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民清陳家溝 亂世波浪涌16

作者 ︰ 憑欄望北

名蹈一行人,再次走上向漢口的路,比第一次要輕松得多。至少從伏龍鎮走到萬縣不那麼累了。在中途也只是在開縣的趙家場驛店歇息了一個晚上。他們一行二十人,只有他們要到漢口的五個人不帶貨,他們坐在馬上,清閑又自在。其他人那就是跟在馬後面,或者是牽著馬,有的更是不用牽,把馬繩子甩在馬背上,讓馬跟著大隊伍向前走就是了,幾個就在一起擺騷龍門陣。名蹈與知毅倒是知悉了過後,反而有些各自適應角色的羞澀。名蹈騎馬走在最前面,看上去就像一個要上戰場的將軍,帶領著他的隊伍正在行進,只要他一加快速度,後面的就得跟著跑起來。知毅還是一個男兒裝,他們都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更是冬天的棉衣裹在身上,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她是女兒身了。倒是名蹈對今天晚上有些想法了,還是與她一起睡嗎?前一次就是天天晚上兩個人一起睡,這次不一起睡會不會說什麼呢?大家都知道名蹈與知毅兩個關系好,走一起了如果不在一起,反而會有些不同的看法。名蹈想這也不重要,關鍵的關鍵名蹈知道了知毅是女人嘛,不能讓她與其他的男人一起睡呀,如果她一個人睡一間,又實在是不合規矩,會讓其他的兄弟對他有看法,都是一路的,為何他有這樣特殊的待遇呢。

到得驛店天還沒有黑,只是天有些灰蒙蒙的陰霾重重,不能遠視。周遭的雪還是白生生地覆蓋在山野,大家都沒有心情來看這雪景,都去圍在火爐邊取暖。特別是他們這騎馬的五個人,比那些走路的人要冷些,坐在馬上不多一出汗,走路的人反而感覺溫暖得多,而冬日的雪風如刀一樣割在臉上,停下來最好的是先烤一下火,再用熱水洗衣一把臉,那才最舒服。名蹈與知毅洗了臉後,他倆一起走向了店外。

「知毅,我在回陳家溝的路上,有三個晚上是都做同一個夢,夢見你是女人,與我睡在一起,我跟祖德叔說我回去後一定要到你家看一看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結果是你親自來了,也讓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你,你說我哈不哈,與你一起睡了那麼多個晚上,到現在才知道你是女人?」名蹈說。

「要是你早知道了我是女人,我們還會在一起麼?你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說我為什麼不知道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怎麼知道。」知毅很有些含羞。他倆肩並肩地走在店外的小路上,風雖然在刮,他們也不感覺到冷,名蹈把知毅的手都握出了汗,知毅突然停下來腳步,含情脈脈地看著名蹈,名蹈一下子就有了想要吻知毅的沖動,名蹈正要去吻知毅,知毅頭一側,名蹈的嘴巴就撞在知毅的頭上。

「在我心中,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在外面人家看到了那多不好,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了,我盼著早點我們一起呢。」

「在我心中,我早就說,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要娶你,我們日日在一起,不管日後風雨雷電漩渦。」名蹈的話海誓山盟地擲地,知毅是一陣歡喜,這喜悅如天崩地裂,如愛你一萬年那樣沉重,又如仙女飛天那樣輕盈。

「只是我爸媽那兒,我還得去說通他們,還要請個媒人。」

「我們兩個還用請媒人嗎?你看我們這樣不是很好麼?不要媒人我們兩個就不能在一起麼?」

「你說得好听,沒有媒人我能把你討到陳家里麼?」

「知你知我,還要什麼媒人喲,我看有人證明就可以了。有人出來了,快松手。」

「蹈哥,進來吃飯了。」陳名海的聲音很大。

這天晚上的飯菜很豐盛,這是名蹈特意對店老板說的。加了臘香腸、臘瘦肉、聾豬兒肉,菜一端上來,那香氣就飄進了大家的鼻子里,個別的等不及了,就用手抓了往嘴巴里吃,那叫先吃為快。

「還是老規矩,酒嘛該怎麼喝就怎麼喝,不能因為喝酒誤了明日的行程,負責值守的人那就只能抿一口就算喝了哈,各人要自覺。」陳祖德說。

「知毅,你吃出來沒有,這香腸的味道與我們那兒有些不一樣,不麻不辣還有細絲絲的甜味和一股姜味,這細絲絲的甜味要仔細地回味才能體會得到。」

「我也正想說呢。」

酒還沒有喝,一大盤的臘香腸已經消去了一大半。

「今天晚上我們一人只喝一盅,怎麼樣?」陳祖德叫大家舉起杯,喝起耍一哈,等到了萬縣,大家才正兒八經地喝。這跑路的人喝起酒來,雖是喝起耍的,也是讓常人自愧不敢沾酒的。名蹈和知毅都只喝了一盅,準備吃飯了,陳名海就說,為必你們就不喝了嗎?不喝哪捫得行?來來來,我給你們倒一些,像祖德叔說的喝起耍嘛。于是,名蹈與知毅又喝了一盅,名蹈看知毅的紅得不似桃花有點像鴿子花蕊,粉女敕粉紅的,如一個將要登台唱戲的。飯後,外面也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悄悄地,讓人不知覺的鋪灑在大地上,所有的地方都是銀白,只是在黑夜,是無法有一個全部的視覺。大家又圍在火爐邊向火,你一言我一語就吹起了騷龍門陣。吳來莫最先擺,從前有兩個蠢媳婦,她們不知道那個東西是怎麼硬起來的,一個說這是血沖起的,一個說是氣沖起的,兩個女人在家爭論了一上午,也沒有出去干活,到了吃午飯時候,她們的公公老漢兒回來了,看到她們飯都不有煮,就很氣,就說老子看到你們雞兒尖尖都是氣,她兩個不但不羞,一個說對了嘛,公公老漢兒都說,是氣沖起的,我說是氣沖起的嘛。這樣的葷段听得知毅有些臉紅,加上本來喝了酒,臉更加紅了,只是有些昏暗,別人沒有看見吧。她就悄悄地走了,回房準備睡覺了。名蹈听他們這些成了家的人吹,听得有些高興,當他看到知毅走了,才說我也想睡瞌睡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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