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毅回到家,她媽看到她大包二包的,還有幾個人挑著,心里是太高興了,心想女兒這回出去,一下子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那一定是發了一個小財,一張臉笑得稀爛,笑呵呵的招待大家坐,又是倒水又是遞茶。
知毅把晏二媽引到她媽的前面,「這是名蹈的二媽,就是他二爸的內人,這次到我家來是有重要的使命的,等一下她親自給你說。你看我這次一下子帶這麼多東西回來做什麼呢?女兒給你說,我是要結婚了,買東西的錢都名蹈家出的。」
「你說個老半天,哪個是名蹈?」
「媽,你的記性這麼孬了嗎?我上次不是給你說了嗎?就是陳家溝的陳名蹈,他爹是陳祖仁,全縣去搞戒煙的那個陳祖仁呀。」
「你個女娃兒不早說。」
晏二媽發話了,「小娃兒他們長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該結婚就得結婚,妹子你說是不是?我呀,想當年,我看都沒有看到我家的那個,就上了他的床,知毅幸福呀,是自己看上了的男人,自己要嫁給他,我這個媒婆呀是撿來當的,是名蹈他媽硬要我來當這個媒人,說心里話,我是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這是天大的喜事呀。」
「我說是一下子帶回來這麼多的東西,我原來就想,女兒怎麼能自己看上哪個就是哪個呢,也得有個合適的媒人才行呀。」
「還有更急的呢?明天他們就結婚了,今天你們馬上就做準備吧。」
晏二媽頓了一頓,把知毅她媽拉到一旁,「不過,我還有話給你說,這只能是悄悄話,听了你可不要不高興哈。這次知毅結婚呀,還有一個女子也要嫁到陳家去,是黃家的。」
知毅她媽一听,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心想,跟老子,我從來沒有听說過,要一次討兩個婆娘的,陳家的也太不像話了,我女兒也是一個眉清目秀做得來家務事擔當得家庭重任的女子,娶了我女兒還要同時再娶一個,是它媽個什麼事兒。
知毅她媽的表情,晏二媽看在眼里,知道她想不通。「我跟你說呀,我當時也想不通呢,他老漢兒有兩個老婆,也不是同時娶的,兒子比老子還要厲害,是兩個一起娶,當然,這是知毅願意的,這就沒有法了。事出也有因,名蹈是跟黃家女子先訂,這次把知毅一起娶進家門,是重看了知毅,你知道嗎?更為重要的是,是知毅與名蹈兩情相願,在今天上午到街上去的時候,她給我說,哪怕她自己當妾也願意,可是呢,名蹈說兩個都是他的妻,沒有妾,這下你應該高興了吧。」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她自己選擇的,我這個當媽的也只能遂了她的願。以後的日子就靠她自己去把握了,要結婚了,我應該高興。」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有人說,要是我的女兒呀,不嫁人也不嫁到陳家去,硬是嫁不出人了嗎?有人說,這陳家的男娃兒這麼有吸引力呀,能同時娶兩個,兩個都是自願的。有人說,陳家有錢,討得起,你也就沒有辦法,該他享福。有人說,這你就不明白了嘛,是王家的女子看上了陳家的娃兒,陳家的人也看上了她,才有這樣的事,世上千奇百怪,這也就見怪不怪了,看到了就自然了。
黃家這邊的人還不知道呢,一家人都在忙著黃夠菊的婚事,臨近這一兩天了,黃夠菊想到就要嫁到別人家去了,天天晚上就要和一個男人睡覺,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該怎麼辦呢?他走了還有一個傻弟弟,要是爸媽年紀大了,誰來照顧他,她也就是兩姊妹,想著想著,臉上有淚滴下。
