錢,所以相約今晚一起逃離這里.縴縴,你也知道的,只有這樣的日子,警戒才會松懈.…要是過了及笄日,到時我早已…早已配不上他了…所以我想,想求你…」縴縴不敢對上她裝著萬千希望的眼楮…

良久,嘆一聲,縴縴點了點頭.不等她的千恩萬謝說出口,縴縴轉過了身子,淡淡說道︰「快些離去吧.」韻韻對著她的背影深深望一眼,含著淚道了謝.韻韻走了,縴縴呆呆的站著,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

良久,在心里努力的安慰著自己「沒事的,縴縴,及笄之日遲早都要來的,如今不過是提早了些,還能幫到別人,為什麼還要哭…」眼淚無聲的滑落,縴縴不敢想象明日…

夜色降臨了,縴縴悄悄到了韻韻房里,換上早已準備好的華服.韻韻流著淚為她畫眉,點絳唇…姆媽的人來催促了,縴縴默默無語的戴上面紗起身離開,到了門邊,回頭對著韻韻一笑道︰「你一定要幸福呢!」說罷,轉身離開,再不回頭…

大廳早已是金碧輝煌,熱鬧非凡.縴縴呆呆的立在幕後,透過薄紗看著下面很多雙眼楮,一陣暈眩。

突然胳臂一陣刺痛,回頭,原來是姆媽。

被推到了台中央。下面的人群開始叫囂,仿佛置身在一口沉悶的大鐘里面,縴縴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那些人的目光仿佛是一只只毒蟲,而自己被包圍在中央,黑暗與恐懼襲來,仿佛要吞噬最後一絲光線。

仿佛是黑暗里的救命稻草,縴縴想到前幾日看到過的那幅飛天圖。此刻自己也能那般麼?飛天,遠離這的一切。

喧囂的世界突然安靜了。人群都貪婪的欣賞著此刻台上的起舞的人。白衣勝雪,縴塵不染,輕盈仿佛一片雪白的羽在天地間飄飛。恍然柔弱間卻又充滿了某種力量,聖潔,絕美。讓人無法將視線移開分秒,生怕錯過這凡人可以一瞥天上仙子的起舞的良機。

而此刻,起舞的人兒卻早已忽略了眼前的一切,心中只有飛天圖,只想著飛天,飛出這片令人恐懼的黑暗。

飛舞的人兒,終于力竭一般,飄落在台上。

終于還是倒在了台上,那片黑暗包圍的中心,面紗掉落,露出了傾城的容顏。縴縴突然覺得自己很久前仿佛听過一句「紅顏禍水…」

人群從方才的夢幻里如痴如醉的醒來般,開始妄圖傾盡家財擁得美人歸。

最後一絲光線終于被黑暗吞噬了,縴縴在這突如其來的恐懼中,無措的掙扎著,暈眩間,仿佛看到一對墨色的眸,其中那突如其來的熾熱火焰讓她幾乎窒息,終于失了最後一絲力氣,暈倒在舞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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