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瑾是被一陣飯菜的清香弄醒的,他掀開身上的被子,伸了一個懶腰,可能是睡在沙發上的緣故,感覺全身都很酸痛的樣子,他一眼便望見了簡瑟,她正在廚房里忙碌著,似乎還不知道他已經醒了。易瑾深深地看著簡瑟,心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滿足過,被她填的滿滿的感覺很好。
簡瑟很早就醒來,她很早以前就想過為易瑾洗衣做飯的生活,現在她終于實現了。她並不覺得累,相反還覺得很甜蜜,仿佛看到有一束炙熱的眼光投在身上,簡瑟猝然回過頭,就看到易瑾深情的看著她,她笑了。
易瑾似乎沒有料到簡瑟會突然轉過身,所以眼里的溫柔還來不及躲避,是不是心有靈犀就是這種感覺,他有些尷尬的撇開眼去「我去洗個澡,怎麼周身都有味道似的,昨晚也不叫醒我。」
簡瑟端著飯菜從廚房里出來,「你快點兒喲,飯菜都好了。」
易瑾沒有回頭,只是點了點頭,這樣的日子他還有些不習慣嗎,是因為自己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還是幸福太簡單了。
他們相對而坐,彼此只顧著自己吃自己的,誰都沒有主動說話,也許是因為這突然的和平相處,也許是因為愛。簡瑟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有些慌張,想到何達的不折手段,想到那把槍。
「對了,那天之後,何達去哪里了?」上一次何達是沖著錢,是簡瑟善良也好,粗心馬虎也罷,上一次季君信救了她,他自己卻傷痕累累,但是她只是內疚而已。但是這一次何達是沖著易瑾來的,這一次她絕對不能不追究何達,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易瑾,就算獻上自己的生命她也必定要保護好易瑾,何況現在他們要結婚了,以後易瑾也就是自己的丈夫了,所以她更不允許誰威脅到他的安全,她手無縛雞之力,但終歸有一條生命可以為他而死。何達私自藏槍已經是犯法,所以簡瑟想只要報警,警察把他抓起來關住,她就一定可以通過法律的手段保護易瑾的。但是簡瑟何曾知道何達已經被易瑾永遠的結果了,易瑾不會這樣告訴她的,至少現在不是時候,或者他是害怕簡瑟接受不了也好,反正他不想說,也許永遠不可能讓簡瑟知道。
「不知道,好像被抓了,說什麼因為吸毒。不過,你管他做什麼?」他有些生氣,一大早就問些沒用的人事,不過這事他倒想起了另一個人。
「那天,在電影院,你還見過誰,說過什麼?」
簡瑟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要做什麼。但還是如實的回答了,她沒作多想,只因為那天的事她都記得親親楚楚「見過林沁雪,她想見你,但是找不到你,她看到我,就問了我你在哪里,但是……」簡瑟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說自己因為吃醋不想他們見面吧,他會不會討厭這樣小心眼的自己。「我沒告訴她,她說,她就說了一句讓我們等著一起吃槍子彈,當時我很害怕,我又找不到你,也不知道誰有槍,誰要殺你,所以一直心有余悸。」
果然這事和林沁雪有關,簡瑟雖然笨,但是易瑾卻很精明的知道這一切的大概。他放下碗筷,很隨意地擦拭了嘴角「簡瑟,以後別做早飯了,我出去吃就是。」
「怎麼不合胃口嗎?我再好好去學學,一定做得好的,好嗎?」
「不是,只是不習慣在家吃早飯而已。」還有只是怕你太辛苦而已,只是易瑾不習慣這麼直白的告訴她罷了。
「那你以後你每晚早些回家吃飯吧,我一定做好等你回來。」簡瑟儼然是一個媳婦的樣子了,因為是妻子,總歸應該替他做飯洗衣的不是嗎,她嬌羞的望著易瑾。
易瑾沒有立刻說話,只是輕輕的撫模著簡瑟的臉,點點頭。出門的時候,他又想起一件事,便回頭對著簡瑟開口「下午我來接你到公司,我要召開一個記者發布會。你願意來嗎?」
