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的煙雨,千古的秦淮,紅船幾時燈火滅,河畔多少麗人行。
秦淮河水靜靜地流淌著,河畔一片繁華的景象。燈船上,游人或吟詩作賦,或細品香茗,欣賞著秦淮河的風景,讓人流連忘返。
金陵有莫愁,悄然湖畔走。那多情的莫愁女子,那迷人的莫愁湖光。莫愁湖畔出現了一個優雅的白衣女子,她頭上帶有一支燒藍點翠蝶形釵,身著一件瑩白色的蝶紋刻絲百褶裙,腳踏一雙桃紅色的芙蓉繡花鞋,白衣女子沿著湖畔靜默地走著,漸漸地停下了腳步,看著湖畔的莫愁女的畫像在想著些什麼。微風襲來,輕拂著她的衣袂和她那美麗的頭發。
白衣女子輕吟了一句詩︰漫說無愁是莫愁,春光一線鎖紅樓。而今也作傷心地,秋水蘆花盡白頭。一個穿粉紅衣服的女子走了過來,看上去像個丫鬟,「小姐,你為什麼看著這個雕像出神呢?」
白衣女子所有所思的望著雕像,回答道︰「這個雕像上的人,是莫愁女子,而這個莫愁湖也是因她而得名的。」
說什麼莫愁女子,這個粉紅衣服的女子卻是不懂,于是有些不解︰「莫愁女子,我不知道,還是小姐懂得多啊,小姐既懂得騎馬射箭,又懂得詩詞曲賦,可以說是咱大明朝難得的才女啊。」
白衣女子見粉衣女子不了解這其中的緣由,便看了看她,道︰「那我就給你講講莫愁女子的事兒吧,關于莫愁女子有一個美麗哀婉的故事。莫愁女本是河南洛陽人,她幼年喪母,自小與父親相依為命,她是個文靜典雅的女子……
「郡主,原來你在這里呀。」來了兩個侍衛打扮的人的聲音傳來,白衣女子的話被打斷了。白衣女子看了看來人,問道︰「什麼事啊?」其中一個侍衛回答道︰「郡主,王爺讓我們來請郡主回去,說是有事兒找郡主。」
「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爹爹說我們稍後就到。」白衣女子沒有回頭,依舊望著雕像。
「是,郡主。」那兩個侍衛應了一句,便回王府去了。
那白衣女子望著莫愁女子的像,似是在想些什麼,她是真心的喜歡面前這個女子,如果可以,她希望在自己的房間里也放一座莫愁女子的雕像。
既然父王差人來尋,想必是有什麼事兒吧,于是,待了一會,那白衣女子便和那分一女子一起回去了。
介紹一下︰這個白衣女子是燕王朱棣的干女兒,名叫詩顏。詩顏自小在王府長大,被皇帝封為紫蘭郡主,這詩顏郡主乃是個文武雙全的女子,文堪比易安居士李清照,武不讓巾幗紅顏花木蘭。在當時,她的武功比燕王府特選的高手要高出很多,就連燕王朱棣的貼身侍衛也就是燕王身邊的第一高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她身旁的那個粉衣女子是她的婢女,名叫小玉。
燕王府,詩顏回來後去見朱棣,朱棣正在在王府花園里里練劍,侍衛前來向其稟報,說郡主回來了,朱棣便停了下來,離開花園,向正堂走去。
詩顏看到朱棣,一便面帶笑意地走上前去,問道︰「爹爹,找我回來有什麼事兒嗎?」
「快換一下衣服,和父王一起去宮里見你皇爺爺。」朱棣也笑了笑,只是那笑太過復雜,復雜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笑意是因為什麼。
詩顏很久沒有進宮去看她的允炆哥哥和靜仙姐姐了,所以听到說要進宮,便難掩興奮︰「進宮啊,我也有些時間沒見皇爺爺和允炆皇兄了,等一下啊,我馬上去換衣服。」說著就轉身出去了。
詩顏走後,朱棣問自己的貼身侍衛高小風︰「小高,進宮的馬車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王爺。」那高小風表情很是凝重,他是朱棣身邊最中心的侍衛,只要朱棣吩咐自己的事,他都一定回去完成。
「一會兒告訴小玉讓她把郡主的衣物和日常離不開的東西收拾一下。」
「收拾小姐的衣物,這是為什麼啊?」高小風有些不解,不就是去一趟宮里嗎,又不是不會來了,還收拾什麼衣服啊。
「本王決定此次進宮讓郡主留在宮中,讓她和皇太孫一塊兒讀書。你明白嗎?」顯然,這句話並不簡單,你明白嗎一問更是富有深意。
