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 第六章 斗牛

作者 ︰ jwen1204

去往吳宏聲家還掉車子,見他還在疾筆奮抄著作業,江羽葉還是掩不住興奮,在他身後拍起了新買的籃球,由于之前沒有接觸過籃球,所以江羽葉拍球的時候掌握不了訣竅,左一下又一下,場面很滑稽。吳宏聲听到聲音頓時轉過頭來,雙眼放光的看著上下跳動的籃球,不過,轉瞬間吳宏聲就鼓起了腮幫,臉頰漲的通紅,接著似是拼命忍住的大笑聲像山洪一般爆發出來「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麼?哈哈???猴子耍球嗎?哈哈哈???」只見江羽葉手忙腳亂的用手掌「砸」著球,一會重一會輕,一會左一會右,那樣子不像是他在拍球,倒像是他在追著球到處亂跑??????也不怪吳宏聲嘲笑他,只是這場面確實很搞笑。

江羽葉面上微赦忙停下手腳將球停住,許是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實在不怎麼雅觀,便也沒有與他爭辯,只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好了啦,笑個屁啊,你肯定也比我好不到哪去,先把作業解決掉吧,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去學校的操場上試試新球。」說完顛了顛手上的球,就走了出去。吳宏聲看著已經走出去的背影,嘴里咕噥一聲「臭小子,新球也不讓我模一下就走了!」

回到家已經是接近中午十二點的時間了,江羽葉見天氣還不錯,便將家中懸掛著的臘魚臘肉全都搬到陽台的架子上曬起來,又洗了一點白菜放到鍋中炒了起來,其實他和吳宏聲都是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做飯了,不為其他,家里的大人白天都不在家,他們不得不自己學著做飯,久而久之兩個人的手藝都不賴,真要說起來,吳宏聲其實比江羽葉還要會做飯,但那家伙就是太懶有時候寧願來他家蹭飯也不願意自己做。為了不然江羽葉厭煩,吳宏聲經常趁著他爸爸不注意拿著刀就在自家準備拿去賣的豬肉上就是一刀,然後偷偷的拿到江羽葉家,兩個人一起加餐,雖然有時候會被他爸爸發現,免不了一頓暴打,但他還是樂此不疲。

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堅強呢,哪個看似高大的背影都是從矮小一步步走過來的。

就著一盤青菜,和昨天晚上吃的一點剩菜,江羽葉就這樣打發了中午的一餐,洗完碗筷,來到陽台上享受了一下冬天溫暖的陽光,看著陽台上被曬得冒出油水的臘肉,江羽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想到在他很小的時候,每到冬天就算生活不是很富裕,家里也要準備很多的臘魚臘肉,因為母親知道孩子的父親就好這一口,每次蒸上一碟咸貨,都會被他一掃而光。母親對父親是極好的,至少在江羽葉看來是這樣,小的時候家里面吃飯,稍微好一點的菜母親都舍不得自己吃一口,而是留給他們父子兩個饞鬼,江羽葉想到一家人以前在一起吃飯時其樂融融的情景,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在過段時間就要回來了吧,整整五年了。」

我到底是在想他,還是,在怨他?

使勁的甩了甩頭,江羽葉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這些煩人的問題,走到書房,便拿起書架上的一本《王獻之小楷習字帖》,倒好墨便坐下去練起了毛筆字,小時候剛會識字的時候爺爺就教他練習書法,學的很雜,大王小王、顏柳、蘇軾??????等等人的字,都有涉及。江羽葉一遇到什麼煩心事就喜歡安靜的寫上一會字,很快便能平下心靜下氣來。這本《王獻之小楷習字帖》中是王獻之抄寫的《洛神賦》碑文,江羽葉很認真的看了看字帖上的字,然後再動筆在舊報紙上寫了起來,他臨帖時寫得很慢,往往一個字他要看上好幾分鐘才動手去寫,這是因為他會仔細的看清每一個字筆畫的變動與細節,然後再動筆。這樣的習慣比拿著一本字帖就不顧其他一味照抄要好得多,所以盡管江羽葉年紀不大,筆鋒也還很稚女敕,但他臨寫出來的字,都很得古人的風韻。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江羽葉看著字帖上的字,默默地誦讀起來,心中驀地就顯現出了一個身影,唐益露的身影似在眼前浮動,江羽葉心中一甜,想到︰這「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描寫的不就是她嗎,再執筆去書寫的時候,心中那一份閑適平靜的心便不再安靜了,等寫道「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之時,江羽葉心中早已不能平靜,滿腦子都是唐益露的影子。

