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雪兒此時也站了起來,表情似乎顯得很平靜,慢慢的走向帷幕前一邊向亭台下那個穿著朝服的華麗男子看著,一邊喃喃道︰「為了你我付出這麼多,那麼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要除掉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暗,天上灰蒙蒙的一片,偶爾天空的幾聲轟隆隆的悶響讓人心里感覺到煩躁,可是對于流煙清來說這種天氣卻令人感到舒暢,明明是要下雨的時候。
這些天流煙清一直呆在夜王宮中,倒不是自己想呆在這里,只是因為自己好似是被軟禁在這里一般,每當自己和小鸀踏出這夜王宮一步,那門外的連將軍便以個人安危著想硬生生的把自己‘塞’回了宮內,次數多了,也教人難免心生懷疑,但是還好,這空明夜最近好像一直在忙著後院那些士兵的事情所以無暇顧及自己,這倒也是一件好事,索性就一直呆在大殿的二層亭台上了,眺望遠處那繁華的街市和青翠的山林倒也感到有趣。
原以為之前小鸀偷偷告訴自己,後宮每天會有眾多的嬪妃前來夜王宮求見空明夜這一根本不存在的,可是自己在這幾天卻真的見證了奇跡,自從靈雪兒蒙著面紗進入夜王宮的那天開始,便陸陸續續的有其他宮的嬪妃每天在夜王宮門前走來走去,想要走進一點向里面觀察是不是夜王見著了自己,卻又一次次的被門外的士兵退了回去。
流煙清只得嘆息的搖了搖頭,自己伏在亭柱前沉思起來。小鸀見著主子有心事,便從房內舀出一件披風蓋在流煙清的身上,繼而潛退了這亭台上的眾奴婢,讓其在樓梯下守候著。小鸀也是最懂得主子的喜好了,不喜歡其他人見著自己深思的樣子。
一陣疾風惹得流煙清的發絲狂飛亂舞,自己這才回過神來,慌亂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卻聞著卻有些草藥的味道,流煙清好奇的在袖子上聞了聞,是淡淡的花香味道,並不是草藥,這可讓流煙清奇怪了,剛才還沒有的。
嘟著小嘴,柳葉眉緊鎖的流煙清倒是讓人覺得可愛,美中帶著些俏皮。
「風靈王國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連鎖眉的表情都讓人如痴如醉。」
一聲毫無預兆的男子聲音在風中傳來,流煙清嚇得趕緊倒退,沒有想到在這個古代也有人說話這麼漏骨的。
這個說話的男子立在亭台的扶手上,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輕搖著手中的羽毛扇子,正調皮的在扶手上走來走去。他身著一身鸀色的袍子,在袍子的底部還被繡上了青草一般的細長的葉子,發髻上也被冠著一根長長的藍色冠帶,在其中還瓖上了一個大而圓潤的珍珠。這種打扮本是給人一種溫婉的感覺,可是卻被他臉上那俏皮的笑容打破了,竟然純淨的像是一個女孩子一般,閃爍如晨星般的雙眼熠熠生輝,不像是冰冷眼神的空明夜,倒是覺得有溫度的。
但是這身子卻如同被拉著的木偶一般,可以自由的在亭台的扶手上走動,正常人是不敢在這麼高的地方走動的吧,況且這里是夜王宮,這身江湖打扮的是怎麼在這里的?怎麼上來的?