「屬下明白,只是屬下擔心,郡主和長孫殿下感情太好,恐怕……」高小風似是明白朱棣的意思,卻是有些擔心。
朱棣冷笑一下,「恐怕什麼,正因為詩顏和允炆的感情好,所以她才可以替我在無形中監視東宮的一切。」顯然朱棣很清楚高小風心里的擔心。
小高愣了一下︰「哦,屬下明白了。」
沒過多久,那詩顏便已換好衣服回來,還不忘了向自己的父王炫耀一下,說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很漂亮,與自己很相配。那朱棣自然是連連點頭,一是因為那詩顏的衣服確是很漂亮,還有嘛,他還要靠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為自己在宮里打探消息呢。
朱棣和詩顏來到皇宮,此時朱元璋正在西暖閣喝茶,小太監前來通報,那朱元璋一听是自己的寶貝孫女來了,便連忙讓人宣他們進來。
燕王朱棣和紫蘭郡主朱詩顏進了西暖閣,朱棣畢恭畢敬的給朱元璋行禮,那朱詩顏卻是一臉調皮,道︰「紫蘭給皇爺爺請安,皇爺爺近來可好啊。」
見自己的孫女兒這樣可愛懂事的樣子,那朱元璋自然是心情大悅,連連道︰「好好好,紫蘭啊,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皇爺爺啊,皇爺爺可想死你了。」
那朱詩顏笑了笑道︰「紫蘭也想皇爺爺和允炆哥哥了,以後,紫蘭一定會經常來看皇爺爺的。」
人家爺孫倆真情流露,那朱棣卻是帶著一臉假笑,道︰「是啊,父皇,紫蘭她也非常想念父皇啊,她恨不得留在皇宮不走了呢,這樣他就能見到她的皇爺爺和太孫皇兄了。」他想的倒挺好,將朱詩顏留在宮里,以後定會成為自己重要的一個棋子,卻不知自己原是打錯了算盤。
「是嗎,這好辦啊,現在朕就下旨,讓紫蘭留在宮中,紫蘭,你願意留在宮里嗎?」見朱棣這麼說,朱元璋也看得出那朱詩顏也是真的想和自己的皇兄、皇姐在一起,可他還是想確定一下,于是問道。
朱詩顏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父王,那朱棣當然是沖她點頭微笑,于是朱詩顏一臉頑皮地笑了笑,道︰「留在宮里,這當然好了,只是紫蘭怕給皇爺爺惹事啊。」
朱元璋笑笑︰「惹事,就你一個小丫頭能惹什麼事兒,好了,就這樣決定了,從今天起,紫蘭就留在宮里。老四,你沒什麼意見吧。」
怎麼可能會有意見,那朱棣正是求之不得呢,本來就想讓詩顏留在東宮里充當自己的眼線,所以,一听到朱元璋說要讓詩顏留在宮里住,便連忙說道︰「怎麼回呢,兒臣怎麼會不同意呢,兒臣正想讓紫蘭進宮和允炆一起讀書呢。」
「是啊,咱們這個紫蘭郡主可是文武雙全啊。」朱元璋笑道,「那好,以後你就住在柔儀殿和你允炆皇兄一塊兒讀書吧。還有就是你皇兄太柔弱了,你也可以教教他騎馬射箭啊。」
詩顏微笑︰「是,紫蘭知道了。」
朱元璋自然知道相比自己,那朱詩顏一定更想見她的允炆皇兄、和靜仙皇姐,于是揮揮手道︰「好了,你現在去看看你的允炆皇兄和靜仙皇姐了吧,你應該很想見他們了吧。」
朱詩顏連連點頭,邊說邊走說︰「嗯嗯,紫蘭確實是很想皇兄他們了,紫蘭這就去了,再見,皇爺爺。」說著人已經出了西暖閣的門口。
紫蘭郡主出了西暖閣,便徑直往東宮跑去。此時的東宮內,朱允炆正在讀書,而靜仙和冷依寒那兩個沒有耐性的家伙,早就跑去花園里玩兒了。
「允炆皇兄,我來看你啦。」那朱詩顏人才進東宮門口,便迫不及待地喊道。
這朱詩顏的聲音,那朱允炆自是再熟悉不過了,于是便將手中的書放下,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紫蘭皇妹,你總算來看皇兄了,皇兄可想死你了啊。」
詩顏滿臉笑意︰「我也好想皇兄你啊,不過,現在好了,皇爺爺說以後讓我留在宮中和皇兄一塊兒讀書,這樣我們就能經常在一起了。」
朱允炆听了亦很是高興,嗎,這可實在是太好了。」
靜仙和冷依寒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紫蘭來了,甚是欣喜,連忙向其走去︰「紫蘭,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宮里啊,我和允炆皇兄可想你了。」