紙上的字,也寫得七歪八扭,不成章法。江羽葉心中暗惱道︰「我這是怎麼了,才幾天不見,她怎麼就令我這般失神?」但無奈怎樣思考都得不出答案,索性將字帖放回書架,又拿了另一本《顏真卿書顏家廟碑》字帖,寫了起來。

寫著寫著江羽葉的心思好不容易才漸漸的平靜,圓潤飽滿的顏體在筆下也竟初見風範,江羽葉寫著寫著就忘記了時間,等到母親下班回來,五點多的時候,江羽葉才放下筆,甩了甩有點酸痛的手臂,桌上早已經擺了厚厚的一沓寫過的舊報紙。

鍛煉心境,厚積薄發。這其實是江羽葉爺爺當年讓他練字之時不曾告訴過他的話,但現在看來,確實是有一點功效。

當江羽葉拿著新買來的籃球去到學校操場的時候,吳宏聲已經早早就到了,只見他站在籃球場旁邊,正看著一伙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學生在打著簡單的三對三對抗賽,江羽葉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說道︰「怎麼樣,比乒乓球好玩吧?」吳宏聲點了點頭︰「嗯,看起來比乒乓球的門道多多了,運球,假動作,過人,投籃,還有最重要的配合,這些比乒乓球有意思多了,不好學啊,不過本天才已經想到了一個最佳捷徑,只要學會了,那保準誰也贏不了我。」江羽葉听到後啞然失笑,那時候全國範圍內正在熱播著一部日本動畫片《灌籃高手》,里面有一個主角叫做櫻木花道,他的口頭禪就是自稱「本天才」,不過櫻木花道實際上籃球基本功很差,因此自大的他時時鬧出許多笑話。江羽葉當然也看過這部動畫片,因此就笑道︰「你以為你是櫻木花道啊,還天才呢?什麼捷徑啊,說的那麼玄乎,說出來听听。」

吳宏聲神秘兮兮的指著球場內道︰「你看啊,不管他們怎樣運球做假動作,到最後都是要投籃的。也就是說,不管你前面的動作再怎麼漂亮,最後投籃時不進也沒有用,反過來前面的動作做得再差,只要投進了,那你就是贏家!所以,我說的捷徑嘛,嘿嘿,就是練好投籃就行了,運球跑來跑去這樣的累活,我就不用學了啊,哈哈,我聰明吧,不愧是天才。」江羽葉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說的是不錯,但是籃球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的吧?既然你說要練習投籃,那你拿著球先到那邊沒人的籃筐下去練練吧,我也看他們打一會,學點門道。」吳宏聲拿著球屁顛屁顛的就跑到了另一個半場上,拿著球模索起自己剛才學到的投籃動作,練起了投籃。

江羽葉則站在一邊看著這邊的比賽,場地上一共六個人,對抗不算太激烈,而且平均水平頂多也就比江羽葉這個純粹的門外漢好那麼一絲,不過江羽葉還是發現場中有一個人的技術明顯比其他人高出不止一個檔次,估計是因為隊友和對手的技術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因此感覺上,他有一點懶洋洋的不太想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傳著球,但是偶爾興起為之的交叉步變向過人和精準的急停跳投還是讓江羽葉這個門外漢驚為天人。所以江羽葉就更加認真地看著那個高高瘦瘦,長相也頗為英俊的男生打著球。「他運球時是用指尖去觸球的,手掌似乎還帶著一點點旋轉的意思,這樣是為了更好的控制球的方向吧?咦?他投籃時,也是用手指去撥球的,而且好像只用了三根手指啊。」江羽葉一邊看一邊若有所思。他不知道,他花了十幾分鐘所得出的結論,卻是有些打了很長時間籃球的人,都沒有看透的基礎知識。

江羽葉若有所思的走到吳宏聲旁邊,笑著問道︰「怎麼樣啊大天才,投籃練的怎樣了?」吳宏聲嘿嘿的傻笑道︰「還不錯,籃球也沒我想象中那麼難啊,只要控制好姿勢手型和力度,投籃就很容易了。」說著便舉起右手將球投了出去,江羽葉看著他的姿勢心中不禁暗嘆道︰「看來宏聲還是看出了一點門道的啊,姿勢已經有模有樣了。」只可惜力度稍微大了一點,籃球砸在了籃筐的後沿上彈了出去,吳宏聲尷尬的笑道︰「呃,這個不算、不算,失誤啊!」

