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經理,你還是沒有給我需要的解答啊?」
袁經理看著郝靖涵,為難地說︰「你這個問題著實讓我很難回答。像你這樣初涉職場的新人,別把職場想象成一盤清水,職場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或者是純潔。這樣吧,不如你把問題的根源直接告訴我,我們就事論事,別把問題無限制的擴大化。」
郝靖涵想了想,慢慢的將劉三毛的求職經歷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袁經理。
「原來前幾天,你一直問我職場面試的經驗,就是為了他啊?」
郝靖涵點點頭︰「嗯。」
「郝靖涵,現在都講究一種換位或錯位思考法。你如果是一個企業的老板,在眾生芸芸的人海中,你會不會招聘一名身體有殘疾的人,在公司的工作區域內跛著腳來回走動。」
郝靖涵被袁經理的話塞住了。
「可是,劉三毛很有才華的,大學四年,三年被評為三好學生。為人忠厚誠實,心地善良。」
「個人的才華只是應聘中的一個插曲。郝靖涵,來,坐下,我給你說個故事。」
郝靖涵先幫袁經理的茶杯續上水,然後在袁經理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有一天,一個人去花鳥市場,他看到有賣鸚鵡的,一只鸚鵡被標價200元,而旁邊一只被標價400元,從外表上看,兩只鸚鵡沒什麼大的區別。這個人問︰‘老板,這兩只鸚鵡為什麼價格相差這麼大?’老板說︰‘鸚鵡的價格是按照它們的才華而定的,200元的只能說兩種語言,而400元的能說四種語言。’買哪只好呢。這個人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在兩只鸚鵡旁邊轉悠起來,兩只鸚鵡毛色光亮,活潑可愛,突然,他發現標價400元的那只鸚鵡的毛色中,參雜了一些不易被人發現的灰色毛發。他帶上老花眼鏡仔細看看,覺得這只鸚鵡從形象上看,不如200元的那只漂亮。他對老板說︰‘老板,我買這只。’老板說︰‘這只可只會兩種語言啊,論才華,和這只是無可相比的。我可是一分價格一分貨。’這個人想了想說︰‘會兩種語言足夠了。就這只了。’」
郝靖涵說︰「這不是重色輕才嗎?」
「其實,只有一些專業性很強的企業,如科研或研發的企業,他們才會注重和講究人才的使用。就你這個崗位里說吧,一個人事專員,當初招聘的時候,是本科生的學歷條件,你覺得怎麼樣呢,這個崗位是不是非本科生不可?」
「我覺得,像我這個崗位,一個中專生就足夠了,老板根本不需要用一個本科生。」
「這種情況,並非是我們一家公司,廣招高學歷的員工,那是為了提升公司的社會影響力和公司的無形資產。」
「經理,照你這麼說,我同學的求職,是毫無什麼希望的了?」
「那也不一定。李白不是說過嗎,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無絕人之處,你可以讓你的同學,把自我的要求放低一點,別把眼光死盯在那些跨國企業,合資大企業上,或許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彭詩雅的情緒一直處在悶悶不樂之中,劉三毛現在的處境是她所根本沒有料想到的。恍惚的眼神中,電腦顯示屏在變大,變大,繼續變大直到充塞了她全部的眼簾,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主持人手拿話筒,興致勃勃地說︰「下面我宣布,本次大學生辯論賽的最後一個獎項。本次大賽的最佳辯手獲得者,經管系劉三毛同學。」
主持人的話音未落,台下便想起了一片掌聲,彭詩雅情不自禁地站起來,為其鼓掌。
「彭詩雅,別那麼激動,不就是一個最佳辯手獎嗎。」彭詩雅的同學高玉璽拉了一把她一把說。
「這個劉三毛真是個才子啊,從第一場辯論開始,就吸引了全場人的眼球。成了全校矚目關注的人物。我听說啊,有許多女生都在追求他。」
「別人怎麼追他,我全然不管,只要我們系的系花彭詩雅同學不動這個念頭就行了。」高玉璽笑著看著彭詩雅說。
高玉璽是什麼意思,彭詩雅心里明白。但是,命運就是這個作弄人。高玉璽越是不想發生的事,卻偏偏發生了。
從此以後,這個劉三毛就住進了彭詩雅的心房,她覺得月老將紅繩的一端送到了自己的手里,另一端系著的就是劉三毛。在月老不斷收縮紅繩的同時,她和劉三毛之間的距離也在不斷地靠近。起先是隱秘的,底下的,後來發展到了地上,同學們投過來的眼光,有羨慕的,有嫉妒的,當然也有反對的。高玉璽就是其中的一個。
