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他一刻都沒有滯留,直接打車回家。
下了出租車,提著簡單的行李佇立在芸園前。
這里跟他六年前離開時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父親一直將這里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為的是母親醒來後能感覺到熟悉。
望著那楓樹的車道,在自己還是孩提的時候,父親沒有時間陪伴他,因為母親更加的需要父親的照看,童年的自己並不孤單,林嫂一手將他帶大,疼愛他的程度,已經超出了想象。
所以,他的童年並不孤獨。
因為,他的心中一直有個期待。
那就是母親能快點醒過來,能跟他這個兒子說說話。
他能在母親的懷中撒撒嬌。可是,這個期待一直讓他等待了16年,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大小伙了,再也不能在母親懷中撒嬌,也不能任性。听到父親說母親蘇醒過來,卻是興奮,開心的。
因為那16年來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母親真的可以看到他了。
在自己沉浸在思緒中開差之時,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思緒。
「宇泰少爺。」是剛買菜回來的林嫂。
「林嫂。」扔下行李,擁抱著林嫂,「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孩子。」
跟著林嫂走進芸園,熟悉的感覺讓他的喉結處一酸。
「林嫂,媽……媽媽呢?」他讓自己不要太緊張,可是握成拳的雙掌中泛著汗水顯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跟姑爺出去了。」林嫂為他到了杯水,接過他手中的行李。「說是去學功夫。」
「功夫?」這讓他感覺到新奇。那個失去記憶的老媽怎麼會要學功夫。
「現在的聖高學院,學壞的學生很多。」林嫂忙碌著擇菜,邊跟他說,「姑爺讓小姐學點防身。」
「林嫂,媽媽在聖高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是肯定句。
林嫂放下菜,看著對座的宮宇泰。已經六年了吧。離開這里,前往紐約學習。想著當時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機場將他送走,自己就算是有萬千不舍得,也不能耽誤了他以後的前途。現在那個小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有著跟他父親一樣俊氣的樣貌和挺拔的身材,那神韻卻和母親有幾分像。
這孩子終于長大,回來了。
林嫂想著想著,眼淚涌了上來。
「孩子,你終于回來了。」
宮宇泰坐到林嫂身邊,將林嫂攬入懷中,輕輕的拍打著。因為他知道林嫂心中的辛酸,母親車禍昏睡,已經讓她很傷心,一手帶大的孩子,卻又要離開她卻遙遠的異國他鄉。
現在終于全部都回到了她的身邊,那樣感動的情緒,肯定是一下子就涌上來了。
林嫂抹去眼淚,講述從權叔那里听到的事情。
越听宮宇泰緊抿著嘴唇,眼楮微眯,深暗的眼中浮動著冷酷。
這里是帝王學院的武術訓練室。
今天一大早,天微微亮,只有幾只小鳥在天邊嘰嘰喳喳的叫著。他就被她硬生生的從睡床上拉了起來。昨天工作到凌晨,反正難得的一個假日,他準備上午好好休息,下午帶薛靈芸練習基本的防身之術。誰知道她的雄心斗志那麼強盛。
望著不遠處,穿著跆拳道服裝,對著木樁打錘的薛靈芸。已經練習了一大上午了,吃過中飯,她又堅持著,看著她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她就是不很停下來休息。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打破了訓練室中只有薛靈芸練習發出嗨喲聲音的平靜。
是家里的電話。
宮聖哲臉上泛著一抹微笑。
「喂。」
「爸,我是宇泰。」
宮宇泰听到林嫂講完事情,已經坐耐不住。
竟然有人這樣欺負母親,他不能容忍。
電話一接通,听到傳來陌生帶著疲勞,卻依舊叫喚著鍛煉聲。宮宇泰顫抖地說,「是,是媽媽嗎!」
「嗯。」笑望著那個已經筋疲力盡的身影,還是那麼堅定的支持著。「我現在終于明白你那倔強的脾氣是繼承了誰的。」宮聖哲笑道,對電話那頭的兒子說。「你如果看到你媽,你會有種英雄相見恨晚的感覺。」
「爸,我想見媽媽。」宮宇泰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個,我們就要回去了。」不過,看著薛靈芸那樣的努力,相信他暫時說不動她。應該還會要繼續下去吧。「在帝王的訓練室。」
「好。」他正要掛上電話的那一刻。
「宇泰。」宮聖哲叫住了他,「車庫有車。」
「知道了。」宮宇泰掛上電話,對著發出嘟嘟盲音的手機,宮聖哲笑了下,望向練習的薛靈芸。
宮宇泰掛上電話,跟林嫂說明去向,來到車庫。
他站在黑色法拉利跑車前。他知道這是父親為他下個星期滿16歲生日而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今年在帝王已經拿到了駕照,所以父親完全放心的讓他駕駛。
不過,他喜歡跑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沒有想到父親還記得。他微笑的繞過跑車,來到重型機車面前。這輛機車是雪莉阿姨送給她的,雖然有些年數了,看著發亮如新車般的機車,看來權叔一直打理的很好。
跨上機車,轉動鑰匙,跑車像離弦的箭般沖出車庫,駛過楓樹車道,林嫂站在鵝卵石小道上望著遠去的車人,擦拭著眼淚,那是高興的淚水,那是幸福的眼淚。
小姐和小少爺都回到她的身邊了,這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這兩個已經成為她親人般的主人,全部都回來了。
看來,她這麼多年來燒香拜佛,菩薩終于听到了她的請求,成全了她多年來的願望。
她要抽個空去還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