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處于半山腰的芸園照的通亮,暈黃的陽光讓芸園染上了一層金色。
銀灰色凱迪拉克緩慢而安穩的開進車庫,權叔攙扶著虛弱的薛靈芸走進別墅。
「小姐,怎麼了?」林嫂扔下手中的工作,上前來攙扶著臉色蒼白,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薛靈芸。
「先生讓我先載小姐回來,中途小姐好像很不舒服。」權叔幫著林嫂將薛靈芸扶上二樓,她的臥室。
讓薛靈芸躺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我打電話給家庭醫生,權叔,要麻煩你去接下醫生。」林嫂拿起電話直撥薛家的專屬醫生,也是宮聖哲指定給她的電話。
林嫂打過電話,醫生已經在做準備,權叔開著車向醫生家而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
手術室中,尹冀雍和婁關月兩夫婦小心謹慎的處理著那些讓旁邊醫生頭痛卻無能為力的手術。寂靜的手術室,除了人們的呼吸聲,只能听到金屬手術器材踫撞出來脆耳的聲音。
旁邊的醫生連大氣也不敢喘,目不轉楮的盯著尹冀雍和婁關月的處理方式牢牢的記入心中。
身邊的護士時不時的為兩人擦拭著額上的汗水。
血壓恢復,心跳正常。
胸腔修復完成。
縫合結束。
手術在經過長達幾小時的煎熬中完美而成功的完成了。
推開手術室門的那一霎那,憔悴不堪的宮聖哲沖上前來,拉扯住尹冀雍,「婁,宇泰……」
「死不了。」尹冀雍毫無表情就如他動手術時的表情無兩樣,淡淡地說。
婁關月拍拍宮聖哲的肩膀,想這樣給予他力量,「手術很成功,只要今天度過危險期,就會沒事了。」
「謝謝,謝謝。」宮聖哲向著兩人不停的道謝,眼眶中泛著淡淡的霧水。
「喂,別在我面前哭啊。我們家的消防車已經足夠了。」尹冀雍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扯掉頭上的無菌帽,「我只是為了駱靈。如果那小子死了,我家駱靈會恨我一輩子的。」
「謝謝。」宮聖哲沙啞的一直不停的道謝。
護士推著宮宇泰出來了。
「宇泰,宇泰。」宮聖哲來到擔架床邊,邊叫喚隨著擔架床而去。
婁關月搖搖頭在尹冀雍身邊坐下,「雍,那孩子應該會沒問題的,對吧!」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呢?」尹冀雍側頭看著婁關月,「還是不相信我。」
「哎。」婁關月哀嘆著,「母子近在咫尺,卻不能見面,這是什麼世界。」
「算那小子命大,有我們在。」尹冀雍滿意地說。
「芯讓我們提前來S市,我還覺得奇怪。」婁關月淡淡的牽扯著嘴唇,「原來,她早就預知到了。」
尹冀雍沒有接話,表示認同了。
手術室的長廊上安靜的猶如太平間,只有長廊的長椅上兩人的倒影深深的映在冰冷發亮的地板上。
從剛才被權叔載回來,薛靈芸的意識就模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也不安穩,不斷的夢囈。身上不停的冒出汗珠。高燒緩緩的上升,臉頰因為高燒的緣故有些暈紅。
家庭醫生為薛靈芸診斷過,為她開了些降溫和定神的藥,只說可能著涼了之類的話,留下藥物就被權叔送走了。
林嫂不斷的用冰塊為薛靈芸冰敷。打濕毛巾扭干為她擦拭去滿身的汗水,為她換上干淨的睡衣。
她看到了,這是車後座。
兩個像是即將生離死別的戀人。男人將女人擁入懷中。懷中的女人好像有孕在身,看那月復部隆起的程度,像是即將分娩。
他們是誰?
滿身是鮮血的女人,那頭烏黑的頭發散落,遮住了女人的半邊面孔,讓她看不清楚,身邊的男人無能為力的將女人抱在懷里,染紅了他身上的衣服,他卻全然不在意。
眼淚溢出男人的眼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哭泣,而那淚水飽含著悲傷和哀痛。男人哽咽無聲的哭泣,听起來悲戚的讓人痛徹心焚。
他們是誰?
頭,好痛,那模糊的片斷卻那麼清楚地在她面前飄動著。
為什麼看到這畫面,她的胸口像壓著一座山一樣讓她無法呼吸。
鮮血不斷從女人的流逝,那鮮紅的血液也染紅了她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