江羽葉笑著撿回了球,試著在地上拍了起來,開始時一直都是用整個手掌去觸球,感覺非常的生硬,力度也非常難掌握,拍了一會他試著用手指去觸踫彈起來的球,感覺靈活多了,但卻時常將球從手中拍丟,也不覺丟人,撿回來之後繼續拍。拍一會停一會,把球扔給吳宏聲讓他繼續練習,自己則站在一邊看著那個在他眼中異常生猛的男生打著球。然後再接過球練習,這樣反復的做了一個下午。等到黃昏之時,那邊的六個人似乎打累了,準備離開。

江羽葉這時就放下球,跑到手中拿著一個球,懶散的拖著步子的男生面前說道︰「你好,你經常在這打球嗎?你的技術好棒啊,我剛開始學打球,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教教我嗎?」男生一愣,不過出于對籃球的熱愛,馬上臉上浮出友善的笑容答道︰「好啊,我家就住在附近,寒假基本每天下午都來這邊打球,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抽空可以教教你。」江羽葉一陣欣喜,感激的說道︰「嗯,那就謝謝你了!我叫江羽葉,是這所學校初一的學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男生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道︰「我叫王濤,現在在讀高一,很高興認識你。」江羽葉雀躍的點了點頭,憧憬著自己也能有像他那樣的籃球技術。

江羽葉和吳宏聲初中的第一個寒假就這樣每天在練球中開始了,除了下雨和下雪的天氣,基本上是每天必到學校的籃球場上揮汗幾個小時,勤學苦練加上還有一個不錯的」師父」在一旁偶爾指導,兩個人的技術突飛猛進.

就這樣練了十幾天,寒假也過去了一半時間,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這一天下午江羽葉和吳宏聲照例來到了學校的籃球場,此時已經是隆冬臘月,天氣非常的冷,整個學校都沒有一個人,江羽葉自言自語道︰「咦,王濤還沒來啊?」吳宏聲雖然對比他們大幾歲的王濤並不怎麼感冒,但是對于他的籃球技術還是很佩服的,正是因為他們越來越了解籃球,所以他對這個叫王濤的男生的技術感到更加的震驚,王濤不僅投籃精準,突破犀利,團隊配合的意識也是驚人的好,這一點吳宏聲不得不佩服。吳宏聲道︰「既然你那個師傅還沒來,不如這樣吧,我兩一對一單挑玩玩啊。」

兩個人以前一起打乒乓球時就經常暗自較勁,誰也不願意輸給誰,這不吳宏聲又想和他較量一番,看看半個月的練習,到底誰的進步更大。

江羽葉一听就知道他的意圖,嘿嘿一笑「好啊,不過就你那只會投籃加上蹩腳的右手運球,小心輸得很慘哦。」吳宏聲听到這話不屑的將球扔給江羽葉道︰「切,會運球有什麼了不起,一場比賽打下來,累死累活也拿不了幾分,投籃多好,動動手分數就來了。開始吧,讓你見識一下我百步穿楊的厲害。」

江羽葉接過球就走向中場,運著球道︰「那我就來羅,輸了可不許耍賴。」不得不說江羽葉過硬的身體素質和聰明的頭腦讓他學什麼都很快,才半個月的功夫,運球的姿勢就已經有一股信手拈來沉穩淡定的感覺。他右手運著球貼近吳宏聲,吳宏聲張開雙手彎下腰做出防守的姿勢道︰「來吧來吧,看我防下你。」江羽葉微微一笑,右手運球的頻率瞬間加速,左腳微微發力,人便向右方突了過去,吳宏聲趕緊向左方平移過去,伸出手想要斷掉江羽葉手中的籃球,就在他的手剛要踫到球時,江羽葉猛的一頓,右手掌微微向左發力,球順從的向左手運去,腳下動作未停,右腳一蹭地,瞬間便從吳宏聲的身邊突破了過去,干淨利落的變向突破!江羽葉過了吳宏聲之後一個輕巧的三步上籃便將球送入了籃筐。江羽葉拾起掉下的球扔給吳宏聲,嘴角含笑的看著他,期待著吳宏聲的表現,他知道吳宏聲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練的。吳宏聲著實被江羽葉剛剛的速度給震到了,但是他也沒有露出一絲怯意,笑道︰「不錯嘛,有兩下子。」說著就用右手運著球從中圈走向江羽葉,江羽葉露出一絲自豪的笑容道︰「那是當然,你以為本天才是假的啊。」吳宏聲惱道︰「不許盜用我的台詞!給你點陽光你還真就燦爛了。」說著便運球快速向著籃筐沖去,江羽葉快速補到他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吳宏聲便又用右手運球向右邊沖去,就像江羽葉說的那樣,吳宏聲並不會左手運球,江羽葉輕輕一笑,又像右邊堵去,吳宏聲作勢想向右邊繼續沖去,江羽葉稍稍後退準備再次堵死他,可是吳宏聲卻利用那一點點空隙直接便跳了起來,拿球、出手,動作一氣呵成,只見球在空中化作一個漂亮的弧線便直接進了框。江羽葉苦澀的笑了笑道︰「看來還真不能輕敵啊,再來!」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突破犀利,一個投籃精準,居然誰也奈何不了誰。