總算現在易瑾做事也不再一意孤行了,凡事也會在意她自己的一些感受,會問她是否願意,只要看得到易瑾的改變,哪怕只有問不足道的一點,她的心里也會開心極了「有事嗎,我去做什麼呢?」
「無事,你不來也可以。」他只是想告訴林沁雪,他和簡瑟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螻蟻能動的人,還有他想告訴全世界,他和簡瑟要結婚的事,他要給簡瑟一個最盛大浪漫的婚禮。但是如若簡瑟不願去,他自己說也沒有關系,反正這婚事定了。
「不,我願意的。只是你,不用麻煩來接我,我自己去便好。」簡瑟實在不想易瑾這麼奔波勞累,不想自己是易瑾的負擔,如果自己的愛情會傷了自己的愛人,那這又有什麼意義,她所希望的是能給易瑾最大的幸福,最大的舒適溫暖,不是哪怕一點的傷害。
易瑾很感謝簡瑟這麼體貼,他抱住簡瑟,俯身在簡瑟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轉身開車離去。簡瑟就站在那里,看著遠去的車,不自覺的發現原來這一小段的別離自己也會這麼感傷,她揮著手,直到她看不見車的身影,直到他在外後視鏡里看不見簡瑟。
下午的時候,簡瑟到公司才知道原來易瑾已經去了報告廳,韓陽在門口等她。她不知道易瑾叫自己來所為何事,但是有他在,她不害怕是真的。
果真是記者會,也不知道來了多少家雜志新聞報社的記者。韓陽和簡瑟走進報告廳,沒有人會注意,他們的焦點全在台上的人身上,那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全身散發著一種王者的氣場。只是簡瑟不知道為什麼林沁雪也在,她看起來有些憔悴,雙目失神,沒有焦距,亦或者是焦距太廣,她似乎在處處小心,像受了驚嚇的狐狸一樣,狐疑的看著身邊的那人。
易瑾一眼便看見了簡瑟,她很普通,即使知道有記者什麼的,也沒有刻意去裝扮什麼,這便就是他最初喜歡的簡瑟,是他的一見鐘情,是他的唯一。他刻意的咳嗽了一下,嘈雜的報告廳漸漸安靜下來,易瑾看看了大家正色道「今天召開記者會,不為別的,純屬想和大家交一個朋友。」
似乎這樣的開場白不符合這樣的場合,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眾所周知,就算以前的韋易瑾大家不了解,但是但就這幾個月在S市掀起的商業巨浪,焦點人物中的焦點,怎麼可能只是單純的交朋友之說,大家都相對笑了,靜待他之後的話。
他等到有恢復一陣安靜的時候「看來大家都沒有離去,都很高興,這說明大家其實也願意和我交個朋友的。我原來也以為是這樣的,只是我不竟不知其實有人是不願意的,看來我想錯了。」他看著身邊的林沁雪,林沁雪早已是驚弓之鳥,她雙手緊握的死死地,她知道易瑾有槍,甚至她知道即使他開槍打死了何達也沒事,但是她不知道他會如何收拾她自己,她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什麼關于那晚的事情,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她的額頭開始冒汗,這是一個人陷入恐懼的真時表情,她也演過很多的恐怖片,也有過汗水直冒的時候,但是那都是假的,這一次終于她很清楚的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恐懼不是輕易就可以演繹的,就像現在她腦海里除了恐懼再也想不到其他。
韋易瑾的話無疑也讓在場的記者開始猜疑起來,這誰人不知韋易瑾現在的勢力,怎麼還有人明目張膽的與他為敵,在場的氣氛一時之間開始凝重,簡瑟好像知道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只是看著易瑾,易瑾沒有開口,透過人海溫柔深情的看了一眼簡瑟,那叫眼神叫做安心,簡瑟想從那一個眼神里,她明白了他想說的一切。林沁雪更加緊張,這樣的氛圍,她怕就算易瑾現在打死自己也沒人制得住他,她的汗水已經成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