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民清陳家溝 亂世波浪涌10

作者 ︰ 憑欄望北

陳名申第二天醒來,也沒有發現山寨有什麼行動,于是就告別梁道,向山下老家走去。走的時候,梁道給陳名申一只錦雞兩個野豬腳,叫帶回去給他爸媽。陳名申繞道回到家中,陳祖仁一看,帶回了一只錦雞兩個野豬腳。陳祖仁問陳名申,「你知道梁老大為什麼要送我這些東西麼?」「我不知道。」「答案就在這一只錦雞兩個野豬腳。」「我還是不明白。」「他是說呀要向我借十個人在兩天後的黃昏到野豬山,參加行動。」「原來還有這麼深的意思呀,那他為什麼不直接說呢?還要打這些隱語,不是太麻煩了嗎?」「娃兒呢,你還小,不明白。有些事就要這樣做才叫那個妥當。」

梁道在十天以前就知道黃士堆的老母親在兩天後七十大壽,七十人生古來稀,黃要給他媽大辦一場,正好陳祖仁送去了信,要收拾黃家,去把他家的大煙燒掉,還要槍走他家的黃貨白貨。于是,梁道就選中這天晚上實施行動。尖峰山本來有一百多名兄弟,由于要過年了,他就給這些兄弟放了假,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回家去了,山寨的人手不夠,只得向陳祖仁借兵了。梁道本來對黃士堆也沒有什麼惡意,這才知道黃做了那兩件可惡事,于是就同意了陳祖仁的想法,由他帶尖峰山的人去黃家大院走一趟。這樣的大行動,他得慎重,不然出了紕漏就要損兵折將劃不來。早上又叫人化妝成算命先生到黃家大院去。這個算命先生就是他的軍師胡為。

胡為穿一個長衫子,尖尖的下巴上是長長的黑胡須,清瘦的臉上是彎月的眉毛,兩只眼楮動不動就骨碌轉一下,他的腦子中始終有出不完的點子。他手持一個青布幡子,幡子上畫了一個八卦圖,一看就是一個算命先生。黃家也住在陳家溝,算得上是陳家溝第二富的人,這幾年種大煙賺了大錢,雖然地少也可與陳祖仁比富了,在他的心中終于長出一些高傲氣來,在陳祖仁面前也不那麼小家子氣,原來以為自己沒有陳祖仁富,總覺得自己不如他,現在富了,也長了一些志氣。其實,陳黃兩家雖然偏處長財縣一隅,可是他們卻是長財縣有名的大戶,新被貶來的祝熙邰則到任幾日就請陳祖仁黃士堆二人到長財縣城去聚會,他二人對于知縣大人是否支持是長財縣大小財主的風向標,他們對知縣如何可以直接影響到長財縣其他人的行動。胡為從陳家溝的豁口進去。有人說窮算八字富燒香,現在的廣東福建沿海一帶不光算八字還燒香呢。可那時的陳家溝長財縣窮的富的都興算八字,也只有一年到頭有一次把到廟里去燒過香,算八字家家都有過,特別是到了臘月,家家戶戶沒有事,算命先生也在這個時候往各個村莊走動,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得一些人喜笑顏開一些人愁眉不展,喜笑顏開的自然給算命先生錢給得多而快,愁眉不展的又是哪兒有坎坷要算命先生畫符念咒語比那些喜笑顏開的還要花錢花得多,喜的愁的之後都是高興,似乎這錢用得值得。胡為算了幾家,就直向黃家大院走去,這時已近晌午。黃家是人忙人進,不少的人在準備著之後大餐。當然,陳祖仁、馬鎮長也在黃士堆的邀請之列。

「算命喲看像喲,不準不給錢,說錯了砍我手桿,算命喲。」這聲音不大,卻有點尖細,直鑽進很多人的耳朵。汪管家出來了,

「算麼子命喲,我們這兒忙得很,你走其它地方去。」

「大富大貴大喜,不算可惜,錯過這次沒有下次。」

「快點走,我們沒得時間算命。」

黃士堆坐在正堂屋正在品茶,他出門在堂屋前向汪管家一招手,意思是叫算命的過去。胡為把幡子放在門外,待在屋中坐定。

「老爺是算命,還是拆字。」

「我寫個字你跟拆一下。」

「好,你寫好。」黃士堆規規整整地寫了一個「黃」字。

胡為思索了一陣,開始說話了。「你看這個黃字的上頭是「廿」字,中間是「由」字,下面是「八」字,你今天找對頭了。這拆字也是算八字,不正好有個「八」字嘛。無論好與不好,你且听著,我為你道來。」

「你且說吧,不要賣關子。」

「這廿字,即為二十的意思,說明你發家二十年了,二十年是一個周期,這個廿字你看是不是人們夾那個石頭打土夯的夯頭,這個廿字有福有禍,福的是你的二十年發家期將至,禍的是這個廿字是一個大石頭懸在上頭。這個由字嘛從田,是田出了頭,說明你家有田,但是田里面多長了東西,這個由還是一個日字插了一杠,你還有桃花運。這個八字嘛是七加一,兩兩相背,是別也,分別的意思。綜合起來說,你是一個很富有的家,但是臨近有不可預知東西降予,但這個八字好,雖有分別,只要在它上面加上一,就什麼都可以避免了。」

黃士堆想,自他父親得了意外之財,到今年就二十年了,田地里種了鴉片,而陳祖仁家的地里卻沒有咱鴉片,這不是多種了麼,他與朱寡婦確有其事,說得樣樣都到位,看來這個算命先生還有兩下子。

「這個字拆完了,有偶然性當然也有必然性,對與不對全在老爺心中了,給錢多少老爺你看著給。」

「你這樣就走了嗎?」

「算完了我就得走了呀。」

「已經是午飯時候了,還往哪兒走喲,在我這兒吃了午飯再說。你說那個怎麼避免,還是弄個法子呢。」

「那好,看來我真要在你這兒吃午飯了,你要從今往後走得順啦,我還得親自你為破解。」

「先生為我破解了,我給你五十個大洋。」

「老爺實在是大方,只有盡全力了。」胡為說,這個法事要在子時初刻做,不能過夜,過了夜就不靈了。下午你準備三丈紅布。是日晚上,胡為給黃戴上一個一丈高的紅色高帽子,穿一個一丈長袖子的紅衣服,在高帽子上畫了一些常人看不明白歪歪兒拐拐兒,他說那是符,又在紅衣服的正面畫了一個八卦圖,在後面畫了一個猛虎,到子時在黃家大院的院子中間搭起一座橋,讓黃從這座橋上走過去。黃過橋的時候,胡為的嘴里 哩叭啦的念著常人听不明白的話,黃走了橋,這個儀式就結束了。

當晚,黃給了胡為一百個大洋,五十個算命錢,五十個是喜錢。

胡為說,「老爺你給這麼多,我收下也不好意思,我只收五十,另五十就當我送你高堂的賀禮吧。」

「好,胡先生真不愧是一個通情達性之人,是一個可以交往的朋友,今後有什麼事需要黃某人只管到我在伏龍鎮的商號里來說一聲,我平常都在那兒。」

胡為就住在黃家的東廂房內。到大家都睡了,這個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胡為,從窗子跳了出來,仔仔細細地偵察黃家的內外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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