流煙清本想叫喚著婢女和侍衛,但是這麼看著倒是覺得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看到過。
大概是玩累了,這男子立即跳下來,向流煙清鞠了一躬誠懇道︰「圓夫見過凜妃娘娘,之前我們見過一面,沒想到現在凜妃娘娘的身體好轉的這麼快。」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救我的人。」流煙清驚喜道,但是一想到他是空明夜的友人便沉下了臉。
「先生好似對這夜王府很熟悉呢,竟然來去自如。」流煙清微笑著說道。
圓夫嘆了口氣回答道︰「哎,明夜他不準許我從正門進來,我只得偷偷的翻進來了,這個人真是讓人擔心,不省心的小子。」
流煙清沒想到圓夫是這般話語,而且還親切的稱呼空明夜為‘明夜’。凡事在空明夜身邊的人要麼就是怕他,要麼就是恨他,怎麼會有這種會擔心空明夜的人?那種殘暴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該有人這般對待他的吧。
大概圓夫猜到了流煙清在想什麼,便輕笑的接著說道︰「明夜他現在依舊是個孩子,只不過是在心里築上了一堵牆罷了,對他來說時間只不過是在治愈痛苦,可是他並不希望被時間治愈。」
流煙清不懂圓夫的話中含義,便回答道︰「先生與夜王是多久認識的?」
「從小是一起長大的喲。」圓夫微笑道,「因為我是先皇在世時期、公主的兒子,不過在母親去世後我便沒了靠山,好在外祖母和皇上皇後疼愛我才免遭其他人欺辱。」
「那你現在怎麼從醫了,而且從你身手矯健來看,大概是習武之人吧,沒有在宮中繼續生活麼?」
圓夫看了眼遠遠矗立在煙霧中的高聳城樓,說道︰「因為自從四皇子登基後,整個江山都變了,在我母親去世時我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大概是四皇子的親生母親華妃暗中的計謀,才使得本是太子的空明夜被孤立一方為王,輔助四皇子為太子。而空明夜的母親,就是先皇的皇後被無故害死,先帝在皇後死後也便長辭,這一打擊讓空明夜再也不得歡笑了,只把自己埋葬在那一刻。」
原來是因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和父親被他人害死了,怪不得空明夜總是一副很寂寞、很冰冷的樣子。
圓夫自嘲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是被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太子卻在父皇母後的逝去而變得孤立了,那些曾經在空明夜身邊諂媚的人都紛紛向華妃的兒子靠攏起來。甚至還有曾經陪伴在我們身邊長大的妃子大臣們都還想要害死明夜……」
頓了頓,圓夫繼續道︰「因為我母親很喜歡女孩子,便把我當做女孩子一般來養大,小時候經常受到別的皇子欺負,而明夜便挺身而出幫助我,冥冥之中卻倒有些喜歡明夜的男子漢氣概,所以秘密的前去華山習武,才使得今日有這些成果。」
原來空明夜並不是從小是這幅目中無人的樣子,原來這個人小時候卻這麼有人情味,還倒是蠻可愛的,流煙清心里說道。
「先生的醫術也是讓本妃大吃一驚,沒想到蘭夫人手下的嬤嬤們下的這麼大的血本卻讓本妃在幾天之內痊愈了,這還多虧了先生。」
圓夫搖了搖頭接道︰「因為明夜在宮中被別人下毒,差點就丟了性命,我連夜把他偷出來去華山求救,因為在華山下的茅草屋內便是一位江湖上有名的神醫,我的醫術是跟他學的,他是一個瞎子,但是在不久前與世長辭了。那個時候真是嚇得我不知所措,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明夜才睜開眼楮,當時真的覺得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人了,開始絕望了,現在想想真是覺得慶幸,幸好自己的一個親友還在人世間。」
听到這里,流煙清為這圓夫的真誠而逗笑了,微笑的說道︰「那麼夜王有您這樣的親友就真的太幸福了,所以他認為只有你一個人便足夠了,所以還請先生好好的‘留’在空明夜身邊吧。」
圓夫听這麼說竟像個小孩子,得意的笑了下,說道︰「所以,我必須好好的練武,用來保護明夜;還要好好的練醫術,不管藥草有沒有毒我都要親自試驗下,不然以後明夜又被陷害了該怎麼辦?師傅也不在了。」
「有你在身邊空明夜何時用得著這麼擔憂?而且你嘗了毒草之後便不會再有人治得了毒,到時候還要誰在空明夜身邊保護他?」流煙清笑道。
圓夫靜靜的看了眼流煙清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喃喃的自言自語︰「沒想到不僅是外表,就連內心都是美麗的,我就說嘛,他認可的女人準沒錯。」
「你在說什麼?」流煙清沒有听清楚。
圓夫笑道︰「在下沒有說什麼,只是有些好奇,凜妃娘娘您對明夜是怎樣的看法?」
流煙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混蛋一個!」
「哈?混蛋?」圓夫眨著雙眼感到不可思議,堂堂的一個正妃竟然這麼說她的夫君,若是被空明夜听到了究竟作何反應?
流煙清雙手襯著下巴幽怨的繼續道︰「空明夜這個混蛋太霸道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你不知道他對待多少個人這麼殘酷了,真是冷血,現在想想先生你剛才說的話真的在他身上有些不靠譜。」
流煙清在圓夫面前倒是覺得像個朋友一般,沒有互相的猜忌,所以身心也都放了輕松,真的恨不得把自己要說的所有一切都給倒出來,好讓自己心里不憋得慌︰「真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有多軟弱啊,雖然這麼大的打擊使得自己沒有了一切,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封存了,這不是從一開始他自己就不復存在了麼?既然有敵人的話,就應該重振雄風,待自己的翅膀長硬的話一舉奪得老巢,把那什麼四皇子給端了,他女乃女乃的,氣煞老娘我了,看來罪惡的根源是在那四皇子和什麼華妃的身上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