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泛著幸福的笑容,那時的駱靈才那麼點大,總會向他撒嬌,讓他抱抱。現在女兒長大了,不需要他了。有時候,他向抱抱她,吻吻她,都會被拒絕,說自己是大人了,抱抱親親是小孩子才需要的。
好懷念那時候的駱靈。很享受將她抱在懷中,那樣才能讓他真正的體會到一個做為父親的心情。
現在……
才轉頭透過玻璃窗,望向加護病房。
病房中,緊急的鈴聲在這時尖銳的響徹整層病房。護士和婁關月紛紛趕來。
「婁,宇泰……」身旁宮聖哲一把抓住他,已經泣不成聲了。
沒有半分思緒上的停頓,尹冀雍走進加護病房。
模糊視線的同時,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像要月兌離開自己的軀體般漂浮在空中。
他處身在一片黑暗混屯之中。那無止境的黑,無形的窒息成一個有形的四方空間,你卻無法感覺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否真實。那樣的虛幻,可以摧毀人本有的意志,但是宮宇泰卻沒有驚慌,到現在他的心中充滿的都是開心和高興。
剛才,他見到了!
媽媽!
16年來一直沉睡著的母親。
她真的醒過來了。
那是真實的。
就在他面前,母親的眼神,看到他的那一刻,眼中有著驚。那應該是看到熟悉的人才有的驚訝神情。潛意識中應該有他這個兒子的存在吧。
雖然,剛才只有那麼一瞬間,
但是,她就那樣活生生的趴在玻璃窗邊望著他。
熟悉的容顏,烏黑的頭發,靈活的雙眼。車與車擦肩而過時,風吹過,披散在她身後的頭發紛飛著。那樣的畫面是那樣的和諧卻虛幻著。母親昏睡的時間太漫長,已經做好準備的心,卻在見到她的那一霎那,完全是驚呆的狀況。
等他反應過來,車子已經遠去了。
兩人的對視只有數秒。
卻能清楚的看到母親眼中的驚恐。雖然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卻可以從中感覺到熟悉的感情。
那一刻,他多想時間就那樣停留住,多想大聲地呼喚她一聲︰媽媽。
十六年來,他和父親一直在等待母親的蘇醒,現在??他看到了她,可是卻擦肩而過了。
如果,如果他還能活著,他是否還能活著。
頭好重。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車來車往,人群已經慢慢在他身邊圍成一圈,議論聲,車的鳴笛聲,各種聲音,在他耳邊也開始無聲。
眼皮在緩緩合上的一剎那,他的眼楮還是直直的盯著母親車子遠去的方向。
手伸向母親離去的方向,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一切成為黑暗,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事、物,他害怕了。害怕真的自己死去,真的不能對著母親喊一句︰媽媽。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漂浮在空中,漂浮在這黑暗的世界里,沒有任何感覺,只能知道自己就這樣飄蕩著,在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中。
不要,他不要這樣,他要活著。
活著看看蘇醒過來的母親。
叫一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