朱詩顏亦向靜仙走去,笑道︰「我也想你們啊,不過以後我們就能每天見面了,皇爺爺讓我進宮和你們一塊兒讀書。」
「這太好了,以後我們就能每天在一起了。」靜仙得知這一消息,那就更開心了,這樣他們以後就能每天都見面,更重要的是,自己又多了一個玩伴,而不是像皇兄那樣成日與書為伴。
冷依寒一臉好奇的望著朱詩顏,朱詩顏更是像見了什麼好玩兒的寶貝了似的打量著冷依寒,見兩人如此模樣,那靜仙便連忙給他倆介紹,「紫蘭啊,給你介紹一下,這家伙叫冷依寒,是允炆哥哥的伴讀,和我們一塊兒讀書的。」然後轉身對冷依寒道︰「這就是我們美麗動人、文武雙全的紫蘭郡主,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怎麼樣,能見到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是不是覺得自己萬分榮幸啊。」
冷依寒沒有理會靜仙那些略帶挖苦的話,只是沖詩顏笑了笑︰「紫蘭郡主好。」
朱詩顏還之一笑︰「哦,你就是依寒啊,別叫我郡主了,我叫詩顏,你就叫我詩顏或是像允炆哥哥和靜仙姐姐一樣叫我紫蘭吧。」
「哦,知道了,紫蘭郡……啊不,詩顏。」不知為什麼,見到面前這位曾經听那靜仙說過了多少次的紫蘭郡主,一向機靈搞怪的冷依寒竟也變得有些木訥。
冷依寒、朱詩顏兩人四目相視,卻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因為他們以前本就未曾相見,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朱詩顏回過神來,淺笑一下,道︰「皇兄,先別讀書了,休息一下吧,我們出去玩兒會兒吧。」
「是啊,皇兄,你也該休息一下了啊.」說起玩兒,靜仙比誰都著急。
朱允炆見眾人都要求去玩兒,剛好詩又好久沒見朱詩顏了,雖然知道自己課業很重,但還是答應了,「那好吧,我們就出去玩兒會兒吧。」
四人出了書房,往御花園走去。
正值芳菲季節,御花園內更是奼紫嫣紅,百花競放。未至花園,那花兒的芬芳便已和清風一起襲來,沁人心脾,那個時候,縱是你有再多不快,都可隨之散去。
「這些日子沒來,這御花園里的花開的這麼美了啊。」那朱詩顏看著滿園春色,怎不住上前,左右模模嗅嗅,
「是啊,現在這個時候,御花園里的花最美的時候。」不似朱詩顏那般夸張,朱允炆只是笑笑,畢竟他可是為飽讀詩書的皇位繼承人啊。
「哎呀,賞花啊,我可沒這情趣,」見這皇兄和皇妹都在說花兒美什麼的,那靜仙卻是毫無興趣,「不如,我們去踢毽子吧。」
「好啊,好啊。」說起踢毽子,朱詩顏也很有興致,連連答應。
四個人一塊兒在御花園里踢毽子,雖是皇族,畢竟那靜仙和詩顏是女生,所以她們踢得比較好,而朱允炆和冷依寒就……
男女對決,可想而知,那朱允炆和冷依寒的慘狀了。
啊。朱詩顏輕聲叫了一句。
誰知,踢得正盡興的時候,朱詩顏卻不小心把腳崴了。
「紫蘭,怎麼了,沒事兒吧。」靜仙丟掉手中的毽子,去看身旁的詩顏是何情況。
見此情形,朱允炆、冷依寒二人也連忙向朱詩顏跑去。
三人都很擔心,那紫蘭卻是揉了揉腳,一臉無所謂地笑道︰「哎,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把腳給崴了。你們先玩兒啊,我坐在旁邊休息一下,看你們踢。」
朱允炆見朱詩顏說沒事兒,便也放心了,道︰「也只能這樣了,紫蘭啊,你就先到一旁休息吧。」
詩顏一面揉著腳,一面點頭道︰「嗯,好吧。」
對于此事,那冷依寒卻在心中竊喜,因為,剛才他們輸的那可是慘不忍睹啊,現在好了,朱詩顏崴了腳,要在一旁休息,那他們可就是二對一了,呵呵,這樣,他們明顯是佔優勢的了,一定可以將面子挽回來的。
然後,朱詩顏到一旁休息,剩下的三個人則繼續踢毽子。
哎,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那冷依寒和朱允炆也著實沒用,兩人人對一個人,卻依舊維持著之前頹敗之勢,有好幾回,兩個人因為搶一個毽子都撞在一起了。