她媽看到到這個樣子,「菊兒,要結婚了,還哭什麼呢,我們這麼近,想起回來了,你隨時都可以回來,嫁人了是女人都是要嫁人的,女人不嫁人,就不知道什麼叫女人了。」
「我呀,倒不是這個,我在想,我嫁了,你們以後年齡大了,誰來照顧你們,弟也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就不想那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了,我還不信呢。你看,我和你爸身體有這麼好,能夠自己做活路,能夠掙錢養活一家人。」熊氏又在夠菊在耳邊輕聲地說,說一些女人和男人之事,教女兒要如何行事,要怎樣讓男人高興,才是一個好女人,听得黃夠菊臉紅了又紅。
「不要不好意思,女人都得經歷這一關,做得好不好,就意味著你這一輩子能不能幸福。」
「我怕。」
「想當年,我也怕呢,第一天晚上,你爸要我,我生死不從,後來還不是過來了。」
「那你是怎麼不怕的呢?」
「結婚一過月後,一天晚上,你爸就哄我開心呀,晚上我們一起喝酒,他把我喝得個二醉二醉的,就和我在一起了,當我醒了,沒有什麼不好呢,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居然我還要想,後來就有了你和你弟弟。」
「我還是怕。」
陳祖仁想,這娃兒要兩個一起娶,迎親這天怎麼辦,一個人又不能分身,怎麼去迎呢?他把名蹈叫到跟前。
「你娃兒做的好事,這天怎麼辦,你不可能這兒迎了又到那兒去喲。」
「爸,你這就不用操心了,我早就想好了,弟弟與我長得太像了,出去後,以至于有些人都認不出來,我看到知毅那兒就由弟弟代我去,反正他們那邊的人對我也不是很熟悉,知毅蓋了紅綢子,還不敢看呢,她坐在轎子中,只管高興地往陳家走。」
「這樣做也要得,也只有這麼辦了。名申把知毅一直帶回家?」
「那不是,名申只做一半的的事,到了代家埡口那兒就等起,等到兩個轎子一起走,到時候知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親自去的,黃家那邊是親自去喲。」
陳祖仁的大兒子要結婚了,他又是陳家的族長,一喊是一呼百應,都願意來幫忙。陳家那是忙開了,辦席的都有二十多人,幾乎是借完了陳家大院所有人的桌子板凳。
梁道听說陳祖仁的大兒子要結婚,就吩咐軍師胡為準備賀禮,提前一天,一行人打扮成地地道道的農民就到了陳家。陳家的人也只有陳祖仁和他二兒子陳名申認得到他們,又是提前到的,很多人一看,一個都認不到,陳家的人想,他們一回都沒有看到過,想必是遠方的親戚,這下看到陳家有喜事就來了,還是提前來的。陳名申看他們來了,好久不見,自然是很親熱。
胡為對陳祖仁說,「黃士堆最近沒有什麼動作,我也想了,他多半會想到你,他家遭了。」
「前不久,一個雪天,他搖一搖的,就搖到了我家,還在我家吃了飯的呢,我想他也是某些事想不通,也許是想通了,但我不怕,他做了對不起我們陳家的事,就得應當受到懲罰。」
「當君子好,你得要提防他有小人作法,那是讓你防不勝防的。比如你兒子要結婚了,他要做什麼小動作呀。」胡為喝了一口茶,「我上次到漢中去,看到一個人得了熱毒,在驛店里只能趴著,站都不能站,我看到那個年輕人也造孽,就跟他說,你站起來,矗個棒棒跟我走,走幾步就好了。當時那個年輕人右腳腫得跟大象的腳差不多,還是靠別人扶起來,他舍死忘命地跟我走了幾步,一下了就把棒棒丟了,走路和正常人一樣了。說來你也不相信。」
「我相信,申兒給我擺了你以前的一些事。世人神奇的事多著呢,這就是你創造的神奇。」
「不敢,只是跟師傅學了一點皮毛。黃士堆也不是吃素的,我想他在明天一定會做一些手腳,凡是他給你媳婦的東西,都要仔細地看,包括別人給的也是一樣,萬一他不做,讓別人代替做也有可能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道道,但是一定會做的。」
