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林夕月順從地點了點頭。
韓學冰走後,她苦澀地笑著對床上人說,「外公,學冰走了,你可以醒了嗎?」
普里斯睜開了眼,對著林夕月說,「對不起,我只是,沒法子看到他!」一看到韓學冰,他就會想到女兒的死,那樣的痛苦就像是毒藥,一點一滴地在身體里折磨著他媲。
「外公,我知道。」所以她才提出讓韓學冰去拿外衣,好支開他,她不想讓他為難,不想讓外公為難,如果可以,她寧可為難的那個人是自己丫。
「夕月,原諒外公,好嗎!」普里斯想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原諒韓家的任何一個人了,這個世上,他最疼愛的人就這樣在他的眼前化為烏有,那樣的痛苦,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外公,你沒有錯,學冰他也沒有錯,錯的是我!」林夕月知道外公的想法,她錯在不該愛上他,還愛的那麼深。
病房外,韓學冰靜靜地站著,深情悲痛,緊鎖的眉頭正顯出他內心的痛苦,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相愛這麼的難,難道他們相愛錯了嗎!
「大哥,你怎麼不進去!」韓雪兒走到他身邊,看到韓學冰一臉的凝重,正站在病房外沉思,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我給夕月去拿衣服。」韓學冰扯起一個笑,「你先進去吧。」
他移步邁過她的身邊,眼底卻在轉身的瞬間掠過一抹暗殤。
韓雪兒站在原地,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再看看病房內的林夕月,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知道哥哥是為了誰而苦惱,可是自己何嘗不也是因為這件事而的苦惱。
「夕月。」腳邁進了房門,她朝他們笑著。
「雪兒,你來了,外公,是雪兒來了。」夕月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外公。」雪兒乖巧地站在夕月的身邊,喊了一聲,卻惹來普里斯的冷嘲熱諷。
「誰是你的外公,別叫的那麼親密,我可受不起!」
「外公!」林夕月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韓雪兒。
「哦,夕月,閻立說他有事不能來,所以要我帶了一些外公的東西過來,他說還有什麼需要帶的和我說就好了。」
「哼,不必了,請回去吧,這里不歡迎你!」普里斯連看都不想看到她,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夕月,我先走了。」韓雪兒強忍住淚水,咬了咬下唇,然後快步轉身離開。
「外公,她已經夠可憐的了,不要再把上一代的恩怨,強加在她的身上!」林夕月看著韓雪兒瘦弱的背影,不禁為她難過,她從一出生就沒得到過父母的愛,除了韓學麟給予她的那一點溫暖外,她真的一無所有,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閻立的關愛,卻要面對外公的這一關卡。
「夕月,你記住,凡是姓韓的人,我都不會接受的!」普里斯很頑固。
韓學冰拿著外衣,卻迎面踫上了眼眶紅紅的韓雪兒。
「雪兒,你怎麼了?」韓學冰攔住她,因為冰釋之前的糾結,他對雪兒剩下的只有歉意。
「沒,沒什麼!」她只是搖了搖頭,「大哥,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夕月姐還在等著你呢,你趕緊去吧!」
「雪兒!」韓學冰想喊住她,可是她卻飛快地跑開了。
看著她的悲傷的身影,韓學冰的心頭就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他的妹妹是無辜的,自己冷落了她這麼多年,她卻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如今她卻要為父母犯下的錯而繼續承受著一切,涌起的悲涼佔據了心房,這個罪,他們到底還要背負多久,一年,一生,還是永生永世。
手中的外衣卻像是千斤重的石頭,有些乏力,腳沉重地邁開,卻始終沒辦法邁進那道門,他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林夕月,看著她略帶愁容的臉,心底卻是無比的疼惜,難道,真的要他付出生命,這樣的仇恨才可以結束嗎!
手里握著的那張拜帖,緊緊地握緊,他的心底已然作出了決定。
%%%%%%%%%%%%%%%%%%%%%%%%%%%%%%%%%%%%%%%%%%%%%%%%%%%%
「學冰,你剛才在想什麼?」林夕月剛才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絲的決然,心中涌起不安,似乎他是很艱難才作出那樣的表情,剛才他究竟在想什麼,這個她十分在意。「沒什麼,我剛才看到雪兒了。」韓學冰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訴林夕月。
「恩,雪兒她很可憐。」林夕月輕輕地嘆著氣,「學冰,我有點擔心,你說外公那麼固執,誰的話,他都听不進去。」
「別太擔心,你現在最主要的是陪在他的身邊,好好地照顧他,其他的事你別多想,一切都會好的。」韓學冰將她擁進懷里,撫模著她的秀發,感受著她的溫暖,貪婪地想多多保留她的每一份記憶,只要她能好好地活著,他就開心了。
「學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他突如其來的感傷,讓她覺得不妥。
「傻瓜,我哪里有什麼事瞞著你,我可是二十四小時都和你在一起啊,滿腦子都是你,哪里還有時間想其他的。」說著,他溫柔地將她護進懷里。
他越是這樣講,林夕月的心里越是害怕,手在不只不覺間抓緊了他的手臂,他的懷抱有她貪戀的溫暖和香味。
病房里,外公的話猶在耳邊回響,‘夕月,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外公的話,等你媽媽的葬禮一結束,你就和我走,離開韓學冰,要是你想見他,就等我死了以後,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心底嘆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還可以與他這樣再親密地擁抱在一起,外公時日不多了,她必須要陪在他的身邊,而這樣一來,她就必須離開韓學冰,所以她想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保留起這段美好的回憶,在沒有他的日子里可以慢慢地回味,能擁有他的回憶,她就不會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