打了將近半個小時,勝負還是分不出。直到站在旁邊已經好幾分鐘的王濤笑道︰「好了,照你們兩的打法是分不出勝負的,沒想到你們的進步比我想象中還要大啊。不過你們兩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江羽葉放下籃球,向他走去,點點頭道︰「的確,我的中遠距離投籃不夠準,他那小子就干脆不會左手運球,

這都是我們很致命的毛病。」王濤也笑著點頭道︰「既然知道缺點那就好改變了,你們以後多針對自己的缺點加強練習,肯定會更加厲害的。」吳宏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江羽葉卻深信不疑,堅定了自己以後要多練習投籃的信念.

說話間,王濤卻見幾個人從學校的大門口走了進來,領先一個人手里拍著一個籃球,嫻熟的行進間胯下運球,只見那個人一邊向前悠閑的走著,籃球也在兩只手間不斷地拍下,從邁向前的步伐之間輕巧的穿過,王濤看見那熟悉的身影,不禁眉頭輕皺.江羽葉和吳宏聲听見拍球聲也奇怪,這麼冷的天除了自己之外怎麼還會有人來打球?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去,心中卻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一股怒火,「操,怎麼會是他。」吳宏聲小聲的咕噥了一句。王濤苦笑道︰「你們認識他?」吳宏聲沒好氣的道︰「在這個學校誰不認識他啊,混子頭頭金超嗎。」王濤一愣,才反應過來答道︰「哦,的確差不多,我離開這所學校前,他就已經囂張跋扈到敢和初三的混混們斗了,現在他初三了,應該更是沒人敢惹他了。」

被三個人小聲討論的人就這樣花哨的拍著球走到籃球場中間,他顯然沒想到會在這看見這三個人,微微一愣之後,臉上標志性的邪氣笑容悄然綻放,「哦?這不是我的學長王濤嗎?還有心情在這個球場打球,看來那次比賽的打擊還不夠啊。」王濤听見他這麼說,手中本已狠狠捏緊的拳頭瞬間捏的更緊,顯然他與整個學校的風雲人物金超之間有著深深的矛盾。金超身後跟著的一群小嘍看見江羽葉和吳宏聲之後也夸張的笑了起來,「咦,這不是上次被我們揍得不敢還手像傻(和諧)逼一樣的初一小弟弟嗎?看見我們還不趕緊跑,忘了上次超哥說的話,見你們一次打一次嗎?啊?哈哈哈??????」江羽葉此時早已時怒火中燒了,要不是想到母親時常囑咐的話,早就沖過去打爆他們的臭嘴。那幾個人看見江羽葉似乎還是一副欠揍的模樣,就想沖過去揍他,結果金超說道︰「算了,初一的小弟弟而已,別老是欺負他們了,也不怕被別人鄙視,今天我們是來打球的,不是來打人的。不過嘛,臭小子,告誡你一聲,我他媽的很討厭你那欠揍的眼神,以後你最好別惹毛我,不然,嘿嘿,你懂得。」他頓了頓,又把頭轉向王濤道︰「我記得那時候,學校里就有不少人在討論到底我和你之間誰才是這個學校球打得最好的人,結果那場比賽你的隊友實在不怎麼樣,被我痛打落水狗了,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跟我單挑一場,怎麼樣?」王濤心中的一口惡氣正待沒地方發,瞬時就同意了,雖然心中還是有著一絲絲的不甘,但他不得不向這個比他還小的人證明一些什麼。