「蹈兒申兒,你們听到沒有,凡是新娘子收的禮物,你們一定要仔細地看,不該帶的就把它扔了。」
第二天,兩頂花轎在天剛亮的時候就出發了。陳名蹈和陳名申各騎一匹大紅馬,身上扎著大紅綢系的玫瑰花,前面一朵後面一朵。
一些同輩的就開玩笑,「申娃兒,你哥哥結婚,你今天也當新郎,好安逸喲,你哥哥反正討兩個,分一個給你。」
「我都想喲,不過,我不敢要,哥哥的婆娘我敢撓呀,我哥哥還不打死我,急什麼急,到那一天我結婚了,我要一次討三個,比我哥哥還要厲害。」
陳名蹈說,「喲,看不出來,你還想討三個,只怕到時候你忙不過來。」
「哪兒有他忙不過來的,我們來幫忙。」一個與名蹈同輩的兄弟說,說了過後,大家哈哈大笑。走到代家埡口過後,大家就分手了。
陳家大院的大門上,也是用紅綢系的大紅花,在門楣上是兩朵,梁道一看,這真是好事成雙呀。當他听說王家女子的故事後,他說,這個女子不一般,將來一定是你們陳家的女當家,這個女子有頭有腦,做事有章法。胡為與梁道轉到陳家大院後面的山上去看,這陳家的地形是一個龍形嘛,再往前面走就是新寧河,這蜿蜒起伏的山包就是龍身,陳家大院恰好就在龍尾巴上面,前面又是一條河,有龍有水,龍可游于海也。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陳家要出人才,不是這一輩就是下一輩。
中國的地理,很多人說起來那是迷信,不信陰陽八卦五行。而用現在的話說,這陰陽八卦五行,那是最初的哲學,是人類最初的哲學之一,也是原初的東西。有些東西沒有找到科學依據,卻又現實如此,讓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如人們傳說的UFO一樣,是我們現代的科學手段無法探索的。哪個修房造屋都要看個好日子選擇個好時辰才開始修建,哪天封頂也要選個日子,這就是人們看到的。比如說那些算命的,我就有些不信,的確很多人是在糊弄人,混得幾個銀子以飽口月復,有人說他就沒有算過他自己整天在路邊擺個攤子過窮愁潦倒的日子嗎?當然有神奇的,某人被算了一命,有八十五歲的壽,結果死在了三十五歲,人家就找到那個算命先生,說他亂算,要找他的麻煩,結果算命先生說,你把我當初給算的那個東西給拿出來,算命先生說我當初給是每個月都算了的記了幾十頁,拿來我再看一看。果然,算命先生一翻三十五歲那頁,在後打了一個括號,並注明這年有坎坷,那家人就沒有說的了。明的給你注明了的,你為什麼不找我呢,也怪不得我吧。這似乎是閑吹龍門陣佔了篇幅。且說當年趙匡胤出生後滿體金光,三日後方退去,他後來就當了宋朝的開國皇帝。這些內容,讀者信不信全由你,我也是听來,寫于此。
結果在分路的時候,名蹈給名申說,他兩個換個地方,要名申到黃家去,他自己到王家去,他們一換,都把帽子戴得嚴嚴實實的,再系上大紅綢花,問大家哪個是哥哪個是弟,結果大家一下了還真沒有辨別出來。到黃家的路程稍微近一些,到黃家,他們正在開早席,一陣鞭炮把迎親的人接了進去,幾十個人坐了五六桌,連黃夠菊的爹媽也沒有認出來,這不是陳名蹈。到王家的,知毅她媽特地出來看,這娃兒一天娶兩個人要如何分身,她把知毅叫到窗後,叫她認,知毅她媽過後去問,知毅說他就是陳名蹈。到了黃家,黃家才听說,今天他們的女兒今天要嫁的這個男人,今天還要娶一個女子,黃士道與熊氏來看,這不是陳名蹈嗎?心里雖然不高興卻也沒有表現出來,想這陳家怎麼能一天娶兩個呢,不過這世俗也允許娶兩個,娶就娶吧,從今天過後就是你陳家的人了。
黃士道把陳名申叫過去,「名蹈,你今天要娶兩個女子,可有其事?」
「回岳父大人,是這樣的,小菊是我的最愛,我不得不娶。王家女子也是我的最愛,也不得不娶。」
「你以後看上哪個女子,也是你的最愛,你也娶回去嗎?」
「我向岳父大人保證,我這一生就只娶她們二人為妻,請你相信我。」陳名申說得黃士道心頭隱約的不高興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