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還在演,梁道一伙人開始行動了。梁道進黃家大院前有交待,要是遇到強烈抵抗的以打暈為好最好不要殺人,迫不得已才殺人。必須先拿到黃貨白貨,再用火把他家的鴉片點燃,火燃起來後大家從後面翻牆撤退,由陳祖仁指派來的十個人在伍房的帶領下在黃家大院的後面樹林里掩護大家撤退,一但一經過完,就往東邊迅速離去。大家都知道伍管家帶他們出來夜練也不只一次,大家走到黃家大院後面的山上就停下來休息,听黃家看黃家。梁道一伙人出來的信號是兩個火把交在一起呈個尖尖的樣子,然後扔掉火把,這只有伍房一個人知道。這十個人並不與梁道一伙人一起進入黃家大院,梁道等人都化為看戲的村民混在其中。當然,陳祖仁去的這十個人並不與梁道一伙人直接接觸,陳祖仁只是給帶隊的管家說要他們執行好就是了,不要讓他們與尖峰山的人見面。去這十個人都是管家伍房教出來的好槍手,槍法也是最好的。
由于之前胡為把黃家的情況模底清楚了,在拿了黃貨白貨後,去到鴉片存放的房間,正好遇到兩個巡邏的人過後,沒有辦法只好將其打暈,拖到一邊,然後在房間內點著了鴉片,他們就往後面逃走。當有人發現大院後面的房間起火的時候,梁道一伙人背起東西已經出了大院,連一個追兵也沒有,他們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伍房看到有人影出了牆,便給手下打手式,于是,伍房帶著人馬往陳家大院而去。
看戲的人一下子就亂了鍋,紛紛往大院外跑。汪管家帶人提著水桶去撲火,可是火已經大起來登了堂,難以撲滅,他又叫人在後面把正堂屋後面的房子掀了瓦,拆了牆壁,並用水潑濕,又把那方的房子也拆了潑了水,這時大雪紛紛下,由于大院前後左右都在高大的樹木遮蔽,風很小,不然今天晚上,黃家就一點不剩下了。黃士堆一看,這是他家存放鴉片的房間著火了,他的心一下子就急了,趕忙跑去加入滅火的隊伍,可是為時已晚,只好看著它在大火中化為灰燼,無可奈何花落去。這時有人給他說發現後面死了兩個人,把他們一拖到大院火一烤,他們又活了過來。
黃士堆又去看他密室,在外面看沒有什麼痕跡,可是到里面一看那些黃貨白貨一點都沒有,頓時暈倒在地,黃老麼從來沒有進過密室,這次是他與黃士堆一起進去,才發現黃家還有一個密室。黃士堆倒地過後,他只看到里面有些瓶瓶罐罐,看了幾眼,看到黃士堆倒下了,才驚異地跑出來跟汪管家說老爺在密室里暈倒了。汪管家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糖開水才把黃士堆灌醒。
黃士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完了,老子二十年的心血一點都不剩了。」很悲愴很無助很眼淚。他的媽媽在下人的攙扶下在黃士堆的房間中看到兒子這個樣子,人一下子就溶了下去,「呀——呀——」兩聲,就倒了下去,頓時上氣不接下氣。黃的老媽心髒本來就不好,在她大喜的日子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麼不氣憤,結果這一氣,就成了她最後一氣,呼了幾下後就沒見有氣出來,走過了她人生七十後的最後一個晚上。黃士堆見她老媽死了,心里更是傷悲,竟然吐了兩口血。這接下來,黃家辦了喜事過後,又接著辦喪事,都是為他母親。
黃家經歷這樣一喜一憂,雖然沒有什麼大傷元氣,著實讓黃士堆有些心力交瘁,他也明白這狗日的算命的是假話嘛,還跟他做了法事,還是免不了有災禍的降臨,這個命有他媽個什麼算頭,到了他那個年齡,都近五十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嗎?他一想,是什麼事讓人來對他下如此狠手,弄得他家這樣狼狽,他躺在床上,怎麼也沒有想明白。可是家里的事還得進行,老媽氣死了,人總有一死,死是尊貴的,不能輕輕易易就用草席子裹了送到山里就了事,雖然受了災,也不能讓人家小看了他黃士堆。正堂屋就成了靈堂,柏樹枝扎成的花束條在正堂屋前伸出來的搭的棚上悲傷地擠滿了,兩個斗大的「靈堂」二字,已把昨日那喜慶的氣氛沖得十萬八千里,吹鼓手弄的喪事樂聲如二泉映月一樣,催人淚下,從早到晚七八股吹鼓手輪番表演他們的悲摧技巧,所有黃家直系親屬都拖著長長的白麻布孝帕子,如果沒有燈光的話,這人在身後拖一條長長的白色的孝帕子還真讓人有些害怕。又是端公又是道士,尸體放了七天過後,黃士堆把他娘葬在黃家的祖墳園中。下葬的那天早上,太陽剛剛出來,在這樣的冬天照理說是很難在早上見到陽光的,可是這天天一亮,就看到了陽光,黃士堆沉重的腳步實地有些邁不開,他婆娘蔣氏在十六人抬的棺材前失聲痛哭,「娘呀,你好命苦呀,還沒有享幾年福,你就走了。」頂花圈的人一百零八人,還有那些送葬的人,形成長長的隊伍,足有兩里路長。安葬了老娘,黃士堆著手又修建被火燒了的兩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