王濤示意江羽葉和吳宏聲站到球場外,江羽葉走過王濤身邊時輕輕的說了一句︰「濤哥,加油,打爆他。」王濤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著嘆了一口氣,沒說出口的那句話讓他微微苦澀「我怎麼可能打的爆他這樣的怪獸呢?」

王濤之所以會這麼想,全是因為記憶之中那場恥辱的比賽,那是他在學校打的最後一場比賽,他所在的初三班級被像一頭黑馬一樣出現在決賽的初二班級打敗,不,應該說是被完虐!也正因為這樣,學校就出現了一種說法,本來被公認的籃球第一高手王濤,並不一定是初二的金超的對手。

王濤緩過神來,朝著已經站在中場的金超說道︰「好,開始吧。」

金超雖然在學校是公認的混混頭子之一,但跟他走得近的人都知道,這個打架斗毆無惡不作的學生,卻是一個運動奇才,而且他似乎也很酷愛打籃球,有時間就拿個球在操場上娛樂。初一便憑自己的實力打進學校籃球賽的八強,初二便帶領著改頭換面的虎狼之師奪得冠軍。其他的,類似兩屆乒乓球比賽冠軍,100,200,4*100m接力賽,跳遠,每年的冠軍都是他。因此他也被人們視作一頭怪獸!

金超拿著球道︰「那就開始了。」

依舊是招牌式的胯下運球,花哨卻熟稔,王濤張開手如臨大敵,雙眼盯著金超的雙眼,似想看穿他的下一步動作。金超依舊是閑庭信步一般的胯下運球,突然猛地向右變向,跨出一步、沒有停頓,王濤以為他會有變向的假動作,結果金超一步未停,直接從他的身邊掠過,輕輕的一挑籃球就應聲入網了。王濤愣在原地,搖了搖頭、轉身從籃架下撿起球,走向中場,換自己進攻。金超沒有嘲笑他,只是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迎接他的進攻。

王濤心中雖然有一絲不甘,但還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

進攻!

運球逼近,換手切入,微微停頓,再換手運球反方向突破,胯下換手運球再直接背後運球再換手,直接晃過人切入籃下,得分!

金超看向撿起球甩給他的王濤,竟然笑得很真誠道︰「果然沒有侮辱你當年的名號。」短短一句,卻讓王濤稍稍的舒了一口氣,更加的冷靜與放松,但他的心里已然有了一個結果,自己雖然得了分,但其實並不輕松,而對手卻能很輕松的在他手里得分。

不過站在場邊的江羽葉和吳宏聲卻被王濤的運球技術給驚呆了,吳宏聲小聲罵道道︰「媽的,這才是他的真實實力嗎?」粗俗卻足夠的肯定。

金超接著進攻,運球到三分線,面對王濤的防守,不假思索,直接干拔起來,「嗖??????」球直接被投進籃筐。

??????

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打了幾十個回合,勝負基本對半,王濤已經氣喘吁吁,他看向依舊面不紅氣不喘的金超,苦笑著說道︰「我輸了,心服口服。」

金超拿著球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那時候看你其實很不順眼的,成天一副欠揍的樣子,可是我卻從沒有揍過你,知道為什麼嗎?」還沒等王濤反應過來,金超就快速的運起球來,從中場直接以百米沖刺的運球速度沖到了籃下,兩步跨出,躍起,右手持著球高高舉起到腦後。

然後,江羽葉、吳宏聲、王濤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凌冽的冬風之中,一米七五左右的金超將球狠狠地扣進了籃中!

「砰!」的一聲,木制籃板之上的的籃筐就這樣被摧枯拉朽一般的拽了下來。

金超不顧三個人的呆滯與一眾小嘍的拍馬屁大聲歡呼稱贊,隨手扔掉了被拽下來的籃筐。走到王濤身邊說道︰「那是因為至少,你還能在我身上得分。」

又走到江羽葉他們身邊,吳宏聲以為他又要動手,嚇得不敢出聲。

江羽葉沒有絲毫懼意的看向金超,金超似乎心情還不錯,沒有在乎他的眼神,又笑著問道︰「那你們又知道為什麼,我輸了乒乓球比賽卻要揍你們嗎?」

江羽葉很不解的看向莫名其妙的金超,欲言又止。金超哈哈大笑道︰「那是因為,乒乓球對于我來說只是消遣。」說著便又拿著球帶著一干小弟離開。

江羽葉看著那個依舊不可一世的胯下運著球的背影,第一次覺得,似乎這個人也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

只有足夠強的人,才能被引起重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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