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腿長走路極快,顧玉海好不容易跟上他,臉上因為走得急而通紅通紅的︰「弈,你現在就要過去語香堂嗎?」
顧弈頭也不回的點頭,他做事一向以速戰速決為準則。顧玉海朝廊外的天色望了望,提醒道︰「可是已經快天黑了,語香堂應該打烊了吧?」
「那又怎麼樣?」
顧玉海一時被他這麼簡單又直接的反問給懵住,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顧弈有時這個習慣真不好——好像什麼事只要他去做,他就一定能成功,志在必得,也蠻不講理的霸道。這是一個從來沒嘗試過什麼叫失敗的人才有的絕對自信,只是這自信過頭,就是自負了。
「要是林老板沒在,那你不是白去一趟?」
顧弈停下腳步,沒有說話。顧玉海跟著停下,遠遠就看到往這邊走來的夏如茵和白雪。很顯然,夏如茵和白雪也看到了這邊的兩個人。
「八娘,白小姐。」顧玉海打招呼道,心里奇怪夏如茵怎麼跟這個剛進顧家沒多久的白雪走到一塊了。不過奇怪歸奇怪,他也不好對別人的事深究。
夏如茵見到顧弈,臉紅了紅,听到顧玉海在打招呼,她也很溫和的回應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白雪低著頭,不敢看他們兩個人。可能以前沒什麼機會接觸到除了工頭以外的異性,所以白雪面對著異性時會顯得有些窘迫和羞澀,還帶著點害怕。
「我們要去語香堂。」顧玉海回答道,見白雪閃閃縮縮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不過到底是個身分低下的染工,就算身上穿著名貴的衣服,也變不成名媛淑女。
「那你們可得早些回來了,晚上外面不安全。」夏如茵輕聲叮嚀道,又對白雪說︰「白雪,我們走吧。」
顧玉海側身讓她們過路。白雪戰戰兢兢的跟在夏如茵身後,經過顧弈身邊時就特別有壓力,一個不小心腳軟,差點摔著。
顧弈一只手撈起差點摔著的白雪,聲音淡淡,冷漠的傳進白雪耳朵里︰「小心些。」
白雪心如搗鼓,臉燒得又紅又燙,比起庭院開放得燦爛的映山紅還要艷麗。她忙退到夏如茵的旁邊,一副又驚又怕又惱又羞的樣子。
顧弈徑自走路,對剛才發生的一切置身事外。顧玉海搖搖頭,對顧弈這種對人不親近的態度表示無奈,也起步跟上他。
夏如茵側頭看到這一幕,白雪的表情像是受驚的小鹿,拉過她溫柔道︰「五姐的兒子顧弈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以後見到他大可不必如此忐忑,只是沉默寡言罷了。」
白雪點頭,卻並不是真的因為害怕,而更多的是與異性觸踫時的心悸。夏如茵領著她繼續往星月軒走去,她不時回頭望向顧弈走遠的背影,心里如同有無數的鼓錘在敲擊著心髒,讓她抑制不住的狂亂。
听說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心情抑制不住的跳,臉上也會莫名其妙的發燙。剛才他撈住自己的肩部,那里就像是被火點燃了般,熱得難受。這樣子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是叫顧弈嗎?五姨太的兒子。
她是喜歡他嗎?這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