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
已經很傍晚時分,太陽的半邊臉已經和水天相接了。
夕陽照射在薛靈芸身上,有著溫溫得暖意。她從醫院出來,就不知道要去哪里。無意間,坐著車來到了這個海邊。
曾經父親唯一一次帶她來玩樂的地方。
那時候還是盛夏。父親做了一筆大單子。放了自己一天假,帶著她來這個海灘玩。一整天,那是從記事起來,父親唯一一次那麼有空陪伴她,也是她最快樂的日子。
雖然幾個小時的時間,兩父女卻玩得不亦樂乎。
父親的笑容還在眼前浮動著,和藹的笑聲更是在她耳邊飄揚著。
海浪一灘又一灘的沖向沙灘。
打到了她的腳。褲子濕了。可是她不在意。
老爸,您會怪我嗎?
她對著海面,對著夕陽,無聲的哭泣。
夕陽照在她臉上,有些燙人。可是,更加顯得悲戚。
是靈兒太任性了,是靈兒害了你。我,我現在就去找您們。您們一定要來接我。
她悠悠的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向海面中央。
水浸過她的腳踝,膝蓋,腰圍,胸部,再來是脖子,然後是……
來不及將車停好,他奔向海灘,京極雪莉將追蹤器的信息轉接到他手機上。很輕易的,他找到她。那個快被海水淹沒的頭顱。
心急下,他沖入海中。
「靈芸,回答我。」他沖向那個沒入水中的方向。可是,他找不到她。海水已經淹沒了她。
「靈芸。」他悲戚的大叫著。然後鑽入水中。盲目的找尋著。
海浪大起來了。
該死的,他不禁咒罵起來。
水中,漂浮一抹身影正是他要找尋的人。
劃到她身邊,勾起手挽住她的腰,向海灘劃去。
他為她做著急救處理。一口一口的氧氣灌入她嘴中。
「咳……咳咳咳。」一口水從薛靈芸的嘴中吐了出來。
「靈芸。」他拍打著她的臉頰。
「咳……咳咳咳咳。」她睜開眼楮,看到全身濕淋狼狽的宮聖哲,扶她坐了起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救我。」她揮舞著拳頭,重重的捶打在他的胸口。
宮聖哲抓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
「我害死了老爸,為什麼還能苟且偷生的活著,我有什麼資格活著。」薛靈芸悲哀的哭喊著,在無人的海灘漂蕩開來。
一下子,宮聖哲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只覺得她的眼淚讓他的胸口堵的無法呼吸,甚至有些窒息。
她不該流淚,不該悲傷。他愛她,愛笑容滿面的她。她應該是個沒有煩惱的孩子。她不應該承受這些悲傷。
「我愛你。」他輕撫著她激動而顫抖的背,「無法想象你如果離開,我該怎麼活下去。」
薛靈芸小小的臉上,無表情的看著他。他說過,他愛她,不止一次。可是,怎麼會有人可以這樣輕易的愛上一個人。
宮聖哲抱著她的臉,用拇指輕輕擦去她臉上混雜著海水的淚水。「我知道你或許不能接受,這樣閃電一樣的感情。」宮聖哲無奈的笑著,「我到現在也無法相信自己,可是。」他握起她的手放在他狂烈跳動的胸口,「這里卻騙不了任何人。你就是在這里了。」
他們身後夕陽已經沉入海底。薛靈芸卻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真摯,那麼的深刻,那麼的認真,那麼的讓她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