高玉璽把彭詩雅約到了校園的人工湖旁,兩個人坐在湖邊的草地上。
「彭詩雅,你真的和那個蹶子劉三毛好上了?」高玉璽十分不明白彭詩雅的舉動。
「高玉璽,不管我時不時和劉三毛好上了,請你不要拿著別人的生理缺陷說話。」
「好。那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看著就行了。」彭詩雅神秘的說。
「這麼說來,你們是真的好上了。那我哥高傳璽那邊呢?」
彭詩雅很認真的說︰「高玉璽,說真的,你哥真的很優秀,這我一點也不否認。年紀輕輕的,就升為了一家大公司的銷售總監,有車有房,這可是很多女孩望塵莫及的啊。」
「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哥對你的影響也不錯啊,我看你們兩個應該是有戲的。一個是高富帥,一個是高富美,天生的一對啊。」
「可是我並不富有啊,只是個窮學生。而且還是個外地學生。」
「女人漂亮就是財富。你以為女人和男人一樣啊?」高玉璽說著,推了一把彭詩雅。
彭詩雅搖晃著身體,隨手撿起一片枯葉,往湖里一扔,看著漂浮在水面的枯葉,彭詩雅說︰「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高玉璽,說句心里話,愛情是兩方面的,我和你哥雖然有過幾次接觸,但是,我總找不到那種感覺,然而和劉三毛卻不太一樣,看到他,我的心就狂跳不息。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彭詩雅,你想過沒有,劉三毛將來在職場上還是個未知數,你放著眼前現成的幸福不要,卻偏要這個未知數,我說,你的腦子是不是壞了,或是被門給擠了。」
「高玉璽,我這個人是很相信命運的說法的。我覺得命運就是老天賜給我們的一種考驗,只要你能咬緊牙關頂住,就沒有什麼挺不過的了。再說了,和命運抗爭,是很艱難的一件事。」
回到宿舍,郝靖涵問︰「彭詩雅,該不會又是那個高玉璽在找你的麻煩吧?」
「郝靖涵,你想歪了,沒有。」
「我才不信那。那個高玉璽仗著自己家里有錢,她以為愛情能用錢買到的嗎?彭詩雅,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劉三毛?」
彭詩雅看了一眼郝靖涵說︰「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劉三毛,那麼,即便是你擁有了他,你也是茫然不知的。」
「反正我就是想見到他,可是,每次見到他,心里就跳得慌。相見而又怕見。」
「我不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我覺得,一個女孩子,千人追,萬人捧,其實最終她只能愛上一個人。一生中能遇到一個自己心儀的男孩,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覺得劉三毛不錯,厚實的男人現在很難找,偶遇善心的男人現在就更難得了。彭詩雅,我支持你,別錯過了他,女人是水,男人是泥,水跟泥混和在一起,那才是過日子。你看水和泥混在一起,叫水泥,那才是最最堅固的。什麼高富帥呀高富美的,都是騙人的鬼話。」
其實,至于同學們怎麼看,彭詩雅都不理會,她堅定自己的信念,羅曼.羅蘭說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
但是對于自己的父母能不能同意,她卻沒有一點的把握。
那年放寒假,彭詩雅回家。
作為父母,女兒大了,讓其父母最最擔憂的就是找對象。女大當嫁,歷史的不變定律。
照理說,女兒找到了如意郎君,父母的心里一定是比吃了蜜糖還要高興。可是,彭詩雅不知道,自己的戀愛會不會讓父母高興,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但是彭詩雅的心里早已經是鐵板釘釘了,不管父母親怎麼反對,自己跟劉三毛的愛情是不能推翻的,死心塌地。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會改變自己對劉三毛的愛。
女人就是女人。男女雖平等,但世上卻偏偏有些事是女人不能做,也做不出的。但是,女人若一定想做出這些事,不是「自不量力」就是「自討無趣」。「女人就是女人」。這道理是誰也駁不倒的。
「媽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看誰家還在訂縫被子啊,早都用被套了,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