輸給一個女子,可能是心生不快吧,本來輸也就輸了,冷依寒、朱允炆的戰績也倒是挺穩定的,誰想到踢著踢著,冷依寒飛起一腳,那毽子就像是一只飛鳥似的落在了花園兒里的假山上了。
見此情況,靜仙一臉嘲笑︰「大懶蟲,你可真是沒用啊,接不住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毽子給踢到假山上去了。」冷依寒雖是不滿,卻又不知該如何還擊,畢竟,這一次,還真是丟人丟大發了,于是只好無奈地說︰「哎,不就是把毽子踢到假山上去了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啊,我上去把它撿回來不就行了嗎。」說著便向假山走去。
冷依寒爬上假山去撿毽子,踢毽子不行,撿毽子他倒是個好手,拿到毽子還不忘得瑟一下,「看,這不是拿到了嘛。」這位冷依寒兄弟也著實是時運不濟,誰知,這個時候,他腳底下的假山石卻突然掉了下來,結果,自然就是他整個人都從假山上摔了下來。要麼怎麼說他運勢不好呢,摔也就摔下來了,他掉
下來時,本來是腳先著地卻躺了下去,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然後暈倒了。
從假山上摔下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那朱允炆和靜仙連忙跑過去,朱詩顏顧不得腳受傷也趕快想冷依寒走去。
朱允炆喊道︰「來人啊,快找御醫。」宮女太監們听到後急忙趕來,失禮道︰「皇太叔、公主殿下。」
「快,快去叫御醫。」那靜仙很是著急,雖說平日里經常和那冷依寒斗氣,有時更是恨不得親手將其拍死,然他真的受傷了,自己卻很是心疼。
「是,奴婢這就去。」宮女太監答應著,便急急忙忙地去叫御醫了。
朱允炆扶著冷依寒︰「依寒,依寒,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們嗎,快醒醒。」
冷依寒摔下來暈倒,朱詩顏不知為什麼卻會覺得頭有些疼。
朱允炆把依寒背到屋內,放在床上,畢竟是宮廷皇族啊,不一會兒,御醫便來了。
「御醫,快看看,依寒他沒事兒吧?」靜仙一臉焦急,揉捏著自己的手指。
御醫診斷過後,回道︰「冷公子是因為從假山上摔下,磕到了頭而暈倒,可是,按理說冷公子的傷並不至于讓他暈倒啊。」
朱允炆听到御醫這麼說,有些擔心了,連忙問道︰「啊,那依寒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靜仙亦很是擔心,滿心焦急︰「對啊,御醫,你一定要想辦法把依寒救醒啊。」
「長孫殿下、公主,奴才一定會想辦法的。」御醫頓了頓,「不過,主子不用擔心,依奴才之間,冷公子的傷勢並不算嚴重,應該不久就會醒過來的。」
冷依寒受傷昏迷,朱詩顏卻莫明奇妙地覺得得頭疼,並且開始有些精神恍惚了。
靜仙看出朱詩顏身體不適,便上前扶住她問道︰「紫蘭,你怎麼了。」
朱詩顏為了不讓大家擔心,便勉強的笑了笑說︰「哦,我沒事兒,就是覺得頭有點兒不舒服。」
朱允炆看朱詩顏的情況好像很難受,冷依寒已經暈倒,生怕朱詩顏再有什麼不測,便道︰「紫蘭,你怎麼了,讓御醫也給你看看吧。」
朱詩顏擠出一絲微笑︰「哦,不用了,我沒事兒的,不要管我了,現在依寒的傷要緊。御醫,你先下去給依寒準備藥吧。」然而,她的情況自己很清楚,即便騙得了別人,又如何能騙得了自己呢。
御醫︰「是,那殿下,公主,微臣先告退了。」
朱允炆︰「御醫慢走。」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冷依寒,朱允炆、朱靜仙、朱詩顏三人都很是擔心,卻又都一點兒辦法的都沒有。
時間慢慢過去,冷依寒卻依舊沒有醒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空中星光閃閃,偶爾會有流星劃過,此時,傳來了熟悉的笛聲,聲音低沉、哀婉、蒼涼……