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這一刻,變得如此的緩慢,卻又來的急驟。
重型機車和地面緊貼的同時,沖擊力將宮宇泰拋了出去。機車貼著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四濺出星星火花。機車擦著地面急速的滑向到路邊,在緩沖中機身旋轉而後慢慢的停下,只有機車輪子不知疲憊而無聲的悠哉游哉的轉動著。
雖然帝王里的學員敏捷度異于常人。只是剛才的情況意外太過危險急迫,宮宇泰連一丁點思索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動作。被沖擊力拋出的宮宇泰,被甩到離機車幾十米以外的地方。護罩頭盔支離破碎的甩在離宮宇泰不遠的地方,安靜的躺在那里。宮宇泰的身體重重的落地,沖力撞擊著胸腔,腦袋跟地面緊貼的同時,後腦的鮮血如泉般涌出,染紅了地面。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腦袋轉向銀灰色凱迪拉克遠去的方向。
媽~~~~~媽!
宮宇泰無聲的喊著,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呼喚的口型。
淚水從眼角滑下。嘴角邊泛出淡淡虛弱的微笑,口中一股溫溫的腥熱涌上來,沿著嘴角溢出濃濃的鮮血,意識開始模糊,眼皮像灌了鉛般沉重,緩緩的闔上的瞬間,耳邊傳來了嘈雜聲。
吵雜的聲音淹沒了車群來往開過的聲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圈一圈的人潮聚集了起來,圍住了事發的現場,直到救護車到達之前,人群望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宮宇泰議論紛紛。
屏幕的畫面出現那兩輛熟悉的車子相貼而過時,他的胸口傳來了錐心般的刺痛,讓他無法承受的雙手撐在面前的機器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那突來的窒息感。
「舜帝,怎麼了。」管事看到他額頭上密布的汗珠,關心擔憂的望著他。
「沒事。」胸口的疼痛讓他挺不直腰板,他輕輕用握緊成拳的手敲打著胸口。卻根本毫無反應,胸口的疼痛只是驟然加深,讓他的眉頭也緊縮。
當屏幕上出現重型機車將宮宇泰拋出的畫面,那一刻,他的胸口在瞬間被撕裂開來。疼得無力反抗。
「不……」那悲戚的叫喊聲響徹通訊室。卻無法改變發生的事實。
發生了,終究還是發生了。
芯預知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望著宮宇泰的身體被拋出,虛弱的躺在血泊中,宮聖哲整個人都虛月兌掉了。腦中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才東倒西歪的沖出通訊室,留下一室呆立望向他消失的地方的人們。
銀灰色凱迪拉克在道路上快速的行駛著。跟一輛又一輛車頂閃著刺眼的紅色旋轉燈,聲音響徹雲霄的救護車擦肩而過。
薛靈芸本能的隨著救護車的方向望去,胸口的疼痛再一次襲擊著她。讓她痛苦的倒在後座上,蜷縮著身體來減輕疼痛。
腦海沉重起來,眼前一些如老舊的電視無法清楚顯示圖像般的模糊畫面浮現出來。
血,鮮血!
車中一個女人虛弱的躺在一個男人懷中,口中不斷的涌出大量的鮮血,染紅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連帶那男人的衣服亦樣。女人的生命因為鮮血大量的流失而漸漸的模糊了意識。男人悲淒的在女人耳邊輕聲呼喚。那一聲又一聲哀傷而悲泣的呼喚斷人腸。
讓她的胸口處更加的抽緊疼痛。
是誰?
他們是誰?
畫面中的女人和男人是誰?
心髒又是一陣刺痛,那痛好像萬蟻蝕心,難受的她眼角泛著淚光。額頭溢滿豆大的汗珠。
她想看清女人和男人的模樣,抓住那虛幻的畫面,卻被一個聲音打破了。
權叔透過反光鏡望著後座上抱著雙腿臉色蒼白的薛靈芸,擔心的問著,「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要去醫院嗎?」
「不要。」她咬牙吐出兩個字,已經是用勁了她僅有的力氣。額頭上的汗珠卻汨汨的泛出。
權叔雖然擔心卻沒有再說什麼,將車向山上開去。
京極雪莉在事發的瞬間,馬上聯系了組織旗下在S市的各大醫院出動了救護車。所以急救車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到達了現場。
某某醫院。
救護車滑進急救專屬通道,車還未停下,救護車的後門已經被打開,車上的醫生和車下應接的醫生將擔架床迅速拖出救護車,緊急的滑向急救室。
所有的程序已經事先在京極雪莉的命令下安排好了。醫生推著擔架床沖進急救室,玻璃磨沙門關閉上的那一刻,門上的手術燈亮起微微的紅暈。
手術室內,被移到手術台上的宮聖哲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護士們快速為他安上生命儀器,儀器發出嘀嘀的聲響。
手術台頂部的無影燈啪的一聲,齊唰唰的發出刺眼的雪白光亮。
發散出光源強度強烈的燈泡在燈盤上排列成圓形,聚集成大面積的光源從不同的角度將光線照射在手術台上,手術室中瞬間更加明亮。
「血壓!」
「收縮50,舒張30!」
「注射腎上腺素!」醫生喝道。
「心跳!」
「20!」
醫生雙手交叉手掌重疊,雙上肢伸直,與宮宇泰的胸壁垂直。醫生將上身重量的1/2通過手臂下壓宮宇泰胸部,活動點聚集在雙側髖關節。醫生有規律的按壓著。為宮宇泰做急救的心髒復蘇術。
「心跳停止!」
「注射強心劑!」
護士麻利的將強心劑注入宮宇泰的身體。
「無反應。」
「電擊!」醫生大喊。
護士推來心髒電擊起搏器。醫生拿起電擊起搏器,護士利索的將潤滑劑擠在電擊板上,醫生將電擊器合在一起磨擦,讓潤滑劑均勻。
「200焦耳」
電擊起搏器在緊貼宮宇泰的胸口時,他的身體被高高的彈起,然後又重重的落下,一連圈的動作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多余動作。
「無反應。」
「300焦耳!」
醫生的額上泛出粒粒汗珠,再次電擊著宮宇泰。
「無反應。」
手術室中,因為無反應三個字,寂靜中沉重的氣氛重重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做緊急處理佇立手術台前的醫生無奈的垂下頭去。
宮聖哲精神恍惚的奔進醫院,沖向急救室。從學院到醫院,這段路,讓他覺得漫長,以至到底花了多少時間才趕到這里,他已經無法弄清。
急救室的門,緊閉著。
望著亮著手術兩字的燈。
那讓他感覺到絕望的亮燈,16年前讓他苦苦的等待了長達16年的光陰。劇烈的恐懼感排山倒海而來,終于他虛弱的靠在牆壁,滑倒在地上。
萬奈寂靜手術室長廊,這是另一頭傳來人走動的聲響。
宮聖哲抬頭望向出聲處,觸到來人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像是看到了光芒和希望。
「婁,一定要救救宇泰,救救我的兒子。」宮聖哲拉住來人,聲音沙啞而顫抖。
「我會盡力。」來人正是組織中的神醫二十八宿西宮代號婁的尹冀雍,身後跟著的是他的妻子,也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婁關月。
兩人快速的走進手術室,消失在玻璃門後。
望著再次緊閉的門,宮聖哲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合十,心中暗忖的祈禱著。
Ps︰手術那段,也許有很多不合格的地方,因為偶對醫院手術的流程和用藥之類,是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